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月的长途奔波,沐翊霜随着漠寒暄他们真的到了北漠皇城,可奈何此时被蒙上了眼睛,她只听得到大街上到处都是说着胡族语的北漠人,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行的声音,对面的漠寒暄这时候出了声,说道:“燕绛太后,你觉得我这北漠皇城较之你燕绛皇城如何?”
“木易,在下的名字。”沐翊霜不理会那人的狂妄自大,只不厌其烦的纠正他的措辞,毕竟这在北漠境内,若是让太多人知道燕绛太后被掳来了北漠,这对燕绛会十分不利。
“哼,孤王倒要看看你要嘴硬到几时。”漠寒暄倒不再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只是在到达北漠皇宫之后,漠寒暄下了一道王令,竟将她安置在浣洗局做浣洗宫婢。
被人像丢小鸡一样的丢在浣洗局柴房冰冷的地面上,沐翊霜心中简直要将漠寒暄骂个千遍万遍,艰难的爬起来,低头看了看被绑缚了近半个月的有着几道深深青紫勒痕的手腕,轻轻的揉了几下,有种想哭的冲动,却又尽力强忍着泪水,不断告诫自己,哪怕就算是死,也要坚强一点。
西覃凉国境内
宇文庭一行人在半个月来踏遍了西覃凉国各处,也未曾寻到沐翊霜的半分踪迹,月影看着自己的主子几近疯狂的模样,有些不忍,也不知该安慰些什么。记忆中他从十六岁开始跟着主子,也未曾见过主子半分狼狈的模样,他记得主子一身的华绸白衣覆身,宛若仙人的模样,也记得主子头顶玉冠身着紫金龙袍,睥睨于朝堂之上,冷静超然、尊贵无双的模样,可他却从未见过主子满面愁绪,心慌意乱的模样,从感觉不到小沐太后任何气息开始,主子已乱了分寸,就连握紧缰绳的手也忍不住颤抖,他听见主子有几次悲伤的念叨着:“她若是有意躲我,我也认了,可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她在此处。”
月影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到找到小沐太后为止,可是几天后,他的主子却沉声下令;“回朝,她不在这里。”之后不再多说一句,便朝着燕绛方向飞奔而回。
回燕绛后,宇文庭便派出了所有暗字号影卫,一天之内,所有暗字号的精英杀手全部驶向北漠,得了宇文庭的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遍及北漠各处搜寻太后所在。
月影在一旁看着埋头批改奏折的宇文庭,想要问些什么,却又不敢多问,直到宇文庭批改完面前的一摞奏折的间隙,月影才开口道:“陛下,太后她真的在北漠吗?”
“凰冲北,夜嘶鸣,这暗示寡人,翊儿是在北漠。”宇文庭看着手中攥紧的凰戒,那是与沐翊霜手中的凤戒相伴而生,互为一对的灵戒,每当两枚戒指相隔一定距离并且分离时间较长的时候,灵戒滋养而生的凤与凰便会做出感应,这也暗示着另一枚灵戒主人所在的方位。
“凰戒没有别的异常,这说明翊儿是安全的,寡人多少安心些。”宇文庭说完,便再次低下头批奏折处理国事,只是左手却从未放开攥在手心的凰戒。
而另一边,沐翊霜在北漠做了浣洗宫婢的这些天,日子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每日都有一个凶神恶煞的林嬷嬷在旁边看守,多少次沐翊霜想要逃跑的时候,都会遭到林嬷嬷用尽全力的一记鞭子,火辣辣的打在背上,皮开肉绽,然而每天如此,积累下来,沐翊霜身上已不知挨过多少鞭。有好几次与沐翊霜同住在一个屋子里的宫婢桃儿,看她总是被林嬷嬷打得身上伤痕累累的,便问她,这是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沐翊霜,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她不知该怎么回答桃儿,亦或是说了被打的原因只是因为想要逃跑,可是又不知该怎么跟桃儿解释她为什么要逃跑,所以只能什么也不说,唯一能说的就是“谢谢”二字,桃儿至少心地善良,她每次被打后,桃儿都会全力帮她上药,要不然她身上的伤会越积越多。
有时沐翊霜会想,尽管有时会挨打,但是也要尽力保全燕绛的颜面,自己当太后时没能为燕绛做点什么,离开之后至少也要努力去维护这个国家。漠寒暄果真是个狠辣的人,用尽了办法逼自己承认身份,想想一国的太后去做了他国的浣洗宫婢,他这是想要让燕绛的颜面倒地,同时沐翊霜心里也会暗暗发誓:这个仇她一定要报,身上的鞭子要让施加之人百倍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