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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18.过招

乞伏炽磐慢慢逼近“高子午”,面含厉色,一字一句道:“如若你真是旃蒙先生,那又何妨将面具揭下,让在场的所有人看看,以证明你的身份呢?”

让“高子午”将佩戴十年的面具摘下!

此番言论一出,场中所有人,不管是禁军士兵,还是执名园弟子,俱将目光投向了在场地中心长身而立的“高子午”身上。他们心中既激动又好奇,毕竟“高子午”以面具示人已有十年之久,在这十年之间,见过他的宫廷旧人自会怀念旃蒙先生的风姿神采,而但凡听过旃蒙先生大名的宫中新人,也会好奇他那张鬼脸面具之下到底暗藏的是什么样的玉面风流。就连被“高子午”扣押在手的孙碧秀,心中也忍不住想看看这天下巫蛊第一的“高子午”,到底是生了副怎么样的皮囊。

乞伏炽磐心中考量的却是面具揭下之后便能顺利揭发柔兆的真实面目。在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证揭发柔兆假冒“高子午”之时,让“高子午”将面具揭下。不管在场的人见没见过真正高子午十年之前的模样,只要柔兆是个女人,揭下面具的那一刻起,所有的谎言都会自然而然地不攻而破,不管有没有高子午的绝笔尸身作为当堂证据,她冒充高子午的欺君之罪便是有目共睹,昭然若揭,任她如何百般狡辩,也都是无济于事了!

他这句话一说出口,便成功引起了场上所有人的好奇心,让所有人的焦点都聚集到了“高子午”的身上,这绝对是如今当众揭发戳穿柔兆的最佳机会!

乞伏炽磐想及此处,不由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他见“高子午”立在当场,久久未有动静,便又步步紧逼道:“旃蒙先生,敢不敢将面具拿下,让所有人看看?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敢,因为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旃蒙先生高子午!”

“高子午”冷哼一声,对乞伏乾归沉声道:“大王,先王在世之时,就已封敝人为秦国的祝官,不管是先王时期,还是大王在位期间,敝人一向都是殚精竭虑,尽忠尽职,为大秦国祈愿禳福。敝人能有今天,只因先王知遇,敝人对先王向来都是感激涕零,无以为报。先王英年早逝,敝人内心痛苦不已,本该追随先王至那地府阴冥,以酬先王之情,但先王临终之时百般托付,务要敝人掌好秦国福祸。重任在肩,不敢自轻自贱,但又不敢忘及先王恩情,于是敝人便戴上鬼面,化身为半人半鬼的‘活死人’,以这种方式,来终身祭奠先王。如今,炽磐王子无端加罪于敝人,拿不出证据来,却要敝人将祭奠先王之礼废除,拿下面具,这着实让一直以来都为秦国忠心不二的敝人感到深深的心寒呐!”

她抑扬顿挫,慷慨陈词,言语之间竟像蕴含了魔力,尽将矛头推向乞伏乾归父子二人,自己又一副受尽暴君压迫的忠臣之相,一时竟引得场中众人心生同情,纷纷向乞伏乾归父子二人投向了责备的目光,这些人当中不乏那些随乞伏乾归包围执名园的禁军士兵。而那些执名园弟子,此时更是群情激奋,一齐大声呼喊着“大王明察!大王明察!”

若此时继续强迫她将面具拿下,那能当场将她身份拆穿便罢,如若不能,势必会引起场中众人不服,乞伏乾归也要担上“昏君”、“不识忠臣”等恶名。他骑虎难下,面露为难之色,对乞伏炽磐低声道:“磐儿,你确定旃蒙先生确实已经死了?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个通敌叛国的冒牌货?”

周围众人的反应倒是让乞伏炽磐预想不及,不过他还算冷静,极其肯定地点头对乞伏乾归道:“父王,儿臣万分确定!那绝笔尸骨不单儿臣看见了,神女与小霖儿也看见了,这个人切切实实是个欺世盗名的冒牌货!”

“既然你如此确定……”乞伏乾归叹了口气,“好吧……”“高子午”向来对他颇为不敬,又时常向他提出一些不臣之请,乞伏乾归早就对她心生厌恶。此时乞伏炽磐告诉他这个高子午是他人假冒,并且还和姚羌暗自互通消息企图覆灭乞伏大秦,他心中自然是会选择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乞伏炽磐。

他打了个“哈哈”,也向前走了几步,对“高子午”道:“先生又何出此言?寡人与王子绝非此意,只是先生戴了十年面具,寡人有些怀念先生初见时的模样罢!”他负手悠悠,陷入回忆道:“想当年,寡人第一次见先生之时,还是王兄从中引见,当年先生的萧疏轩举、英俊隽爽,可是给寡人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呐!”说到此处,他虎眼射向“高子午”,又道:“如今一晃,光阴十年,寡人已有十年未见先生模样。先生又何妨将面具一揭,让寡人再次瞻仰瞻仰先生那久未沾尘世的绝世神采呢?”

