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头一见情况不妙,反应很快,立时一个侧身避过,嘴里不忘嚷嚷着:“唉呀妈呀,一言不合就干架啊。不过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咯,本来我从来不打女人的。”
前面几句一听就是那不着调的小道教的,只是最后一句有点疑惑,他就是个单身汉,哪来的打女人之说,我扯扯嘴,可能因为这样才孤身的吧。然后捡起掉在身旁的眼镜戴上,粗略检查了下身体,松了口气,还好没有内伤,就是撞得有些七荤八素。
抬眼正好瞥见女尸后背中了枪,出现了一个核桃大的创口,周围出现灼烧过的痕迹,换是正常人早趴下了,但她只是低吟一声,身形稍微晃了晃,就立刻转过身来,惊异地发现这么近的距离竟然没有洞穿身体!电影里描写的耐打倒是真的,却完全没有那么僵硬缓慢。她行走自如,唯有少许浓稠的黑色液体流下,标志着中枪的痕迹。
“得,遇上位难伺候的主!”小道抹了把额头的汗,神色严峻。
这次女尸好像谨慎了很多,并没有贸然再次冲过来,只是慢慢地绕着我们走着,突然,她笑了,笑得有些僵硬。嘴角勾起那微微的弧度,与眼底燃地越来越旺盛的怒火显得格格不入。那种诡异的笑容,好似在嘲笑面前的人不知好歹地准备螳臂当车,,又似是一种对猎物势在必得的骄傲。
桀桀桀……笑声回绕在空荡的石室中,回旋着,扩散着,渐渐的如同嘤嘤之声般幽怨,有种魔力,让人觉得她可怜,需要同情与关爱。可我们更可怜,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常言,不怕鬼哭,就怕鬼笑。遇到的都是厉鬼,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粽子也会笑倒是头一次听到,但愿不是最后一回。但我们就是这样,就算没有一丝逃脱的希望,也绝不会选择坐以待毙,哪怕不为工作这轻薄二字,也为自己生的意义着想。勇敢不分性别,这里没有懦夫,既然被逼到绝路,那么唯一的选择,就是面对。
女尸晃悠着,散发着阴寒的气势,等待着我们的屈服,但是她想错了,我们不约而同地以凝聚力去对抗,哪怕必死无疑。
果然,我们的无所表示耗尽了她的耐心,终于她又一次发动了攻击,目标依然是铁头,快而狠,说不出的一抹凌厉。“闪开!”眼看女尸的长指甲就快触碰到铁头的肩膀,小道一把推开他,将剑尖指向粽子,我看见她的眼睛明显的眯了一下,似是察觉到了危险的信号,只是刹车不及,手掌还是擦到了剑锋。
随着“呲”的一声,女尸的手掌顿时变得焦黑,“嗷。”低吼一声,她迅速缩回手,眼里的愤怒积蕴的更深,几乎没有停顿,又攻上来,那架势简直是不拿下我们死不休,尽管已经死了。
粽子因为经过尸化,体力与身体素质有很大幅度的提升,这也就是常人无法对抗粽子的最主要原因,不巧的是,眼前的这只,不仅力大无穷,还有思想,并且喜怒无常。
这不得不算倒霉了。
“你有带黑驴蹄子吗?黑色的那种。”我突然想起盗墓小说中的常见桥段,几个人面对一只粽子,左右周旋,趁其不备,塞一只黑驴蹄子在粽子口中,瞬间粽子就焉了,不知这是小说作者的夸张还是真有其事。
“黑色的驴蹄子?“小道一脸愕然,紧接着以关怀智障的眼光看着我。“说你傻还不信,这黑驴蹄,相传从我茅山祖师门那里传下来的,它可不是什么黑色的驴蹄子,而是一种糯米制品,用芦苇叶包好,在火上加一种特制的符灰烤成黑色,样子像蹄子罢了。”
“你是说,给粽子吃烤粽子?”我有点混乱。“粽子最怕什么,糯米啊。”小道游走的游刃有余,显得我很是笨拙。“那么东西呢?”我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女尸,一脸冷汗。
“没有带。”小道回答得很干脆。
哈?没带?!我一个不及就被追来女尸的指甲刮到左臂,嘶,透到骨子里的冷,加上阴森森的疼,顿时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却见女尸在见血的一瞬间动作霎时缓慢了下来,退也不是,进也不是,别扭得很。小道趁机抽出一道黄符,身形一动,啪的一声拍在女尸脑门上,结了一个手印,她顿时就不动了。
“怎么突然就慢了?不过祝佑叔你好厉害,终于解决了。”结果我刚准备松一口气,就被小道拉着就往门外跑。
