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整个晚上,我都是在悲痛里度过的。我和琴才相识不到四十分钟,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我去了学校,发现婉今天没有来,她一般可是很早就来学校的呢。于是,我问身边的同学:“为什么今天婉还没有来学校?她很早就应该来了不是吗?”
“上官婉吗?听说她姐姐死了,她很难受,不想来学校……她父母还要从上海回来为她姐姐办理后事。这件事情来得很突然哎。”一个同学说。
“这事我知道。我亲眼目睹了她姐姐被朱老师害死的场面。为此我感到很难过。”我叹息着说。
说着说着,婉来了。她像是哭过,眼圈红红的。“小婉,你怎么了?”在班上很不出色的花星走到婉的身旁,轻轻地问她。她不知道婉的姐姐离世的消息吗?
婉冰冰地说:“要你管!”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小声地哭泣。
“这怎么了啊,关心也有错嘛。”花星不满地说。
“陈花星,不要在意婉对你的冷淡。其实你不知道,她的家里发生了什么。她很难过,希望自己能静一静。请你不要激起她难过的心理,她本身就很难过了。”我说。
朱老师走进教室,她把婉和我叫出教室,然后对婉说:“对不起,上官婉。你不明白我为什么那样对你姐姐说话,没想到害死了她。对不起啊,希望你能原谅我。”
婉没有说话,我就替她说了:“人命关天的事,让我怎么原谅?婉,走,我们回教室。”我拉着婉回到教室,陪她难过,陪她伤心。
今天的课我什么也没有听进去,朱老师害死了我还没有了解的朋友,她的课,我不想听,也听不进去。只记得我的心情一点也不好,朱老师提问,我站起来答所非问,什么也不知道。
“欧阳同学,罚抄课文五十遍!”朱老师很严肃地说。
我感到愤愤不平,只见婉站起来。“就不,就不!甭跟我提叫家长的事,要叫,你自己去叫,看你能不能叫来!”婉的语气冰冷至极,“谁愿意听你的课?什么都要怪你,你怎么能这样呢?我简直懒得听你的课,真想换老师!你休想让她抄课文,也休想让我写检讨。”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敢如此顶撞那个丑的无法形容的女人。
朱老师一气之下摔门而去。有什么好气的?这是她活该!
二
“小婉——”花星走过来,拍拍婉的肩膀,说,“欧阳已经告诉我了,你不必太难过。我觉得这是天意,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难过!”
婉只是含着泪水问花星:“我的姐姐死了,对你们都无所谓,可是对我家又是怎样的?如此沉重的打击,我受不了。这对于你们来说是小事,可是对我呢?”
失去亲人的感受,谁也知道。这一切压抑着我,却驱逐了我内心的恐惧。
“姐姐,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醒过来。”她小声地说。
姐姐,姐姐。
我告诉婉:“人死不能复生,生者的坚强是对死者最好的安慰。咱们已经长大,亲人不可能陪伴咱们生命,咱们终究要应对这一天,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期望你坚强起来。去的已经去了,但琴必须不期望咱们活着的人过得痛苦。她必须期望咱们在表达了适度的悲哀之后,就应照样会好好地活着。她会在另一个世界为咱们祝福的!”
婉擦擦眼泪,淡淡地说了句,“但愿如此吧。”然后,她就笑了。
三
日子照旧过。
两年后。
步入四年级的我渐渐懂事,明白了我父母的苦衷。他们只是希望我能够独立生活。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千真万确。而此时,婉也变得更加乐观,她不再为她失去姐姐的借口找朱老师,她对朱老师的恨也已经消解。
我不再是那个幼稚无比,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长大了。
婉也不是原来的她了。我们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