乞伏乾归身为国君,既然已经如此开口了,纵是“高子午”有千万种理由,也不得推脱拒绝,违逆圣意。只见她沉默半晌,叹了口气,道:“既然大王有令,敝人又岂敢违抗?这就摘下面具便是。只是时光荏苒,敝人已不复当初旧时模样,大王若是想见当年的高子午,恐怕只会失望。”

乞伏炽磐心中哼道:“事到如今,还如此惺惺作态!你根本就不是高子午,摘下了面具,哪里又还会是什么当初的旧时模样?”

众目睽睽,齐齐盯向“高子午”。只见她低头垂首,右手贴着面具,慢慢往下拉去。众人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瞪着“高子午”的脸。鬼脸面具缓缓滑落,终于露出了长年隐藏其后的脸庞。只见那脸庞之上除了眼睛嘴唇清晰可见,其他地方却纵横交错着布满了一道又一道的红色疮疤,那些疮疤长在脸上,就像是爬满了一条条恶心可怖的红色蠕虫,令人望而生惧,不敢直视。

面具之下竟然是张面目全非的脸!

在场所有人一见,俱是瞠目结舌,呆在当场。更有弟子惊骇莫名,不敢置信地指着“高子午”自语道:“师父……师父……您怎会……?”

乞伏乾归与乞伏炽磐见状脸色俱是一变。乞伏炽磐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是不住摇头,不信道:“你……你……你这又是……”

为何会是这样?

面具之后竟是一张毁容的脸?

柔兆脸上的疮疤是生来如此,还是是受伤为之?抑或是为了假冒高子午,不惜忍痛毁掉自己原本面容?

乞伏炽磐不得而知,也猜不透想不明。本以为她将面具摘下后,她冒名顶替的真相就能立刻昭然天下,露出狐狸尾巴,然而却没想到的是,摘下了面具之后,竟然会看到一张伤痕累累的脸,面目全非到令人完全看不出这张脸原本到底是男是女,是俊是丑,就连脸孔的大致轮廓都难以勾勒,更遑论凭这张脸简单地说她是不是高子午了。

乞伏乾归颤声道:“先生,为何……?”

满脸创伤,“高子午”脸上犹如戴上了另一张鬼脸面具,显得更加阴森恐怖,完全让人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只听她缓缓道:“大王不必如此讶异。方才已经说过,敝人早已不复当初旧时模样。”她叹了口气,又道:“往事不堪回首。至于敝人这张脸,不提也罢。况且敝人脸为何如此,与证明敝人身份,也并无关联,敝人也并无解释的必要!”

场上所有人都沉浸在“高子午”这时犹如鬼脸般面容的震惊之中,对她的同情之心更为强烈了。他们不断望向乞伏乾归父子二人,就像“高子午”脸之所以会这样,都是乞伏乾归二人造成一般,看得乞伏乾归甚是不安。如今“高子午”身上俨然环绕着充满悲剧英雄色彩的光环,他门下弟子更是不自觉地身做守护之状,移步到“高子午”身前,将他与乞伏乾归父子二人隔开。

居然又输一着!

若就此作罢,场中所有人不明真相,必会将乞伏乾归与乞伏炽磐当做逼害忠良的昏庸残暴之王,那还何以安定人心,令人心悦诚服为他乞伏父子尽忠效力?

乞伏炽磐瞋目切齿,心中心念电转地想着:“她面目虽毁,但女扮男装,身体必是骗不了人,只是……”他们今晚匆匆而来,准备不当,竟然处处落于下风。如今场上人群群情激荡,如若此时提出让“高子午”宽衣解带验明正身,如此辱及人身之事,势必会加剧众人不满,到时候必定会受到众人特别是执名园弟子的阻拦。

“高子午”在乞伏国仁时期深得人心,直至今日,在秦国宫中还是颇有影响。如果他们再继续做出在其他人看来“特别过分”之事,那为了维护“旃蒙先生”,必定会有很多人挺身而出,到时候场面必定会混乱失控,甚至会使宫中人心不稳,造成内乱。

此时大敌临近,正当团结一致之时,又岂能自毁萧墙?

