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傍晚,位于温哥华国际机场附近的一座饭店下的一条长椅上,坐着一个长着个东方人面孔的高瘦中年人,他翘着二郎腿,悠然地看着中央喷泉和喷泉里的青铜雕像。
夕阳下,一个肥胖的身体正拖着长长的影子朝着长椅移近。
中年人转过头去,面对着走到跟前的肥胖女人,说道:“亲爱的,你坐下吧。”
“亲爱的良辉君,一接到你成功了的消息,我就马上放弃游轮旅行,带着琳达飞回来向你道贺了!”胖女人在他的身边坐下来,粗粗地喘着气。
“亲爱的,他们都死了!”中年人激动起来,“死在一场小小的火灾里!只要我搭乘两个小时后起飞的班机飞回到在东京的家里,不在场证明就无懈可击了,哈哈,老婆子,你现在知道嫁给一个魔术师的好处了吧?”
女人带着钦佩的神色默默地看着她的丈夫——“幸福来得太突然啦!我哥哥和那个小女人全死啦,我们奥布莱恩家的产业就都是我一个人的啦.。。多大的一笔财产啊.。。她瞅着眼前的青铜雕像想到,就算用纯金造个一样大小的雕像也是也是轻而易举的吧.。不过。现在还只能说成功了一半,等到楼上躺着的那个小女孩也死了,那才算是真正的大功告成呢。”
“那个小琳达,得让她慢点死,不用动手杀她,我们可以让她得病死嘛,反正我是个有经验的护士,何况我们是她现在仅存的亲人了。”她想。
“琳达一个人在饭店里?”南云良辉问道。
“在睡觉,刚刚给她服了你做的那种药。昨天我还在船上刚刚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说小姑娘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一定在一个月后还她一个健康活泼的可爱女儿,那小贱人听了后还向我连连道谢呢。”
“药的剂量可别太大!我们恐怕还得让她再活个三五年呢。”
“三年,不能再多啦。”胖女人笑了笑,“现在使用的剂量正合适,我当然不能让她这么快就死,我现在是他的监护人了嘛,嘿嘿。”
“她一路上听话么?”
“还可以”,女人说道:“她一定以为我这个姑妈很爱她,整天陪着她到处逛,她提出的要求我一般都会满足她,不过反正她的父母有的是钱,我就当自己是个被她父母雇来照顾她的保姆好了。”
南云良辉的脸上没有表情,默默地看着自己这个胖老婆:“真丑,肥猪似的,可是这头肥猪还真有利用价值”。想到这里,他不禁笑了起来,自己身边的那些朋友总是嘲笑自己讨的这个胖太太,问他看上她什么了,怎么还不快扔掉呀之类的话。
“当然舍不得现在就扔掉,那群整天只知道做白日梦的臭**丝懂什么?”
“你笑什么?”胖女人问道。
“啊.啊,那孩子听话就好,一路上没有出别的什么事吧?”南云急忙找个话题掩饰自己的想法。
“啊,我们在路上带回来一只猫,从一个日本小孩那里买到的,倒还挺漂亮的,就是太重了,弄得我挺累。这只猫好像特别懂人性,琳达已经离不开它啦。”
“什么?”南云吓了一跳,说道:“这可不行!猫是冥府的守护者,琳达周围有这玩意,会让我的药的力量逐渐失效的,赶快把它扔掉”
“扔?那可扔不掉,你根本不知道那只花猫有多灵!”
