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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因为爱,我恨了母亲二十多年

从小我就爱蓝天,爱自由,更爱高高的飞翔!我还很爱大城市,爱大城市汹涌的人潮,更爱穿梭在这高楼大厦中,踏着时代的快节拍!感受城市现代化的气息和脉络!

那一年,我很庆幸的考入和自己爱好相关的大学。我激动的一夜未眠!我终于要离开家,离开霸道的母亲,开始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从此,离开这个城市,在大城市里扎根--生长--开花--结果!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我终于考上了美术类院校。我很知足!因为自己不是那种高智商的才子,也不是那种能通过努力能达标的才俊,更不是那有背景又好学的天之骄子,仅仅是踩在国家刚好重视全面发展教育的教学时的幸运儿。我以艺术类考生考入大学!也多亏了自己从小就爱画画,也好在当家作主的母亲从来都没有像父亲那样说:“学习去,画画有什么用?把学习学好了才能考大学!”

母亲在这种时候总是会提高喉咙对父亲喊:“关你什么事啊,整天学习不学呆了。她又没有干坏事,还画的那么好,那么逼真!”转过头,母亲的声音降了八度,温柔的又对我说:“别理你爸,专心画你的!妈喜欢看!”

我就狠狠的瞪了我爸一眼,自得的继续画我的画

小时候常听外公说:“你母亲从小到大,学习一直都很好,门门一百分,年年都是三好生,班长。”

可母亲从小却都对我说:“宝贝,学习只要学懂学通就好了,考八十五分以上就行。”可事实是我每次都考九十分以上,靠近一百分,时不时的也会考个一百分。

可她从来不把分数当回事,也从来不因为我考了一百分而表扬我。这分明是不把我的学习当回事!我总是会在这时对她撅嘴,外加翻白眼!

常听外婆讲:“在你很小的时候,那时刚会吃饭,你母亲就叫你自己学吃饭,她在那边厨房炒菜,你就在这边餐厅慢慢的吃。你会动手时,你母亲就叫你自己学习穿衣服,她在旁边提示。所以,长大了以后,你就不挑食,很爱吃菜;你的动手能力也比同龄人强。你刚会发声时,大姨从小给你教英语单词,读英语童话,唱英语歌。你的英语也比别人强。”对于我们这代独生子女来说,从小很多事情都是被长辈代劳的。我的同学上小学时,穿衣服还要她外婆给穿,挑食、不爱吃菜。

但那时的我就一个反应:“我妈是个狠心婆!”

上幼儿园后,母亲就在每个周日都把我送到少年宫学弹电子琴,学跳舞。母亲对我说:“你们这一代,都是独生子女,不像我们还有姊妹,要是心情不好,还有个人诉说。你就一个人,要是心情不好时,可以弹弹琴,听听音乐来调节自己一下;学习跳舞,既可以锻炼身体,又是一个爱好,还可以给你美的享受!”

可别的小朋友什么都不用学,整天开心的玩!没办法,母亲是我们家的权威管家,什么都是她说了算。不能违抗!我天天枯燥乏味的弹啊弹,为一个节拍,为一个音符,不停的反复练习。学了几年后,我对弹琴的厌烦到了极限,有时我恨不得砸了电子琴。直到我每次反复弹到眼泪汪汪,母亲终于忍不住喊停,从此我就放弃了学琴。我又快乐的开始了画我的画,只有在画画时,我才能宁静、才能忘记一切烦恼、才能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可就在我上大学时,也曾发自内心的对母亲说过:“如果我当时学琴坚持下去,就那个关口,过了就好了。那今天的我就又多了一门技艺和塑造内心的精神食粮。母亲只是笑笑,说:“基本的乐理知识你都学会了,偶尔要弹也完全可以自如呀!”

