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萱当时心中一紧,随后看向朗明月,朗明月当即面色微红,透着几分惊慌。
她原不想管这闲事,心中对朗明月却有着几分同情,于是她笑着说道,“朗姐姐的确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再调养几日应该便可痊愈了。妹妹想啊,皇上也一定是等急了姐姐了。”
朗明月面色娇羞的垂头说道,“晴天白日的,姐姐们却着实只会取笑妹妹了。”说着她轻轻的一拂身,“谢谢姐姐们惦记了,妹妹此时的身子已经大好了。改日一定去给几位姐姐请安问好!”
她脸上虽是这样说着,但是海蓝萱知道她的心中一定是难过的很,她心中藏着一个大秘密,而这个秘密是关于她此生的最爱。她看着朗明月微微紧锁的眉头,也拂了拂身子,“那就这么说好了,送几位姐姐了。”
景嫔也笑道,“好,好,就这么定了,我还真是盼着你们常到我那去呢!时候不早了,都回去吧。”
她率先走了,随后朗明月也去了,她仿佛想说点什么,却到最后只留下一抹复杂而淡愁的眼神。
有时候她觉得朗明月很幸福,因为她至少和自己相爱的人在一起了,还有相见的机会,彼此拥有,而更重要的是他还好好的活着。不像自己洛哥哥生死未卜,甚至她都没有把握是不是真的能把他救出来。
可是有时候她又觉得,朗明月比自己更痛苦吧。
她虽然和欧阳宇还能相见,可是她却注定了要是另一个男人的女人,有时候对于注定不能相守的爱情,得到反而比从未得到过更家悲惨,更加让人难以承受其中的痛苦吧。
所以,她对与朗明月有一丝羡慕,而更大的却是同情。
母亲的病总算是让她踏实了许多,至少短期内不会有事,也不会痛苦难耐。
只是,那飞龙珠她如何才能得到呢?
当上皇后吗?
别说是三年,绾妃前朝有势,又得皇上宠爱六年的时间仍旧居于妃位,自己又凭什么能登上皇后之位呢?
那么想得到飞龙珠便只有一个方法,偷。
不管用什么方法,她必须将飞龙珠偷出来。
心中这样想着,却不知步伐竟走出了老远,此时芸惜却在背后叫住她,“主子,咱们回宫吧,前面可不能再过去了。”
她当时顿住脚步,眼神却好奇的向前看去。
前方不远处一座宫殿屹立与一片树林之中,远远看去宫殿素雅,却残旧了许久,墙面上是一片灰白,没有半点朱漆,上方几个字隐约可见让她疑惑不已。
浮华寺
这应该是修行的地方,怎么竟会出现在宫中呢?
她转身问道,“芸惜,这皇宫中怎么会有寺庙呢?”
芸惜看看四周慌忙回道,“主子,咱们还是快些离开的好,此地不宜久留。”
芸惜一向稳重,她的慌张顿时让海蓝萱心中起了更大的好奇心,她转回身看看寺庙又说道,“这里也是禁地吗?”
芸惜此时已经上前扶住她的胳膊,“主子,这里不是禁地,但是却是一个不祥之地。宫中的人鲜少有人来这里,多怕沾染了晦气。”
她心中稍稍稳顿,不是禁地就好,不过她还真是想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稀奇的。
芸惜见她还不肯走,有些着急的说道,“主子若想知道,一会回去奴婢就全部告诉主子,只是这个地方咱们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她见芸惜如此小心也不再坚持,跟着她往雪缤阁走回去。
路上芸惜将关于浮华寺的事情将给她听,她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对于别人来说是天大的忌讳,对于她来说却是如同惊天响雷。
到了华音宫,梅清姑姑惊讶的很,“小主怎么来了?”
她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直接说道,“我有事要见贵太妃。”
梅清姑姑面有难色,“娘娘正在与七王爷和十王爷说话,小主且等一等。”
她只好坐下等着,却如坐针毡般,甚至忘记了七王与自己的种种纠葛,芸惜在她身后站着,心中一直不解,主子这是怎么了,她只是将那段宫中人人皆知的事情将给主子听,可是主子听完却脸色大变,直接来了华音宫。
梅清姑姑吩咐人上了茶,却见她一口不动,只是心急的望着里面,她才又说道,“小主的脸色怎的这么不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自从上次她与姑姑相认之后,梅清姑姑对她的态度谦和亲近了许多,想必这一切她都是知道的,因为姑姑所以连带着对自己也好了许多。
她回道,“我没事,只是有要紧事想见娘娘。”
梅清姑姑点头,随后转身,“老奴这就进去回禀娘娘一声,小主安心等着。”
“谢谢姑姑。”她心中却仍旧无法平静。”
不一会,只听见脚步声传来,她急忙站起身迎上,却发现七王与十王爷跟着姑姑一起出来了,一如往常一般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容。
贵太妃一出来便笑着说道,“萱丫头怎么得空过来了?脸上怎的这么不好,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可传太医看过了?”