“那就杀掉!有关部门很快就找上门来,到时候会有一大帮人盯着我们,那时候这只猫就更不容易弄走了,”南云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这里有一把刀,杀掉后连猫带刀一块扔出去就完事了。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们要尽量减少麻烦,有得是防不胜防的事情等着我们呢。
说完,南云递给女人一把短短的带皮套的小匕首,看到胖女人点了点头,便站起来离开椅子,迅速地消失在了广场散步的人群之中。
胖女人把刀子收进身边的小包,走上饭店高高的台阶,思考着如何把猫杀掉后妥善处理掉死猫和刀子。
这两个人当然都没有察觉,在酒店的楼上,一双阴阳怪气的眼睛正牢牢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在饭店的804室,灯光朝地板和四壁投射出幽幽的蓝光,将整个房间笼罩在柔和的冷色氛围之中。
小女孩侧身躺在床上,那只猫已经不再他的身边,而是趴在窗口,通过一条窄窄的窗帘缝隙,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那个广场。
“一路上我就觉得那个胖女人不大对劲。”花猫说。
“是的,她老是往这个女孩喝的水里下药,还不让女孩看见,女孩喝了就会昏死好长时间,怎么都弄不醒。她还经常去偷偷地打电话,要么就溜出去一会再回来,总之肯定有什么鬼名堂。”RIDER回应道:“十有八九就是给这个男人打的,你觉得,他们正在广场上商量的事情是什么?”
“很难说.”,花猫思忖道,“反正不会是针对我们的。也许是在商量对这个孩子不利的事情,要不,她为什么要把女孩弄睡着呢——啊,RIDER你看到没有,他递给她一样东西,好像是.。一把刀!”
一把刀?什么意思?难道他要她来杀掉躺在床上的小姑娘?杀这个可爱的,没有一点反抗能力的,十分喜欢同猫交朋友的小孩子?”
RIDER同猫一样,这一会完全搞糊涂了,无论他们怎么猜测,都没有料到那把刀是女人打算拿去用来杀他们的。
“他们分手了,她马上就会回来,我们回到床上去吧。”RIDER说道。
“那.。那么,我们要帮帮这个小女孩了?”
“废话,当然要帮,我对全宇宙生命体的统治,就要先从这个小孩子身上开始进行试点。”
没过多久,他们听见房门被轻轻地打开,女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胖脸上的一对小眼睛扫了一下躺着的小姑娘,随后把目光停在趴在里侧的花猫身上。
她的一只手放在背后,一步一步绕过床向着里侧走来。
“不对头啦!RIDER和花猫都吃惊地心想:“要杀小姑娘何必如此地麻烦,绕上一大圈到床铺的这一侧来?看来这女人的攻击目标是我们啊!”
如果能发动宝具,RIDER早就自己前往华格纳市了,这一点距离实在是不足挂齿。但是RIDER知道自己的宝具极为消耗魔力,虽然他已经将猫改造成了拥有魔力的生物,然而要等到魔术回路发育到能够提供足够发动宝具的魔力但又不至于杀死猫还需要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他只能完全靠宿主自身的力量去行动,战斗和自保,如果宿主死掉了,那RIDER自己也将同时一命呜呼。
胖女人一直藏在背后的那只手猛然高高扬起,幽暗的灯光里依然看得到小刀上的闪光。
花猫忽地站了起来,脊背弓起,两只绿色的眼睛看着女人。
女人的脸上有一股狠劲,随着那把尖尖的短匕首向下扎的时候,她的嘴里自言自语地说了起来:“对不起啦,狐狸,我得杀掉你这只碍事的猫啦。”
可是,这把刀子并没有继续扎下来,胖女人的手仿佛僵在那了一动不动。
她的脸上显现出极为恐怖的表情,因为她现在看到的不是一张猫脸,而是双眼迸发出鬼火一般的光芒,嘴里长长地伸出一对獠牙的恶魔之脸。
片刻之后,女人肥硕的身躯沉重地倒在了厚厚的地毯上,他的脑袋落在稍远处的墙根,滚了一阵后终于不动了,双眼瞪得老大,使她的脸部保持着一种大惊小怪的表情。
花猫跑过去咬住这只脑袋,把它拖到尸体旁边,接着又叼过来一件宽大的睡袍,用它罩住了失去了生命的胖女人。
随后,它又跳上床去把自己的猫头紧紧地贴在依然呼呼大睡的女孩的额头上,将自己的基础复制单元以能量讯号的形势植入近琳达的大脑内,从而使自己能够令对方对自己言听计从,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强化宿主的身体机能,并使得自身可以和复制体靠能量讯号进行无声的沟通。但是这种控制力和作为精神原体的自己在水准方面一开始是差得很远的,必须每隔一段时间补充一次能量才能延续控制,只有假以时日,随着复制体的自行发育变得越发成熟时,才能逐渐免除这些限制。
过了几秒钟,琳达动了几下,睁开了眼睛。
她看着花猫正趴在自己的脸旁,用一种十分可爱的表情盯着她看。
琳达看了看周围,用疑惑的口吻对花猫说:“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出去,找姑妈?”
