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接的是周子墨的秘书,一厚打的文件需要签。从机场到家的这一段不长不短的路,车倒成了他的移动基地。
刚进门,还没等换拖鞋就听见厨房传来婆婆的招呼声,“小浅,是你们吗?”
苏浅应了声,“妈,你等我洗完手就来帮忙。”
婆婆从厨房露出个头来,“不用不用,你去沙发上坐着吃水果吧。子墨,你爸在书房呢,说是找你有事。”
周子墨应了声,转身上了楼。
苏浅环顾左右不见周子弦,又不能去问婆婆。所以只能把疑问放在脑后,洗了手去厨房帮忙准备。
等爷俩从书房里出来,饭菜正好摆上桌。
蛋糕是周子墨的秘书准备好他们拎回来的,家里两个老人一直不喜欢外面的交际,每年生日都是自己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就算庆祝过了,简单而平常。
苏浅倒也挺喜欢这样的庆祝方式,埋头一根根的插着蜡烛。
不一会儿,看见他们出来,苏浅急急忙忙的跑去沙发上拿了包,掏出一对腕表递给老人,“爸,生日快乐。”
待公公说完一顿感谢的话,苏浅又颠颠的跑回去继续插蜡烛。
周子墨被推过来帮忙,见爸妈都在厨房里,低声问她,“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
苏浅心想,总算有件事他能料想不到,于是话出口便多了几分得意,“你怎么可能每件事都知道。”
周子墨也不再问,嘴角上扬的配合着她插蜡烛。
公公一向爱喝酒,每次也都是周子墨陪着。
这次尤其高兴更是笑着说要多喝几杯。
苏浅坐在周子墨身边,刚要开口阻止,手却被周子墨从桌子下面用力的攥住。
她只能硬生生的咽下。抬头看婆婆,居然也是一副纵容的态度,还一脸微笑的招呼她,“小浅,他们喝他们的,咱们吃咱们的,你尝尝我这道鱼做的怎么样。”
苏浅有话说不出,看看当事人都是一脸满不在乎,顿时气急,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就当那是白开水好了。
苏浅暗暗的对自己催眠,白开水白开水白开水,不担心不担心不担心。
喝的比想象中还要多。
晚饭刚结束,公公就撑不住的去休息了。苏浅陪着婆婆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眼看着周子墨的额上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握着她的手也有些汗涔涔的冰凉,连忙跟婆婆告了别,打车回家。
这点酒虽然对久经饭局的他来说并不算多,但他现在的身体,实在叫人有些放心不下。
苏浅实在担心他会不舒服。
不过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周子墨既没吐也没难受,只是靠着她小迷糊了一会儿。
刚进门的瞬间,苏浅把手从他的衣摆下伸进去探向里面。指尖毫无意外的触及一片湿冷,用脚后跟想都知道他喝的不怎么舒服。
苏浅懒得埋怨,扶他去沙发边坐下,然后去厨房倒了杯水递给他,递给他的瞬间想起来之前的疑问,“爸生日,子弦怎么没在?”
周子墨从杯子上方抬眼看她,语气里嘲讽尽显,“你希望她来,还是你觉得妈能希望她来?”
苏浅顿时语塞。觉得话听起来分外的刺耳,于是别过头去不理他。
周子墨看着她赌气的脸,杯子还给她的瞬间,重重的皱了皱眉,“疼。”
苏浅一下子绷紧了神经,于是不顾还在生闷气,顿时紧张起来,“是不是碰到哪儿了?”
周子墨看她,眼神清亮,带着酒醉时极其慵懒的笑,“你在关心我么,苏浅?”
苏浅瞥见他眼里没来得及掩饰的一抹促狭,知道是上了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周子墨,你能不能正经点。”
周子墨眯着眼一直在笑,“苏浅,原来,你也会关心我啊?”
语气中有一丝一闪而过的落寞。
苏浅晃了一下神,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一晃,太快了,再想捕捉却没了由头。
回过神的时候他仍旧在笑,带了三分的傻气,似乎捉弄到她是这个世界上最令人开心的事儿。
苏浅无端的升起来一股火气,“带着伤还喝那么多酒,难受也是你活该。”
周子墨攀着她的胳膊站起来,趁她不注意在她脸颊上轻啄了一下,“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
苏浅翻翻白眼,彻底的在心里下定了结论。这个男人,绝对是醉了。
怎么醉了也这么招人烦,苏浅暗暗默念着,决心下次一定要找个机会把他醉酒时的样子拍下来,等第二天放给他看,到时候他的脸上一定会姹紫嫣红的很好看。
不过现在,苏浅不打算再理他,催促他,“赶紧去睡觉。”
周子墨挣扎着摆脱着她的钳制,“我去洗澡。”
苏浅登时火冒三丈,“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都能上天了?伤口没长好呢你洗什么澡。沾了水发了炎遭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周子墨长手长脚的挂在她身上,趁她不注意又是“吧唧”一口,然后咧着嘴打量着苏浅,仿佛对自己的杰作很是得意。
这个时候跟他根本沟通不了。
苏浅暗暗的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就当他是个脑袋坏掉的孩子,不跟他一般计较就好。可是还是禁不住,像吓唬小孩子一样瞪他,“上床睡觉。”
周子墨一脸无辜的朝她眨着眼睛,“出了汗,睡不着。”
最后,或许是看见她真的要发火,赶忙加上一句,“床头柜里有绍礼给的防水胶带,你帮我拿一下。”
苏浅惊异于他突然间的清醒,上下的打量了他半天,不禁怀疑他到底是醉是醒。
正要扔下他不管,却见他突然朝自己咧嘴一笑,甚是低能。
果然还是醉着的。
苏浅去取来胶带,仔细的帮周子墨贴了,反反复复确认了没问题,这才放心的去给他拿浴巾。
刚准备要走,听见周子墨在浴室里叫她,“苏浅,你来一下。”
苏浅探头进去,雾气蒙蒙的,“干什么。”
“手一伸直就抻的疼,够不到头发。”一脸无辜的撒娇相。
卖萌可耻啊。苏浅暗暗的叹口气,总不能放下他不管不顾吧,到时候着了凉发了烧,心疼忙活的还不是自己。
索性帮人帮到底。
等揭开胶带看包扎伤口的纱布连个边都没湿,苏浅这才放下心来。
不知不觉中也是一身的汗。
等苏浅洗完澡出来,周子墨已经在床上安然的睡了。
苏浅慢慢的躺到另一侧,轻巧的去关床头灯。
却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没睡?”苏浅被他折腾了一晚,没好气的抱怨,“这回不认床了吧,赶紧睡。”
许是她语气真的不善,苏浅只觉得环在腰上的手紧了紧,却没再听见声音。
苏浅放心的睡过去。半梦半醒之际,听见周子墨不清不楚的声音,“我是认你啊,苏浅。”
破天荒的听了他从来不说的情话,她下意识的转头看他。
离得实在太近,嘴唇堪堪的擦过他的。
苏浅一惊,尴尬万分的别过头去。
呆了一会儿,他那边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放了心。
却实在没勇气再去深究刚才的事。
权当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