所以当乞伏炽磐将自己的想法低声告诉了乞伏乾归之后,乞伏乾归脸色难看至极,摇头断然拒绝了乞伏炽磐的继续冒险。

“不行!我们是来揭发她的真面目的,并不是来制造混乱的!”

“但是……”

但是,此时也已没有了其他办法。如今乞伏乾归是骑虎难下,继续下去也不是,收兵回去也不是,只得默然站在原地,心里不断想着应对眼前一切的办法。

乞伏炽磐也是一筹莫展。他将气撒在身旁禁军士兵身上,迁怒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将执名园各个房间一一给我搜查仔细了!务要找出任何有关‘高子午’通敌叛国的证据!”

军令在身,那几名士兵虽然不情愿,但也还是甚为不服地去了。乞伏炽磐一想到他与乞伏乾归成为众矢之的,不由心中甚是气结。

忽然听到园外一阵喧哗,似是有人闯了进来。只听远远有人喊道:“岂有此理?我执名园到底犯了何罪,要你们禁军团团包围在此?”听得声音,却是那乞伏公府。

只见他怒气冲冲,与一干弟子押着计烟箩从执名园大门之处冲了过来,一路飞快,只因禁军士兵看他是先王之子,却也不敢阻拦。他们来到了“高子午”身畔,乞伏公府对乞伏乾归道:“王叔!深夜带兵包围我执名园,这是作甚?”

乞伏乾归见是乞伏公府归来,眉头不由一拧,道:“公府,这不关你事!你且到一边去!”

对于乞伏公府,乞伏乾归内心是极其复杂的。乞伏国仁驾崩之时,按照律例,王位本该传给王兄之子乞伏公府。只是那时乞伏公府尚自年幼,不足以堪当大任,因而乞伏乾归这才登基为王,处理秦国大小事务。然而大秦国是他与乞伏国仁一起付出的血汗,一起打下的江山,这个大秦国也凝结着他的汗水结晶,要他便此将王位还给乞伏公府,他心中是万分不甘。是而在位十年,乞伏公府虽已行过成人礼,然而乞伏乾归王权在握,一直不肯把王位归还于他。乞伏公府毕竟是兄长乞伏国仁的血脉,乞伏乾归心中对他还是存有一丝愧疚,因此在抚养他长大之时,对他万分宠溺,常常会有格外恩宠。在听说乞伏公府想拜入执名园之时,乞伏乾归心中是相当不情愿的,只是因为乞伏公府再三坚持,乞伏乾归也就不好拒绝于他,只好点头让他与“高子午”行了师徒之礼,从此看着他与“高子午”一天天走进。今日之事,乞伏公府作为执名园弟子,必会与他发生冲突,乞伏乾归一想至此,不由便大感头痛。

乞伏乾归虽然说出让他到一边呆着,但乞伏公府又岂会就此退下?他不退反进,目视乞伏乾归,道:“王叔!我执名园到底犯了什么罪过,引得王叔派禁军包围至此,还请叔父明白相告,好教我们执名园弟子知晓!”

乞伏乾归却不想跟他争辩,只是不断皱眉,默然不语。见他如此,乞伏公府更是咄咄逼人,道:“王叔,我听说古代的贤君,他们都不出无名之师,因为那样不合道义。先父在世之时,举国清明,民心所向,对于朝中之臣,向来都是推心置腹,用人不疑。即使有那么一两个心怀鬼胎的叛国之徒,也总是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才出师对他们予以剿灭。先父驾崩之后,公府年幼,不堪担当大任,秦国一切事务俱都交由王叔掌管。公府一直以为,王叔也是名贤德君王,奈何今晚却出无名之师,包围我执名园?若我执名园有罪,为何王叔却未能列举,并出示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证据呢?不但如此,炽磐王兄还对师父行无礼之事,污蔑师父如此一位对先父尽忠尽礼之人为乱臣贼党,又让他在众人面前自揭疮疤,这又是几个意思?还是说,先父逝世之后,所有对先父心怀忠心之人,俱是乱臣贼子,都要冠以叛国通敌之罪予以处死么?”他心中早已对自己王叔乞伏乾归霸占秦国王位多年而心怀不满,此时更是将这些年来的怒气一并发泄,说得是口若悬河,理直气壮,引得身后执名园众弟子齐声叫好。听得乞伏乾归面露尴尬愧疚之色,却又无可奈何。

乞伏炽磐见乞伏公府站在“高子午”一边,不由道:“公府,你若还是乞伏子孙的话,那便听父王的话让开!今晚执名园里并无你的事,你莫要插手为好!”