花猫点了点头,“喵呜”了一声。
“你真神,彩虹,那咱们走吧。”琳达高兴地跳下了床,弯腰穿鞋子。
她当然没有发现卧室另一侧地摊上的睡袍,和睡袍下面躺着的姑妈。
小姑娘走到门口准备拧门把的时候,看了看她脚边的花猫:“你说要悄悄地出去?”
朝上抬起的那只猫脸冲她点了点头。
于是他们没有进电梯,而是走楼梯下了二楼,避开人群的目光,走出了饭店,随即快速地拐弯进入了一条狭窄幽暗的小巷,花猫走在前面,小女孩在后面跟着。
“RIDER,不好啦!”花猫突然说道。
“怎么啦”
“我们没有钱!人类干什么都要钱的,坐车坐船吃东西,都要用那种花花绿绿的纸头去换!”花猫着急地说:“小姑娘身上肯定没钱,我们去死了的姑妈身上拿吧,她的小包里一定有!”
RIDER想了想,说:“不要回去了,我另有办法。
RIDER的运气不错,知道第二天早上,酒店的服务员才发现身首异处的胖姑妈,上午八点半才播出了“古怪凶杀案”的新闻;至于报纸,下午引出的当地的一家晚报报道了这起凶杀案。各类报道中详尽地描述了女尸的骇人惨状:她的头颅不像是用武器切下来的,掉在地上的小刀上尽是死者的指纹.。失踪的小姑娘最为受关注,但对于一并失踪的花猫却提也没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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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云良辉的出身是个孤儿,被一家没有后代的小魔术师家族领养以为后嗣。但不幸的是,当他上中学时,他的养父有了自己的孩子,于是南云便被无情地抛弃了。
十五岁时竟然成了孤儿,曾经一年到头只有碎石路面给他当鞋穿。,被洗了脑只有极为模糊的记忆,没有学历,没有一技之长,没有身份证件,从十五岁岁到二十五岁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南云自己也记不清楚了,他。到处流浪,运气好的时候可以用点暗示一类的小魔术在某户人家住上几天,但很快就会因为魔术被打破而不得不离开。更多的时候,都是这里某个卖水果的给他一个杏子吃,那里某个卖糕点的丢给他一块饼干啃;夜晚南云就设法让巡逻的警察把他抓进监狱里去睡个暖觉。。尽管这样,南云还是长大了,瘦骨峋嶙,就像现在看起来的这个样子。
到二十五岁时,他才遇到了自己现在的老婆。他和他的老婆都属于那种爬上去了的粗鄙人和失败了的聪明人所组成的混杂阶级,这种混杂阶级处于所谓得中等阶级和所谓的下层阶级之间,下层阶级的某些弱点和中等阶级的绝大部分恶习它都兼而有之,既没有工人的那种大公无私的热情,也没有资产阶级的那种诚实的信条。
这些小人,一旦受到恶毒的煽动就很容易变成凶恶的力量。那胖女人就因为善于嫉妒并且贪婪的内心而自然而言地具有做恶婆的本质,而南云自己也是个天生做无赖的材料。他们俩都有那种向罪恶方面猛烈发展的极大可能性。世上有一种人就象虾似的不断退向黑暗,他们一生中只后退,不前进,并且利用经验,增加他们的丑恶,不停地日益败坏下去,心地也日益狠毒起来。而这一对男女,便是那种东西。
尤其是这名叫做南云良辉的男人,他可以使观察他的人感到局促不安。我们对某些人只须望一眼便起戒惧之心,因为我们觉得他们在夏天正午的烈日下都依然是阴森森的。在人后,他们惶惶终日,在人前,他们声势凶狠。他们的心,从不告人。我们无从知道他们曾干过什么,也无从知道他们将干些什么。只有他们目光中的那种遮遮掩掩的神情才会把他们揭露出来。我们只须观察他们的一言一行便可想见他们过去生活中一些见不得人的隐事和未来生活中一些阴谋鬼计。
