车嘎吱一声停了下来,车窗外是一座破落小楼。这就是四文村村口?看起来好久没人居住了,爬山虎倒是欣欣向荣,生机勃勃地爬满了整面墙壁。
踏上青石板路,饱经沧桑之感顿时扑面而来。忽然发现周身宁静了许多,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离开首都那喧嚣的都市,来到了郊外。
朗玄清说四文村很久前就没人住了,当年的一场瘟疫,全村人死的死,逃的逃,都撤离了这里,现在是一处荒村。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还荒村?这不一鬼村嘛。想到这不觉阴冷了好多。
里面全是碎石板的小道,墙与墙只有两米不到,车开不进去,只好步行。寻着老旧的号码牌,我们找到了四十四号。
这四十四号恐怕是这村里最豪华的建筑,宽大不说,还有独立的院子。只是天灾横祸,往日的荣华富贵一并付之东流。
推开破落的院门,空气中迷漫着粉尘味,这里不象有人居住样子,难道“恶魔”就住在这里?不食烟火,到这荒草丛生的孤寂小院隐居?“恶魔”传说虽不尽真实,可一定有可信成分,否则就成为了荒诞的谬论。白姐一行三个神情皆是警惕戒备,朗玄清在最前,我在最后,缓步踏上旧式旋转楼梯。
危子易低低地嘟哝着说为什么这老头儿告诉了地址却不欢迎,脾气还真是怪异。
小楼内部的装饰是欧式风格,墙上贴着华贵的花纹壁纸,虽然整个屋子空荡荡的像是被搬空了,但依旧能感到以前的奢靡之风。
越往里走越暗了起来,白姐看到墙上有灯的开关,按下来,不出预料,灯没亮,所幸墙上还有一种老式铜灯,灯芯需要火引燃。我们中没有人抽烟,但意外的是危子易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划着一根点燃铜灯。
有了铜灯的指引,路好走了很多,他们都不说话,我也压抑了起来。低头看这幢屋子,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这哪是什么屋子,分明是一笼子。堂中央什么都没有,楼梯呈“回”字形向上蔓延,从这里已看不见门口透出的光亮,这象征着门被关上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第二层开始就有铜灯,青黄色的火焰跳动着,一圈圈环绕,像是无尽的轮回,它们燃烧着本已干涸将近竭尽的灯油,发出吱吱轻微的响声。之前没发现,,仔细看下去竟已经爬了三层,而刚才在屋外看不过是一幢二层小楼上造了个小阁楼罢了。
WOC,我遇上了什么?鬼打墙吗?(鬼打墙,相信大家都多多少少听说过点,解释多为磁场或灵体的干扰,迷惑人的心智,使其原地打转)当下就想到了什么,猛的抬头,眼前哪还有什么人,是一片黑暗,甚至连铜灯都没有被继续点燃。他们,他们凭空消失了!
突听背后一阵爆响,我骇然的转过身,恰好看到对面的二楼的铜灯在一盏一盏地熄灭,火苗后仰,像是被衣衫快速煽动的劲风所带灭,可是我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我大喊着白姐,回音空荡荡的传回来,也不知道前方空间到底有多大,眼看火苗快熄灭到我这里在,我顾不上其它担心了,拔腿就跑,身子一没入黑暗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不知道被楼梯绊了多少跤,也顾不上疼和心里的害怕,只知道快跑。
我觉得后面一直有阵风有形影不离的跟着我,鬼魅般的潜伏。我累的跑不动了,靠着墙角,心如死灰,心里想着那张引我们来的纸条,我的蓝血,这些都没解开的谜团,以及白姐她们在哪里,还好吗?才20的大好年华,就要在此孤独的陨落。
我大口喘着粗气,胡思乱想,忽觉疾风扑来,他来了。我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恶魔”把我吃掉(当时想的挺天真),不料半天没有动静,我微微睁开眼,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发现面前有一个人,现在坐着仰头也看不见全身,于是我站了起来。
眼前是一个修长的男子,我估摸着得有一米八出头,一身黑色,背后隐隐约约有一个突出的东西,但我看不清。倒是他的脸,冷漠的吓人,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流动,五官端正,额骨明显,肤色是小麦色,还是挺帅的。他不像朗玄清有庸懒的成分在里面,就活脱脱一高冷的木偶人,要不是他的肤色还透露着生气,又太逼真,还真以为是假的。一眼望不到头的瞳孔,得,我又惹不起。
他也许察觉到我的目光,四目对视,顿时感到有点冷,说不上寒毛直立,但就是心里有点发毛。结结巴巴地说了声“你。。你好。”豁出去了,死也要让对方知道我是个有礼貌的好孩纸(这位当时在想什么)。
没想到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眼神缓和了些,气氛没那么紧张了。这时他瞄了瞄下面,突然说“跟我走!”我也向下看了看,发现空气中粉尘的流向有点不对劲,都迅速的向后倒去,表明有东西在快速窜上来。想也没想,果断跟上了他。他跑得很快,还左拐右拐,我也不知道路,只好紧紧跟着他。不料脚下一滑,身子顿时向前扑去,情急间脱口而出:“游魂等等我!”
向前跑去的男子停了下来,转头看我,我寻思着随便叫的,你别气啊要,先来救我,我的脚擦伤了。他顿了顿,还是转过身来把我一把拉起,躲到一处角落,然后轻声说:“嘘,他来了”。就听一阵“嗒嗒嗒”的声音由远及近,就像用手轻轻嗑木质地板的感觉,在寂静中犹为清晰,恐怖又从心底冒出,。嗒嗒,嗒,嗒,近了。一个人形物体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走近了,我一看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玩意?身上粘稠稠的,光着脚,留下一串黏糊糊的脚印,脸色灰青,眼珠上翻,露出一片白色,已然没有活着的气息,睁着的双眼突了出来,嘴也半张,发出哧哧的喘气声,口水哒哒。
腥臭味熏得我快吐了,转头看到黑衣人紧盯着那怪物,右手伸向背后,再轻轻的拔出,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把剑,剑身狭长,我以为他要砍那怪物,就往边上挪挪腾出点空间来。
不料,他却用剑尖滑向了手指,剑尖锋利,一下子血就冒了出来,那怪物闻到血腥味,猛地顿了下来,我心叹要糟,血腥气能激发邪物凶狂,我多少有所耳闻。却见那怪物浑身颤抖、步步后退,像在害怕什么。好奇使我望向黑衣人的手指,那血。竟然也是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