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以这个人的重量和身高来看,是个男人。
她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是一张邪恶而厌恶的脸,七王!
“放开我,你这个坏蛋!”她顿时开始了抵死的反抗,却在那个人抬起头之际惊呆了双眸。
“云郎!”她惊讶的叫到。
是的,是他,凌云天。
此时,脸上清凉如雨,点点冰凉滴落在她的脸上,顿时直达到心底,她禁不住身子一颤。
惊慌中,她没有发现,身上的人只是抱着自己,什么都没做。
她赶忙要起来,他却开口,“不要动,”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肝肠寸断的痛苦,她照着他的话安静了下来,乖乖的躺着不动。
他一翻身,躺在她的身侧,然后将她抱在怀里,紧紧的,在她的耳畔轻轻的说道,“媗儿......就让朕抱一会,一会就好。”
他的声音涩哑,带着祈求,她顿时石化。
他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成了亡国之君,还是哪个重要的人死去了?
随后她便否定了自己,他一向睿智果敢,一切皆在掌握之中,怎么可能会亡国?
真想打自己几下,可是他今天却着实反常。
虽然他在自己面前极尽温柔,今日的模样她却是第一次见过,她知道他心中一定藏着无法言语的伤痕,从前也定会有这样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一定是独自躲起来,舔拭伤口。
而此时,他有了她,所以他疼了,便来了。
眸色中装满心疼,却也多了分喜悦,她在他的心中已经如此重要。
自己早该想到的,嘴角一勾满足肆意流淌。
她想转过身,好好抱着他,他却如同惊慌的小兽,“不要转身!”一声惊栗的声音传来,她顿时心中一顿,疑惑布满眸中。
随后他的声音放柔,“就这样就好!”
他显然是太害怕失去自己了,她伸手抚摸着他的容颜上,心疼无比。
“萱儿在呢,云郎,不要怕,萱儿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她柔声似水,低低的说着心中笃定的情话。
他点头,手臂收的更紧了,“不离开......永远.......”
“不离开......永远.......”她重复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沉沉的睡去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也睡了,还是在一夜忐忑中渡过。
总之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昨夜的一切只不过是她的一场梦而已。
起身看着锦被上被他躺过的痕迹,她才敢肯定,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原来他真的来过,也真的在自己的面前,落了泪。
只是,他心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痛苦,让一国之君的他会如此脆弱无助,甚至洒泪舔伤。
她想,早晚有一天,他会愿意告诉自己,告诉自己那伤口的位置,然后她会用爱去将那伤口抚平,直至痊愈。
可是,终有一天,她知道了他心中的痛,看清了那伤口所在,却没有力量将那伤口抚平,因为她的心在那一刻早已千疮百口,自愈尚不可,又怎会有那样的能力去替别人疗伤。
于此同时还有一个人也在清晨纠结不语。
永乐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早膳的时间,她睁开眼睛之际便忽的坐起,然后清澈的大眼睛便在寝殿中四处寻找,她在寻找一束身影,或者是一丝痕迹。
他来过!
她感觉得到,他的呼吸近在咫尺,他的手怜惜的摸在自己的脸上,他的眼眸紧紧盯着自己,可是此刻放眼望去,空空如也一片空茫。
眼中顿时霜雾凝结,到底是她自己抵不住思念做了这样的一个梦吗?
可是,昨夜的一切都是那么真切,甚至她听到了他唤着自己的名字,就像小孩子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样呢?
这段日子,她不停的去想,却始终想不通。
他的变化让她痛心疾首,曾经呵护宠爱,极尽与世隔绝的保护,让她的世界中只有他,而现在他竟然都没说为什么便将她推离了。
是他心狠,还是她太贪心?
外头的宫女听见动静便急忙进来伺候她起身,站在那里任由别人将锦衣华服套在她的身子上,她眼神空洞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看不见。
贴身的宫女小琪看她的模样不禁心疼的说道,“公主,不如您今日去琬贵人那里走走吧,您已经很久没去看过她了。”
她摇头,“姐姐最近很忙。”她不想让海蓝萱看到自己失魂落魄的模样。
开始她以为要不了多久,千燕寒便会一如往常一样的来找他,嬉皮笑脸的将她哄好,她还特意向海蓝萱请教了如何驯服自己喜欢的男人,可是她却想错了。
自那日起到现在,足足两个月有余,他却一次也没有来过,甚至连个影子都没有。
“那奴婢陪公主去太妃娘娘那里......”小琪还没说完,便被她打断,“我哪也不去!”