尽管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魔术师南云良辉无所作为,但他的脑袋瓜子并不笨。
今天一大早,对于两位刚刚横跨半个地球,从加拿大赶到东京来的警员对他进行的询问,南云认为自己应付的很好。
一名警员告诉他,他妻子的哥哥夫妇在死于一场大火,这场严重的火灾还殃及了附近的数栋房屋和七条人命。
在当这名警员慢慢叙说之际,另一名警员只是静静地盯着南云,没有说一句话。
南云红着眼睛告诉两名警方人员,他刚刚才从国外回来,马上就从报纸上得知了这个可怕的消息,他的妻子正陪着她哥哥的女儿在国外养病,小琳达的身体不大好。
“她们现在在哪里?”依然是第一位警员发问。
“我老婆刚刚带着小琳达飞回去加拿大去了。她父母的事不能瞒她一辈子,越早让她知道越好。”
“那么,你知道她们现在可能到了什么地方?”
“不清楚,我得等她们的电话,才能告诉她们马上回来。”南云伤心地抽了一下鼻子。
临走的时候,那位一直没有吭过一声的警员说话了:“南云先生,根据法医的检查记录,那两个丧命者死因不明,但绝对不是烧死的,所谓火灾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假如你想到了任何可以告诉我们的线索,或者你的妻子打了电话过来,都请同我们打个招呼。
“还有一点,南云先生,”警员又说:“加入你因为别的任何事情要出门,请往后推一推,暂时不要离开东京,可以么?”
目送着警察离开,南云才关上了门。
“那些警察,现在一定都在暗中偷偷盯着我吧,南云心想。”
还没过半个小时,他就看到一辆警车停到了公寓楼前,刚才那两名警察又从里面走了出来。
“怎么又来了?”南云很奇怪。
警员进门后,再次见到了泪眼汪汪的南云。
警员这个进来后,没有寒暄,而是直接拿出了一部手机,翻开一个页面,指着一片报道说道:“喂,南云先生,你看到过了这篇新出来的报道了么,我们也是刚刚看见。”
那篇文章的标题叫做《温哥华饭店奇案》
看完那篇文章,南云一下子跌坐在一把椅子上,脑子里乱纷纷地难以自持。
“南云先生,现在请你仔细地听我们说。”警察的口吻比刚刚来的时候要客气多了。
这两位警员告诉他,他们刚刚向加拿大警局本部确认过,饭店里的惨死者确实是南云良辉的夫人,而使她的头颅从脖颈上被切下来的并不是刀斧之类的痕迹,却像是动物的利齿,这当然令人难以置信。
可是,谁都想不出世间有什么样的动物能拥有如此可怕的利齿,尽管饭店的服务员表示小姑娘身边确实带着一只漂亮的花猫,但是,这能造成如此可怕伤害的巨牙应当与那只猫无关,因为,谁都知道,小小的猫牙是怎么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切下一个人的头颅的。
“那么.。那个孩子.。可怜的琳达在哪里?”南云抬起头来,泪流满面地看着两名警员,泣不成声。
“不知道,最后截取到的的监控录像显示她带着一只猫进入了机场的T5航站楼”,一名警员充满同情地说,“警局的分析认为,是不是你夫人和她的哥哥,你们两家人,一定有一个共同的仇人?南云先生,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南云良辉站了起来,宛如临战的死士,轻声而坚决地说道:”我要去那里,去加拿大,看看那我苦命的妻子,让她得到安息,我还要去寻找我可爱的小琳达,一定要找到她!她的体质可是很弱的啊。“
“我们也认为,寻找那孩子得靠你了,现在,你是她唯一的亲人啦。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请随时和我们联系。”
谢过他们之后,南云把警员们送出了门外,他已经决定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