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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秀秀

叶豪飞一看女儿急成这样,再细听那声音,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一把将叶灵夹在腋下,直奔演武场而去。他运起来轻功,叶被他提着,眨眼间就从这个墙头到了那个墙头,还没醒过劲儿来,就落在演武场围墙下。

那些人还打的难分难解,少有人注意到有人来了。倒是有几个趋吉避凶的能人,没有跟他们一起凑堆,站在墙角远远看着,见了叶豪飞从天而降,细眼一瞧,大声喊道:“昨天的年轻师父来啦!”

有几人赶紧连滚带爬的出来,脸上已经是青紫一片。还有几个继续打着,虽然不知道是别人挨得拳头多,还是自己挨得拳头多,但总想着再多打别人几下,怎么都收不住手。

叶灵大眼一扫,发现那个当初闹出事端的罪魁祸首--年纪最大的那个老头,缩着身子站在墙角,两手还抄在袖笼里,小眼睛眯缝着,优哉游哉,满面事不关己的表情,顿时气得一股无名火就冒上来。

若不是这老头贪生怕死,又说话刻薄,还打头不服管教,挑拨众人,怎么会让事情闹成眼下这样。

叶豪飞轻轻松松把那群还打得难解难分的人拉开,叫他们在墙角站好,黑着脸一个个扫视过去,那些人鼻青脸肿的面上就现出害怕的神情,再没了刚才的勇猛。

叶灵看终于清静了,小脸一板,指着老头对叶豪飞告状:“就是他!非说咱们要把人关一年!这些人听了他的胡扯才打起来。”

老头刚才一看见叶豪飞,就赶紧巴结着凑到他跟前,这会儿听了叶灵的话,脸色大变,啪嚓一声跪下来,就和膝盖没骨头一样,没口子的呼喝着:“冤枉啊,小老儿冤枉啊!我是看的戏本子里头,要学武艺,哪个不是拜了师后,转眼十年八年,从那小小孩童变成了英俊少年,师父才许下山行侠仗义的。我一听小姐说,学武交钱是按年算的,就想着莫不是跟那戏本子里一样,要关我一年?”说着鼻涕眼泪就下来了,哭哭啼啼道:“也是小老儿我年纪大了,不晓得还有没有一年活,怕死在这里给师父惹晦气啊!”

瞧着老头的样子,叶灵更加气愤。他怎么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真是个事精。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也说哭就哭,说跪就跪,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还要脸不要。

要是这会儿他朝叶豪飞叫声爹,叶豪飞就给他免了学费,估计这老头也能叫出来。这家伙太能演了,根本就是一代影帝。

叶豪飞是个直肠子,听了他话,反倒瞪了叶灵一眼,又和颜悦色的扶起来老头,见他身上跌了不少灰尘,道:“老人家不要生气。你跟我先去洗洗,再喝点茶水缓一下。我女儿还小,有些不懂事,咱们大人不能和娃娃一般见识。”

这边老头大为得意,趁着叶豪飞不注意,对着叶灵挤眉弄眼的,气的叶灵只是跺脚。底下的人看着叶灵,也不服气她,偶尔眼光扫过来,都是不耐。

叶豪飞也看出来了,女儿镇不住场子,便问道:“范……你大师伯呢?”

叶灵气鼓鼓的,跟个小蛤蟆一样,头一扭,道:“我哪里晓得,你们大人的事儿,我一个娃娃能有什么见识。”说完扭头就跑。

这下她算是记仇了,心里嘀咕着:“这群混蛋,就让范伯教你们吧,以前看着你们可怜,我还想着几天时间把东西教完,大家各回各家呢,这下你们慢慢玩儿去吧,本小姐不奉陪了。”

她扭身回了屋,恰好杨大嫂在院子里拾掇,瞧见她这幅样子,道:“呦,瞧小灵儿这小嘴儿,都能栓头驴了。谁惹着你了?”