她冰冷的眼神和寒凉的语气,是她们从没有见过的,。一时间长乐宫变得悄无声息,谁也不敢多言。
永乐心中悲伤不止,他若是不来她兴许会一直这样坚持下去,纵然想他,念他,怨他,恨他。可是自从昨夜的事情发生之后,她那颗慌乱的心便好似自万丈深渊中重新升起,这一次她无论怎么努力却也是没有办法将它再压下了。
静静站在院子里,秋天的天气秋高气爽,碧空一望如洗。本该是晴朗的心情,却被那空中飘落的黄叶而平添了几许悲凉。
这也恰好就是她此刻的心情,天之骄子,金枝玉叶,却终于还是要不到她想要的。
要去找他吗?
心中有个声音在不听的喊叫。
不,随后她摇头,微凉的泪跌落在脸上。
他的冷漠不止伤了她的心,也冰封了她的一直以来澎湃,热情的心。
九哥答应了姐姐带她去秋山赏红叶,她这一刻是这么渴望离开这里,在这皇宫中,仿似连呼吸都没有了空间。
轻轻叹了口气,姐姐最近忙的很,琬贵人只怕还没好,她此时更是无法分身,秋山自是去不了了,失望。
正在此时,只听到一声轻叹声传进耳膜,她如同雷击般怔然的站起身子,一双眼睛直直的望向宫门处。
一个男人,的确是个男人,可是却不是她心中所期盼的那个人。
眼眸一怠,她随后落座。
那男人却嘴角一咧,径自走进来。
身后的丫头们,都纷纷见礼。
他轻轻的一福衣袖,“都起来吧。”一双俊明的眼睛却是大胆而放肆的盯着永乐瞧。
永乐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善的说道,“你何时入宫的?”
男人坐到她的对面,“你终于肯与我说话了,我的公主大人。”
永乐侧过了些身子,不想理他,“谁是你的公主大人。”
“你是云清的金枝玉叶,我是云清的子民,你是天下人的公主,自然也是我的公主了。”他耍着嘴皮子说道,随后脸色一正,“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永乐冷笑一声,“欺负,你都说了我是金枝玉叶,是云清的公主,还有谁敢欺负我。”
她嘴角略过的意思轻蔑,这一次他看得明白,不是对他,而是一抹再明显不过的自嘲。
他眼瞳立刻布上一丝被侵略的凛冽,站在她的面前,他目光灼灼,“永乐,是谁,告诉我?”
永乐看着紧张的男人,顿时心头升起一起苦涩,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此刻带着关心紧张神情的那人是他?
这个她一向都不喜的男人,这个她从未放入眼中的男人。
他有着高贵的血统和出身,他是云清帝国第一个外姓的王爷,他的先祖是云清的开国功臣,注定了他风家祖辈都尊享荣华富贵,虽无实权,却身份尊贵。
他风流潇洒,却独独喜欢逗弄她。
她却从未将他放入眼中,不喜欢,也不讨厌。
她眼眸不转的看着他,“风无言,我告诉你又如何,你敢去动他吗?”
他却冷声一笑,“你不说,怎知我不敢?”
永乐笑,然后摇摇头终只是唇角凝结了一汪苦涩。
他却一把将她自凳子上拉起,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永乐,若是有人敢欺辱你,终我所有,会去找他为你做主。”
永乐定定的瞧着他,一样目不转睛,从前从未仔细的看过他,此时看去还不算难看。
他猜不到永乐的心思,眉头高挑,“不信吗?”
永乐还未等反映过来,人已经被他带着出了宫,她当即煞白了脸,心中一害怕忘记了言语和挣扎,闭了双眼窝进他的怀中。
她们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半空中。
她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有如此功夫。
她不知道他要将自己带去哪里,只觉得如是能离开这里就好,便也由着他去。
双脚落地,稳若泰山,她却好久没有睁开眼睛。
直到一身戏谑的声音在耳畔想起,“早知道这样的时候你会乖的像只小猫,我便早些带你飞了。”
她蓦然睁开眼睛,一手将他推开,“你这个人总是这样讨厌,让人喜欢一点点就那么难吗?”
眸过四方,顿时睁大了双眼。
过眼之处,云山雾海,金碧辉煌,整个皇宫鸟瞰与脚下,竟是如此陌生。
他的声音在耳畔想起,“你说我怎样做你才喜欢,我就去做。”只不过他的话此刻却根本一字未入她的耳中。
半晌。她才喃喃的开口,“这是哪里?”
“昆仑塔!”他清淡而平常的说着,仿佛是极其平常的事。
她却顿时惊讶不已,“你不要命了!快送我下去。”
他站在她的对面,唇角勾起一丝笑意,言语却坚定,“昆仑塔上才能俯瞰整个皇宫乃至帝都。”
“是,因为这里是皇宫的最高处,是先祖效仿昆仑山而修,用来祈愿保佑我云清帝国万世江山。”永乐眸光咄咄的说道。
他浅浅的笑道,“是。”
永乐瞪了他一眼,狠狠的说道,“擅闯者死,云清上下都知道,你不会不知道吧。”
他仍旧浅淡的点头,“知道。”
“那你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