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大家几乎做了一宿的月饼和一些可能卖到的糕点,早上起来时也才睡了2个小时,可是大家的精神却还是很好,你想问为什么吗?当然是因为赚钱了,这个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的,顾客都得排队才可以,早上吃过早饭,爹就出来张罗各乡卖月饼的事了。
爹找到做工的人和沿街叫卖的货郎商谈。当他们听见按卖的数量得佣金时,有的人很激动,有的人却很淡然。
曦娘道:“这个自愿!不想干的,不想赚大钱,就可以不干,有兴趣的可以在这多听听了解一下,可干不?觉得可干的人可以先交出押金,领出月饼随便你们到什么地方卖,亲戚朋友,只要卖掉就行。到时候按销售量付佣金。当然,也有保底,就算没有卖出去一个月饼,也会给你们一点辛苦费。总之,不会让大家白忙一场就是了。”
其中一个道,“我脸皮薄,又笨嘴拙舌的,倒不适合卖东西。但我家娘子嘴巴很会说,婆家娘家和她交好的人多得很,我想她能卖出月饼。可不可以让她去卖?”
曦娘笑道:“不分男女,只要你卖得掉就行。照样给工钱!”
这些人很多人都觉得卖月饼可行,能挣到钱,就回家找人去。
八月十四日这天,点心店的生意已火爆得需要排除才能买得到了。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人群涌来,人满为患,附近的街道几乎成了买月饼的专属通道。
只要是做吃食的,都对这间平常的点心店关注起来。四处打听,这家看起来要倒闭的店怎么就生意就突然好起来的。
李大娘吃了一口儿子买来的月饼,味道不仅好吃,连模样都漂亮,非常贴合乡人的需求。边吃边猜测是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婆子带出的月饼方子,流到乡下倒是情理之中的事。不过,看点心店售卖方式以及口碑来看,点心店的背后定是有人操作。
酒楼和点心店倒没什么关系,李大娘只是凭借生意人的直觉想了解市面上的有用信息而已。她看了一眼月饼,想着酒楼最近生意倒是下降了些,是不是趁着这股月饼风,搞个中秋宴,能好一些。
曦娘笑脸迎人,和挎着竹篮买月饼的大娘道:“我们的月饼是用独家配方做成的,味道香酥不说,个头足足的,一个都有几两重,在城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饼子卖哟。那些城里人吃东西的呀,就是猫儿食。手掌心这么点儿。要我们乡下人吃呀,我看吃一百个都不够垫肚子的。”
大娘笑道:“对对。有一次我进城,饿得不得了。让我女儿去买最便宜的饼子,本来我以为吃一个就够了,没想到接连吃了三四个,连底儿都没垫着。又贵又小,气得我哟。发誓再也不进这该死的城了。”
“还是你们做的月饼好,又精致又实在,还用毛纸包,干干净净的,看着就很高级,像城里人的作派。以前的饼子都是自己用手拿。一拿一个手印儿,自己还吃得开心。如今见你们垫着纸拿饼,就觉得老婆子我太邋遢啦。”
旁人听得都哈哈大笑起来。道,“不干不净,吃了不生病。照大姐你这样说,我们以前过的就是猪一样的生活啦。”
“这位伯伯有事情吗?”
“你觉得我们酒楼要是卖你们的月饼能怎么样啊?”
“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我是想要是酒楼卖的话就推出一个中秋月饼宴席,专门做精致高档的月饼吸引有钱人,做各式各样的馅样,让他们来酒楼包席,也可以让我们的大厨上门服务服务服务,不过价格得要收高些。”曦娘展颜一笑,“我的月饼和你所想的月饼可不一样。大户人家做点心不外乎糖米面,大不了再加花儿香料,已经美味精致得不得了。但我的却不同……”曦娘停住不说话。
伯伯苦笑道:“曦娘,你还是说下去吧。”
“其实只是胜在新奇二字。糖米面做的点心妇人小孩是爱吃,可那些爷们口味重,怎么会爱吃这些软糯不堪的玩艺,至多尝尝,应应景罢了。我们可以投其所好,用肉类做馅。比若香肠、腊肉、鱼肉,牲畜肉,这些东西做馅,还怕那些爷们不爱么?就凭这个噱头,酒楼的生意肯定又会火爆一把,这股热潮至少持续一个月!