“小魔物,这符镇不了她多久的,很快她就能自行挣脱,这是她的地盘儿,那时就麻烦大了,现在赶紧去找外援,分头找。到时在最前头的大殿会和。”说着招呼着忙不送跟上的铁头,一人手里塞张淡黄色的符纸,“这是信号符,一有新情况就撕它,我们三个都可以知道,好了,事不宜迟,赶紧的。”说着小道在我们两人肩上拍了拍,就消失在了黑暗的拐角处。
“就这么走了?!”留下我们两个地下小白?我和铁头对视一眼。不管了,怎样都是死,被粽子咬死还不如被乱箭射死,痛快点。
“林妹子,我走这,你走那,每走十米用力敲下墙,通个信儿。”这个时候铁头比我冷静多了,是我太感情用事了。
其实发生了这么件事,我对墙有种本能地恐惧感,但想想还是点了点头。“你是怎么知道这种办法的?”我问。“欸,山里人,有山里人的办法。走咧,用点心。“铁头咧嘴笑了下,就隐没在了黑暗中。
还真是,唉,没的说。
一个人的路走得更加艰难,不知是不是心底的恐惧隐隐作怪,感觉身边的一点轻小声响都会被放大无数倍,说得好听点,鸟鸣山更幽,呼吸声和脚步声交错,衬的石道无比的安静,就像一只沉睡的怪兽,偶尔轻轻的打个呼噜。
青石砖沉寂,不想念半点喧嚣,它不闻不问地呆在这数百年,守着这份“净土。”可是它再也不净,有人打破了这样的静谧,马导,像是很久远的名字,许久没有听过。
呵,我们,不也是破坏者么。
世界差,好玄幻的形容,真的存在吗?就算存在,凭借我们一己之力,又如何担负得起犹如拯救世界般的浩大责任。僰人悬棺,如此神秘,僰王地宫,又是如此庞大,已经快超出一个帝王的承受范围,在那个兵荒马乱的落魄年代,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墓主真的就是他吗……一点点的疑问像泡泡一样冒出脑海,安静的环境更让人想认真思考。
之前签过保密协议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世界差这么件事,否则迎来的要么是无尽的嘲弄,觉得肯定是骗人的,要么是无法控制的恐慌,人们觉得世界末日就要到来。国,民之安定矣,一个国家,如果人心惶惶,那将是多么的不堪一击,这是国家统治者绝对不会允许的也绝对不想看到的。新闻联播上永远是一副国泰民安的景象,国与国的关系好转,哪只部队又在演习,宣扬着我国雄厚的兵力。只是你们不知道,这平静的外表下,又有多少汹涌的暗流在肆意骚动。
至于我们,如果不幸死了,还得悲催的编造个正当死因。
“咚咚咚”几声沉闷的声音从前方几米处的墙中传来,打断我思考的同时我下意识以为又是一只粽子耐不住性子要出来找人聊聊了,差点叫出来。不过声音有轻重缓急,我很快明白了这是铁头的信号,那边见这边没有反应,又加重了点力道,我想通后也用力敲敲墙回应。
然后又是一片寂静……
继续走着走着,在我会胡思乱想中好像过了几十米,还是没有任何任何音讯,我有些慌了,使劲锤了墙几下“铁头?铁头!”我叫到,然后将耳朵贴在石壁上仔细的听,生怕错过一点回应。但没有就是没有,那头没有传来丝毫声音。
回音慢慢消散,重归死寂。
前方没有亮光,永远不知道前方迎接你的是什么,是惊喜,还是惊吓。无知的恐怖,才堪称恐怖之最。
怎么办,这下真只有我一个人了,铁头也失联了,我感到全身的力量都被抽去,随时会瘫倒。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手中这小小的黄符了,靠不靠得住还另说,关键它是报信用的,我撕了后铁头赶过来,没找到外援误事不说,反而成为了一根绳儿上栓的蚂蚱。我家老爷子曾屡次教导我以大局为重,也是有原因的吧。
于是我咬咬牙,抑制住撕符的冲动,继续往前走着,每走十米做个记号,再敲敲墙,不能放弃。
大约在走了五个十米后,我竟然听到了水声,隐隐约约的声音,却是水声无误。
难道有地下河?正当我感到惊讶的同时,却猛然发现手中的符纸正以淡蓝色的火焰迅速燃烧着。
新情况还是危险?要不要回去?
正当犹豫时,一双冰凉的大手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并拧灭了我的手电。黑暗中我一惊,不禁想大喊,但无奈只能发出唔唔之声,这下急得眼泪真流出来了。手的主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放松了些,我趁机一个转身。
“嘘,别出声,是我。”一个淡淡的声音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