可那时的我,真有点恨她,恨她的霸道,恨她非要盯着我一遍又一遍弹琴。

上大学时,有一年假期我在和她聊天时把大学课堂上的事告诉她说:“学了音乐和舞蹈,对我画画也有辅助作用,这在我大学的雕塑作品里、画里就有表现。记得几次教授们在评判我们的画和作品时,评到我的画前问:“这是谁的画?”我就站出来说是我的。老师们问我说:“你小时候学过什么呀?”我老实的回答:“学过电子琴和舞蹈!”教授们就都点头说:“怪不得你的画和作品跟别人的不同,里面表现出的是艺术浓浓的又流淌的画风!好,好!”这也是评判作品的教授们每次评判大家的作品时,对我的作品里表现出来的东西的一致看法。她美美的笑了。

上小学学后,母亲叫我每天晚上做完作业自己准备书包,自己把铅笔削好放在铅笔盒里,把橡皮什么的也都按老师要求放进去。我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自己房间学习,母亲从来都不像别的小朋友家的父母那样坐在一边盯着我学习。她总是说:“不过就是个小学,重要的是要学会自己管理自己,自己打理自己的学习。学懂学通就够了!”

现在想想我在大学里能够很好很自然的自我管理,自我学习,都得益于从小学起就自我管理的习惯养成。不过,那时的我还是埋怨父母不管我,认为他们不那么爱我!最起码不像别的小朋友父母那样宠溺自己的孩子。

我就这样在“放羊子”的过程中读完了小学。上了初中,我开始努力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到了初三,我就感到吃力。学习不是努力就一定能上去的。智商、学习方法、心理状态都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我的同学,有的学到晚上十二点以后的很多,第二天上课就犯困,自然是越急越乱,形成恶性循环。我向来是十点半就睡觉,早上六点半就起床。这也是母亲从小严格要求的,雷打不变!所以,上课时思路清晰,接受效果也好,可要再提高就很难。

母亲表面不声不响的,暗地里和各科老师们都私底下里了解了我的情况。再征得我的想法和同意后,中考完,毅然把我送到了一个在我们当地有名的美术老师那儿开始学素描。如果高中文化课实在不达标,到时就准备考艺术类院校。

按她的话说:“你就有了两个选择机会,比别人多了一个出路。”

在中学,女生们很多都是自己想穿什么就买什么。可母亲却总是严肃的对我说:“不要学她们哪些坏习气!衣服不过是用来遮羞取暖的。一个学生,要一心一意的学习,父母买什么就穿什么,只有考上大学,找到好工作,才能有饭吃有衣服穿。否则,只能去站柜台,要不就像我们在饭店吃大餐时看到的服务员那样做服务生,一天站六小时还要多,还要看客人的脸色。你能吗?”

我摇摇头,回答说:“我不行,我就连两小时都站不住!”

她笑着说:“那就专心学习吧。长大了你就知道了!”我听着她的话当时感觉很有道理,想想这也是事实。

但就是心里别扭,反感。心想:“哪里别人的妈就不懂这些!就你懂?”

现在看,母亲还真有先见之明呢!

就这样,我重拾了初中三年都没有碰过的画笔,开始了如饥似渴的绘画生涯。也就这样,我放弃了出点钱就可以上重点名校高中的机会,选择了普通兼绘画的高中。一边上普高,一边画画,每个假期出去培训。我知道自己的智商,我本来就不偏科,门门功课都在中等偏上,只要努力加好的学习方法,就能保证成绩不挂科。我深深的知晓:“自己只有不懈的努力才能考上大学。才能离开家,离开这个城市,到大城市里去生根发芽!”

我终于在2008年考上某大学的雕塑系。去大学前,母亲对我说:“大学是个自我学习,自我管理的大课堂,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踏实做人。我和你爸爸都是普通老百姓,后面也没有有权有势的靠山。你只有好好学习,将来才能找到工作。也才能有饭吃!”这时的我,心里正乐开了花,心想:“终于可以离开你这么个霸道的老妈了,不再听到你们俩个的唠叨和训斥声了。我绝不会再回来工作的。我要远离你们,我要飞向自己的天空!我终于解放啦!”我开心的对她点点头说:“我会好好学习的!就为将来能在大城市里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我也会加油的。放心!”母亲看着我,意味深长的笑了。

直到经历了那么多以后的今天,我才终于理会了她那意味深长的笑!

上大学前,母亲给我准备衣物,带我到我们这儿最大的商场专柜,让我自己随便挑,买了很多衣服和品牌鞋子。都很贵的!我对她说:“这档次一下提得这么高,我还不习惯呢!”你猜我妈说什么,她说:“现在,你的努力有了结果,你现在是大学生,又成人了,要学会吃、穿和生活!好好学习,以后你的生活会比现在更好的!”她教我如何在打折时挑品牌服饰,如何搭配,如何区别衣服的质地等等。

现在看来,我还要真正的感激老妈,让我学会了成长,还学会了生活!