她急忙回道,“谢谢娘娘关心,奴才的身子没事。”
此时方才觉得心中别扭,实在是不想见到七王那副嘴脸,就连此刻他竟还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放肆的直视着她。
贵太妃在主位上坐下,七王,十王陪在一侧,然后才又开口,“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她当即一愣,这件事是如何当着第二个人无法说的,而她此时若是提出要与姑姑单独说话难免会让他人落了话把去。
此时,她心中慢慢冷静下来,抬眼对上姑姑微笑着却带着一丝微厉的眼神。
姑姑是怪她太过莽撞了吗?这样心急火燎又大张旗鼓的来到华音宫,若是此时她们再单独说话,便不知外面会怎么传,尤其七王还在场。
她心中一阵自责,自己竟然如此沉不住气,心中想着如何去圆回这个局面。
“媗小主可是为了皇上的事情来的?”十王此时开了口。
他语气清淡,带着一缕肯定的尾音。
她完全不懂他的意思,却跟着他的语气点头。
随后他深吸口气说道,“皇上嘱咐着这次受伤不许透漏出半分,不想小主与皇上心有灵犀还是感应到了。”
她心中毫无预警的一顿,他受伤了?怎么会?他是皇上!他不是在静心闭关吗?
然后嗖然抬眸看向十王,“伤在哪里,严重吗?”
十王顿了顿,随后说道,“小主不必担心,皇上福泽深厚并无大碍,静养些日子就会好了。”
贵太妃看看十王然后说道,“说是天山雪莲对皇上最是有用,但却是要无根之水顿服才是最好的,太医可是这样说的?”
十王微笑,“母妃说得极是,太医是这么说的。”
她当即轻轻笑了笑,随后站起身子轻轻一福,“既然皇上并无大碍,那么奴才也就安心了,那无根之水只怕是下人做不好,还是奴才每日采集了送过去吧。”
临走时,她看到姑姑眼中欣慰的笑容,也许这正是她希望的,以此来夺得皇上的宠爱,对她来说就是此刻最需要的。
只不过,十王眼角的那一瞥似乎与之前大不一样,将仿佛带着几分轻蔑。
兴许是她看错了吧。而另一道灼热的眼神,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瞪了七王一眼,她离开了华音宫。
心中的那个巨大的疑问就这样压制了下来,只能等着哪一日得了机会与姑姑私下亲近才能说了。
只不过心中仍旧带着巨大的疑问,他怎么会受伤呢?
既然已经知道了,便不能不去看看了。
出了华音宫,芸惜便吩咐软轿送她去中天殿了。
到了中天殿,千燕寒亲自守在那里,见她过来顿时脸色一紧,却也急忙建立说道,“媗小主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她急忙说道,“千总管快快请起,皇上?”
犹豫着,她没有将后半句说出口,十王说的明白,他本意不让任何人知道,顿了下她才又说道,“皇上有时间见见我吗?”
千燕寒脸色一直紧绷,明显的僵了一下,正要回绝,却听海蓝萱又说道,“我只看一眼,便走。”
他抬眼看向她,眼中似有询问。
她轻轻的颔首,让他知道自己都已经知道了。
他才说道,“奴才引娘娘进去。”
进了中天殿,里面比起往日可谓是空荡了许多,只有几个太监宫女服侍在外面,估计都是千燕寒的心腹。
她一路跟着千燕寒来到寝殿外,千燕寒一拂身,“皇上在睡着,小主进去吧。”
她点头,轻轻的走进去。走进寝殿,一眼便看到硕大的龙床上,一个身影正安睡着。
她慢慢走近,不敢带动一丝响声,生怕将他惊醒。
眉若远山,型若刀削,威严如天神般的容颜上,明显的面色苍白,他果然是受伤了。
他睡得靠外,她怕坐下惊动他,便蹲在了他的床前,看着他。
从没有一刻,她如此仔细认真,肆无忌惮的看过他。
他,是个俊美的男人,天生带着君王的威武,即使是在病中也让人不敢轻视。
只不过,此刻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孩子的无辜和天真,她多么希望他当真如孩子般善良,放了她,放了洛哥哥。
他是她的仇人,心中的恨意却似乎在此刻一点都提不起来。
她心中是应该想杀了他吧,他那么坏,毁了她心中的美好,毁了她的一切,还囚禁了她最爱的人。
突然他的眉头一紧,脸上痛苦极了。
他做梦了吗?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放在他的眉上,然后轻轻的将他紧皱的眉舒展。他真的平静了,而她竟对他有了不该有的情绪。
她不过是出于目的而才来看他,却不知不觉跟着他的情绪而起了波澜。看到他痛苦的模样,她的心竟然有些许轻微的刺痛。
那是心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