乞伏公府看向乞伏炽磐,却面露嫌恶讥讽道:“炽磐王子,我又怎会不是乞伏子孙?正因为我是乞伏子孙,我才爱惜我们乞伏鲜卑氏的名声,看不得你们如此气势逼人,残害忠良!”

乞伏炽磐勃然变色道:“公府!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他们二人争吵之间,曾靖霖却是将注意力放在计烟箩身上。因为计烟箩落在他们手上,曾靖霖心中一直暗暗着急,此时再也忍不住,打断他们二人,对乞伏炽磐焦急道:“大磐子!计姐姐落在他们手上,你赶快想想办法救救她!”

曾靖霖这一出声,乞伏公府这才发现原来曾靖霖也在执名园内,并且还在师父“高子午”身畔,不由惊叫道:“小子!是你?原来你在园内!”说罢,想起“高子午”说的格杀之令,又想起曾靖霖在荒漠雪原之上与骏马“追风”一起将他弄得一身狼狈,不由杀心陡升,手上折扇一展,便向曾靖霖痛下杀手。乞伏炽磐看得真切,口中大呼一声:“莫要伤害小霖儿!”手上弯刀抽出在手,“唰”地一声闪身向前格挡住乞伏公府的攻击。

折扇对上弯刀,只听得“铛”地一声巨响,二人各自虎口发麻,向后退出数步。乞伏炽磐怒道:“公府!小霖儿不过一无辜之人,你这又是作甚?”

乞伏公府哼道:“师父有令!非执名园弟子,凡踏进神坛半步者,一律格杀!况且神女离开神坛一事,这小子必定脱不了干系。诱拐神女,亵渎神明,他罪该万死!”

乞伏炽磐“呸”道:“踏进神坛半步一律格杀?狗屁!这分明就是柔兆想杀人灭口,将所有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赶尽杀绝的借口罢了!”他护在曾靖霖身前,举起弯刀指着乞伏公府道:“本王与小霖儿一起进的神坛,要不,你也将本王一并格杀了吧!”

乞伏公府看他挺胸叠肚,一副神流气鬯的模样,想到原本属于自己的王位就是被眼前这个人以及他的父亲一起联手霸占的,心里一股无名火焰就烧得贼旺,暗暗嫉恨道:“如若不是他们父子,我到现在又何以会是什么‘公府公子’?早就是大秦国的‘公府王子’了!”他越看乞伏炽磐的脸便越觉得可憎,手上折扇一合,低低怒吼一声,双足一跃,便向乞伏炽磐扑去。

乞伏炽磐本想震住乞伏公府,但没想到乞伏公府竟而真的飞身而来,痛下杀手,真想将他也一并格杀了。乞伏炽磐心下大惊,防守避让已然不及,于是也二话不说,弯刀自下而上划过,一招“大漠孤烟”以攻为守,再次对上了乞伏公府的手中折扇。

没想乞伏公府折扇之力却甚是沉重,击在弯刀刀背上,竟有如泰山压顶一般,将乞伏炽磐打得单膝跪地,苦撑着折扇传来的千钧之力。他跪地咬牙,费力将弯刀一抽,退后数步,哪知乞伏公府手上折扇竟似有粘性一般,跟着乞伏炽磐弯刀而走,一张一合之间,咬紧乞伏炽磐,幻化出千万种攻击变化,贴近乞伏炽磐脸面发出阵阵破空之声。

乞伏公府作为执名园首席大弟子,功法武功俱是执名园众弟子之中的翘楚。他这招是从“高子午”处习来,唤作“玄阴劲”,属于阴毒一系的玄术功法,被他融入手上折扇功夫,在折扇闭合瞬间以流线形式将威力放大,伤敌无形,是个十分可怕的杀招。如今对上乞伏炽磐,他却将杀敌毙命的“玄阴劲”使出,招招致命,看样子竟似不顾血脉之情,要致乞伏炽磐余死地了。

乞伏炽磐以弯刀左右格挡,吃力地化解着来自乞伏公府的步步杀招,然而却每每被其压制,落于下风,不断向后急退,眼见身上挂彩练练,不多时便要被乞伏公府毙于扇下了。

忽然乞伏炽磐肩膀一重,一股力道从身后而来,拉着他向后退去,堪堪避开了乞伏公府的“玄阴劲”。乞伏炽磐退后数步,好不容易站定了身形,定睛一看,却见身前站着一人,右臂青铜护手大开大合,舞得虎虎生风,替他抵挡着乞伏公府的疯狂攻击,正是一同前来的禁军统领叱卢霸。