到了大学,校园是新校区,那么大,那么美,就连天也是那么的蓝!树是那么的绿,花儿盛开的也是那么的多姿多彩,娇柔妩媚!还有那高高帅帅的学哥,美丽傲气的学姐们!我心想:“这里,真是我喜欢的地方!这里,是我热爱的大学!我要在这里靓丽的奔跑,我要在这里快乐的学习,我要在这里找寻那个真正的自我!为了梦想而奋斗,为了理想而拼搏,为了未来扬起希望的风帆!”

母亲天天发短信给我,一是催我快把英语六级考完什么的和学习相关的事,二无非就是怕我不能管理好自己的学习和生活。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老实的给她汇报一天的行程并报安好!我知道母亲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而且最恨别人骗她。因此,在我的字典里,从来都敢不骗她!

我大二就考完了英语六级,这得益于我大姨从小给我的英语灌输,我一直英语学得很轻松。

每个假期回家,我都悠闲的和她逛书店、大商场,买自己喜欢的书和服饰,到了饭点就去吃大餐。那时的我妈,觉得只有这些才配得上我这个人!就好像这一刻的我,已经功成名就了似的!

到现在我才明白这是母亲在给我无形的灌输什么:人靠衣装,马靠鞍!你配得上这些!你到了该精彩的时候了!

大学第一年,我们背着画板四处游走写生,看祖国大好河山,画山水风光、民风民俗、感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雄伟壮观!这时的我才发现:“原来世界如此之大,如此之美!”活着真好啊!以前虽然学了很多知识,聆听了很多教诲,读了很多名人名言,但都没有这般深刻的体会。那时候,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的爱这个世界,爱这多姿多彩的大自然,爱这抚育我成长的人类社会。”

我珍惜每分每秒,画画、学习、积极参加社团活动,和几个优秀生合开了工作室,自己做作品出售。当作品被抢购一空时,第一次,我感到活着的价值和自豪!这一刻,我才知道,活着原来是这么美好!

我终于以优异成绩大学毕业。是继续读研还是走向社会工作?没想到的是我被一家公司录用,我和同学(也是一起开工作室时自然走到一起的男友。当然,这也是在母亲亲自考察过后才定下的。)怀揣梦想一同奔扑大都市,决定在那里创出属于我们自己的生活!

大都市的白天紧张忙碌,夜晚的霓虹灯却在不停的闪烁!高楼大厦林立,却没有可以容下我们的家;汽车塞满大街小巷,却没有我们欣赏的份;人流如潮却挤不进我们奔忙的影子。我们如尘埃般渺小虚无,我们似雪花般随风轻飘,我们像云朵一样居无定所!那一刻,心降入泥;那一瞬,眼前金星飞舞;那一霎那,就像天地崩塌!

我们相依相偎在一起,就怕自己支撑不了而倒下。心中有个声音在发笑:“就这样还想闯天下!”面前再次浮现出母亲那意味深长的笑!我们俩终于还是双手紧握,力量再次从脚下慢慢升腾而起,变成一股热流充满我们的每一个毛孔,直达心房!

我们就这样站住了,在不懈的努力和奋斗中,我们从基层一步一步的上升,直到被派到分公司全面接管。只要了三年!三年,多少回,我们在倾盆大雨中嚎啕!多少次,我们站在立交桥上,看着桥下飞驰而过的车流嘶嚎!多少回,我们在沙尘暴里,迎着沙尘奋勇前行!多少次我们都想放弃!多少回,我们都要打道回府!可心中那曾经对天空的向往,对大都市的爱,对远离母亲的渴望!一直都在鼓舞着我们疲惫的身躯、懒惰的灵魂、振奋着我们的心!最终,那份坚持和不懈的努力,证明了我们的实力和水平。如今,生活已经安稳的我们即将步入婚姻,走向自己渴望的生活!

母亲终于欣慰的笑了!我也终于放下了这二十多年来对她的怨和恨。理解了她的一片苦心!并由衷的感谢她把我培育的这么独立自主,又琴棋书画样样通。还会吃会穿会生活!

——我终于长大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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