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明宇,古源夕朝思暮想了两年的恋人,却也是我失散多年的孪生哥哥,其实这些我早该想到的,他的名字,我的这张脸,还有古源夕珍视如宝的黑色十字架,那是父亲当年送给母亲的东西,这些明显的讯息却被我一度忽略,哥哥,怎么会是哥哥?
上帝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在拿我开涮?
世界那么大,世上有那么多人,为什么我偏偏就是哥哥的替代品?为什么古源夕一定要找上我?为什么……
“别再用力了,你想废掉自己的双手吗?”我被欧阳诺阴沉的声音,唤醒过来,腕间血管破裂,红艳的血流淌而出,我却丝毫不觉疼痛。
欧阳诺掏出手枪,面无表情地击落了我腕间的手铐,而我在双手恢复自由的第一时间,挥手打了他一耳光。
“混蛋,为什么要告诉我?”
欧阳诺眸光骤冷,拿枪抵着我的额头,“敢打我,你活腻了?”
我无视额头上的枪眼,更不顾腕间的伤口,双拳紧握,用力地向欧阳诺挥去,“打你怎么了?我他妈就是活腻了!”
欧阳诺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在我的拳头即将砸在他脸上之前,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肩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刺痛,却不是子弹洞穿的那种感觉,我的拳头最终还是砸上了欧阳诺的脸,只是那种力道,跟抚摸没什么区别,下一秒,我便无力地倒在他的怀里。
欧阳诺摸了摸被我打过的脸,上面还有几滴我甩落的血渍,他盯着我,语声中带着彻骨的寒冷,“蓝若弦,你会为这一巴掌付出代价的!”
我勾起唇角,笑容尚未蔓延开,欧阳诺便冷冷地终止了我的笑容,“想知道你哥哥在两年前是怎么死的吗?”
我浑身一震,哥哥死了?两年前就死了?!突然想起不久前,古源夕泪流满面地对我说,“他死了……阿三死了……” “我找了他两年,可最终寻回的竟是一把枯骨?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天地都毁了也不过如此……”
“是你害死了他!”我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眼前的这个男人碎尸万段。
欧阳诺冷酷地笑着,“是我杀了他,那又怎么样?想不想看看他临死前的录像,简直美得让人发疯!”
“住口,你这个变 态,恶魔!”
欧阳诺摸着的脸,冷酷的眼神忽然变得疯狂,“对,我就是变 态,就是恶魔!得不到的,我就全部毁了!”说着,他一把将我摔在床上,随手扒掉上衣,恶兽 般地扑在我的身上,他一手压制住我的头,重重地吻下,另一手疯狂地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大惊之下,开始死命地挣扎,最终找准空隙,张口狠狠地咬上了欧阳诺的脖颈。
一时间,他像是被激怒发狂地野兽,一拳击在我的腹部,剧痛之下,我松了口,还未来得及痛哼,喉咙处便被欧阳诺捏紧,窒息的感觉旋即蔓延开来。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眼前阵阵发黑,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当我以为我就会这样被掐死的时候,喉咙间的束缚突然松开了,被截断的气流重新灌入肺腑,我咳嗽着,本能的呼吸。
可是呼吸还未恢复顺畅,欧阳诺又低头强吻了下来。
大脑再次开始发沉,我闭着眼睛,浑身无力至极,想要就此睡去,耳边却偏偏传来欧阳诺狂乱莫名的呼喊,“说你爱我……说你是我的……明宇,明宇……”
原来,你是为他而疯?
我嘴角慢慢浮起一抹冷笑,然后,渐渐失去了意识。
“说你爱我,说你是我的,我就放了你!”
“嗯……求你……求你杀了我……”
是谁在痛苦的呻 吟?是谁在绝望地求死?
是我吗?
“啊——”
“说你爱我,我救你!”
“不可以,你不可以死,你不能离开我——”这是谁在声嘶力竭地咆哮?
“我不爱,你叫我怎么说……你成功了,你把我彻底毁了……杀了我吧……算我求你……”
不,不是我,是哥哥,“哥哥——”
我猛然睁开眼睛,失去的意识慢慢回归,全身上下像散了架般,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手腕上的伤口,原本已经结痂,可却在我刚才的挣动中,重新破裂,鲜血再次涌了出来,我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因为,我所有的心神全部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超大屏幕吸住了,我睁大眼睛看着屏幕上最终定格的画面,那是一双优美到极点的眼睛,晶亮、迷离、倔强、凄美……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那双优美的眸子里,只是一片荒芜的死寂,涣散了一切的活力与生机……
“看见了吗?这双眼睛是世上最美丽的眼睛,这是明宇的眼睛,他临死时的眼睛……”欧阳诺忽然转过头,伸手摸上我的双眼,神色似清醒又似恍惚,“你说,你死的时候,这双眼睛会不会跟明宇一样的美丽?”
我看着眼前已经无可救药的男人,嘴角缓缓地勾出一抹嘲笑。
“欧阳诺,你知不知道你在杀死我哥哥的时候,也杀死了你自己的心?你毁掉的并不是我哥哥,而是你自己,你亲手毁了自己!你仔细看看这双美丽的眼睛,除了解脱还有对你的嘲笑,我哥哥在嘲笑你这个为他而痴迷的疯子!他即使已经死了两年,你却依然在为他疯,为他狂!”
“你给我闭嘴!”欧阳诺扼住我的喉咙,疯狂地咆哮。
我却笑得更加恣意,“死亡有什么可怕,可怕地是像你这种生不如死的活着,你失去了爱人,失去了心,没人会关注你,没人会爱你,你只会一个人,一个人直到死——”
我以为欧阳诺会在暴怒之下将我掐死,可是最终他却没有。
我不为此感到庆幸,也不为此觉得是逃过一劫,因为,相比接下来的痛苦,死亡反倒是种恩典。
欧阳诺冷冷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从桌上拿了一针管事先备好的淡蓝色液体,残酷的笑容从他脸上缓缓地展开,“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脸色一变,挣扎着向后缩。
欧阳诺不费力气地捉过我的手臂,毫不迟疑地将那管药剂推进了我的血管。
“这种药大概半个小时后,就会发作,到时你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地生不如死?”
欧阳诺临走前,用遥控又把显示屏上的画面退了回去,扭过头残酷地对我说,“再仔细看一遍吧,到时候,如果撑不过去的话,不妨学学你哥,自行解脱!”他又将一个DV放在不远处的桌上,冲着我调好镜头,“它会记录下你人生中最美的一段,就像两年前你的哥哥一样!好好体验一下明宇当年的感受吧,如果你能够挺过去,我就放你自由!”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