叱卢霸在乞伏秦国内以一身铜墙铁壁的硬身功夫著称,他右臂上硕大的青铜护手,据说是在铁匠锻造出炉之时便硬生生地往他手臂嵌去,刚出火的青铜护手一贴上他手上皮肤,便立即与手上的筋骨血肉连在一起,化为石肤铁皮,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这青铜护手一套上手臂,叱卢霸便如虎添翼,各种拳掌功夫使将出来,劲道与威力成番成倍而长,叱卢霸便是借此护手神功才晋身进乞伏秦国一流高手之列。

只见他右臂连击,力道迅猛,隐有奔雷之声,不惊不惧地迎上乞伏公府折扇上的“玄阴劲”,内劲与功法在二人之间相互碰撞冲击,发出了巨大沉闷的铿锵之音。二人一人以手,一人以扇,竟如此比拼内力,僵持起来。叱卢霸以力量耐力见长,内力源源不断,又岂是乞伏公府这个年轻人所能匹敌?二人比拼不多时,乞伏公府便已甚感气力不继。他万万没有想到叱卢霸会出来横加干预,更没想到叱卢霸功夫竟会如此了得,嘴里狠狠地哼了一声,瞪着叱卢霸,道:“大胆!我好歹也是王室子弟,先王之子,叱卢统领便是如此无礼么?”

叱卢霸却道:“公府公子!你与炽磐王子血脉相连,皆是我大秦国的皇亲显贵,奈何却要步步紧逼,处处杀招,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呢?”

乞伏公府怒道:“好你个奴才!竟管起了我乞伏家事么?”与叱卢霸如此比拼功力,真气却是耗费得极快,乞伏公府想也不想,当即收扇后撤。叱卢霸见他收功急退,却也不再追击,也将铁壁放下,真气收起。哪知乞伏公府后退数步之后,竟又倏忽上前,脚踏“听风移形”,配上手上的“玄阴劲”,如鬼魅一般在叱卢霸周围飘忽身形,不断向叱卢霸要害击去。乞伏公府便是欺他铜墙铁壁的功夫在身法轻巧方面上有所不足。

“叱卢统领小心!”没想到乞伏公府在功法造诣上竟如此高强,乞伏炽磐见叱卢霸被他打得步步后退,不由失声惊呼,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哪知叱卢霸在措手不及、手忙脚乱了一阵之后,渐渐看破乞伏公府攻势,不断将他招式一一格挡,并慢慢稳下身子,转守为攻,将己方不利形势逆转。乞伏炽磐见状,心下逐渐转安,暗暗钦佩:“叱卢统领不愧是我大秦国数一数二的高手!”

乞伏公府本想借突然袭击,并以轻巧身形来拖住叱卢霸,趁他防守慌乱之时趁机再下杀手。哪知他的防守毫无破绽,几招下来不但根本找不到破绽,还让他慢慢扳回了形势,并开始出手还击。只见叱卢霸回过神后,逐渐稳住身形,随意使出几招擒拿手的功夫,这几招功夫内含奇劲,竟将乞伏公府凌厉攻势一一化解,并逼得他往后退了数步。

乞伏公府恼羞成怒,还想再继续出手攻击,却让在一旁观战良久的乞伏乾归喝止道:“府儿!够了!叱卢统领也是为了你和磐儿好!赶紧住手!”

乞伏公府怒气未消,他闪到“高子午”身前,道:“王叔!今日你们无缘无故欺到我执名园头上,侄儿身为执名园弟子,无论如何也是要以身护教的!”

乞伏乾归面色铁青,道:“府儿!你……”

就在乞伏公府对乞伏乾归等人怒目相视,互不退让之际,忽然执名园深处传来几声惊声惨叫,参杂着物体碰撞声响。乞伏炽磐惊而上前,却见雪夜深处,火光之间,空气之中竟弥漫着血色之雾。惨叫之声是从他派去园中搜查“高子午”通敌罪证的几名禁军士兵发出,此时他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脸色惨白可怖,眼着竟似已然毙命。

这空气中的血雾,不断压迫而来的恐怖之感,竟是如此的熟悉!

乞伏炽磐又惊又疑,只听园内深处传来了炸雷一般的吼声:“他娘的!到底是谁?敢胆扰你佛爷打坐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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