叶灵给她调笑几句,才稍微不那么郁闷,连珠炮一样把事情说了。杨大嫂听得哈哈大笑:“你本就管不住那群莽汉,着急什么。别说是你了,便是我自己生的小子,我都摁不住他呢。”

叶灵还是不高兴:“可是我是掌门啊!”话说出口,自己声势也弱了几分。她晓得自个儿这掌门名头是一个月后拿来应急的,到时候擂台赛自己属于直接弃权的炮灰。

杨大嫂笑的眼都眯起来,她来了这段时间,看出些门道,叶灵在这家的地位非常高,被哥哥和父亲宝贝的金蛋蛋一样。她拍了拍叶灵头顶:“行啦,就别说那些虚的了。你爹也是,一个女娃家,整天教着舞刀弄枪的,将来婆家都不好找。来来来,等大嫂这点活干完了,领你到我家去,我家里有个姑娘,比你大了六七岁,肯定能玩到一块。”

叶灵到了这世界这么长时间,还真没正经跟差不多大小的女孩儿一起玩过,心中多少有几分期盼。

杨大嫂是旁边铁匠铺的女主人,她家的男人姓杨,诨名便叫做杨打铁,正经叫做什么,叶灵不晓得。她听杨大嫂简单说过自家的情况,家里的儿子在京城做学徒,大女儿出嫁了,小女儿还待字闺中。

看她穿衣打扮,衣服虽然半新不旧,首饰也少,但不像是穷到要给别人家做工的,但却为何来自家帮佣?

叶灵对此满是好奇,却没问出口。怎么说那都是别人的家事,她一个小孩儿家开口相询,显得既八卦又不懂事。

杨大嫂将手头的活做完,笑吟吟的拉着叶灵出了门,到隔壁去了。

因为叶灵家买的这处宅子并不在城中心,而是稍微偏僻了些的地界,所以建的颇大,加上将那处菜园子的地也平了,旁边围了围墙,更是比以前大出不少。

相比而言,杨家的房子比五色门的小了许多,前面一间门面是铁匠铺,门面的后门口立了高高的照壁,挡住人视线,绕过去后,过了天井,才是正经住人的堂室。

杨打铁并没有收学徒,后院是自己家人住,没什么避讳。两位大人住在正堂,旁边侧着的一排三间偏房,三个子女一人一间,从大姐出嫁,老二到京城做学徒后,便只剩下小女儿住着。

杨大嫂领着叶灵进了院门,喊了一声:“秀秀。”便听见门响,门口帘子半掀,斜倚着一个瘦弱的姑娘,瞧着浑身上下都没几两肉,巴掌大小的脸上,似乎只剩下一双黑濡濡的大眼睛,就那么怯生生的看过来,叫叶灵心中忍不住动了一下,生怕吹口气这姑娘就会从眼前飞走。

秀秀一看就让人知道她身体不好,她扶着门框对叶灵柔柔弱弱的一笑,道:“娘,这就是隔壁家的妹妹?”

杨大嫂笑了笑,对着秀秀道:“是呢,你回屋坐着去。别招了风。”然后对叶灵道:“你姐姐叫秀秀,她身体不好,你可不要怪她招呼不周到,有什么要的、办的只管跟大娘说。”

叶灵点点头,跟着秀秀回屋去了。

秀秀坐在屋里窗户底下的小桌旁,桌上摆了个箩筐,里面放着针头线脑和一件完工一半的衫子,看不出男女样式。叶灵哇了一声,道:“姐姐,你手太巧了,还会做衣裳。”

秀秀脸上一红:“哪里的话,女儿家谁不会做衣裳,等你再大几岁,自然也要学的。我这里有蜜饯,你先吃点,我娘去给你倒水了。”

说着,秀秀弯下腰,从桌斗里给叶灵掏吃的,胳膊一伸出来,细细长长,根本瞧不见肉,骨感的过头了。

这个世界武学流行,女人家的美也是以健壮、富态为主流的。秀秀这样的,别说现在不太招人喜欢,即便是到了叶灵穿越前的世界,也会被诟病成骨头架子,成为减肥的反面教材。

秀秀的声音不大,好像一只小绵羊一般,柔弱可人。叶灵看她面色有些蜡黄,两人说着话,秀秀没一会儿就现出疲态,便问道:“姐姐,你可是因为生病,才这么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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