掌柜听得眼睛越来越亮,几乎是跳起来,差点想握住曦娘的双肩以示激动,到底想起曦娘是女子,只得连连点头,做出十分赞同的样子。
掌柜心中有事,得到了想得到的话,一刻都不想多留,匆匆忙忙地跑出去。在院子门口,遇到两个妇人,手里提了贴着红纸黑字张记点心店三个字的竹筐,捧着钱欢天喜地地奔进来,看见曦娘说笑得合不拢嘴,“曦娘,都卖光啦!两百个月饼,我们都卖光啦。还有没有月饼,我们要再提货去卖,东西好吃,生意就太好啦!我娘家邻居好多都抢着买呀。开始我还不好意思说我卖月饼,等卖出去第一个以后,脸皮就厚了,还敢走在小道上边走边叫卖了。哈哈。”
曦娘笑容可掬地接过钱袋,取出四十文,道:“有货,有货!只要卖得出去,货是没有问题的!这是四十文钱,就是你们的工钱啦!取了货,你们要都卖光呀!”
两个妇人接过钱双眼放光,这可是四十文啊。一人半天就赚了二十钱,抵得过几天的工钱了!
掌柜脑袋稍微转了转,就知道曦娘打的什么好主意,但看得出是一回事,人家想得出做得出是另外一回事,他第一次对这个曦娘打心底里起了一种敬服感。
曦娘的余光看见酒楼掌柜停了一停,再看了看自己,脸上的表情有些微的震撼。她也不大在意,反正对于此人她是没有长期合作的打算,只当作生意场中人应酬应酬就可。
大家在小屋子里做饼子累得汗流浃背,手酸得不行。
曦娘走进去看见她们累得很,忙道:“你们歇歇,喝口水,天气热,别中暑了。我看还是请几个人来帮忙做月饼吧。这样太辛苦了。”
爹摆摆手,道:“孩子,安逸一时,后患一世。要是别人把手艺学去了,我们也就只能卖一次月饼,是别想以后好了。就算累点也值得。”
曦娘收钱也兼卖货,大郎卖货,娘在做活方面速度不行,动作慢不说,体力也不够,剩下几个人做成百上千的月饼,是个铁人都会累死呀。
到底让大姐把娘换了出来,由娘负责看孩子,其他几人闷头做月饼。大姐的优势就显露出来,快得很,让烤饼的子安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当晚通宵加班,全都没闲着,一口气再做了两千个月饼才在黎明时分睡了两个时辰。
正日子生意反而淡了些,一是因为大多数人都买好月饼了,二是因为不逢场,人流量少,买的人自然没有前一天那么多。
娘很担心卖不出去的月饼被回来提货的妇人拿走了七八成,她的压力就小了许多,脸上又浮出了笑容。等那些人回来时,娘脸上又紧张起来,生怕他们的竹筐是实心而不是空心的。直到看到那些筐子里只剩下几十个月饼时,脸上这才又有了笑。
曦娘看着娘变脸,心里颇感好笑,又理解她,毕竟娘从来没做过生意,也不知道能怎么样。
点心店的生意热潮降了下来,得福酒楼的生意却异常火爆起来。吃新式月饼,赏大明月,包中秋宴,酒楼**外外忙得不亦乐乎。又有才上岗几日的小厨子去人家家里做席面,还被奉为大厨师,得赏钱又多,真是美的他的。
直到傍晚,点心店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
曦娘累得支不起腰,直呼要马上休息,她都想儿子了,这几题就光顾着生意了,除了喂儿子,也没有和儿子沟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