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君扫了她一眼,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就又专心地打电话去了,乌画眉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蹑手蹑脚走到他对面坐下,观察着他脸上的实时情绪变化。等他终于挂了电话,她立刻开始询问:“没事吧?对不起,我在厨房准备晚餐,没听到你在打电话。”钱君看起来心情不错,“嗯”了一声就拉着她站起来:“不是说要吃牛排吗?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把牛排煎成一颗炸弹。”看他一派轻松,乌画眉也松了口气,她立刻跟着他进了厨房,电话事件也告一段落。
人往往都输给了自己的麻痹大意。几天之后当钱小孜以入侵者的姿态恶狠狠地站在乌画眉门前时,乌画眉巴着门框,有一种一箭穿心的挫败感。钱小孜的身高只到她胸口,然而她倨傲的神色却让乌画眉油然生出一种自卑和惶恐的情绪,她甚至不敢跟这个小姑娘对视,只是盯着地面等她说话。她明明知道这个小姑娘是谁,也从那仇恨的眼神里获悉了她的来意,没必要装傻充愣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问她:“小妹妹,你找谁啊?”
“我可以进去说话吗?”钱小孜侧头看着乌画眉,翘着嘴角不屑一顾地笑,那笑容,有几分陈千诺的姿态,也有钱君的风范。乌画眉愣了愣,最终让开了一条道。钱小孜瞥了她一眼,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她将书包扔在沙发上,反客为主坐在沙发上看着跟着她走进来的乌画眉。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非要缠着我爸爸吗?”钱小孜的语调拖得很长,那模样,很像是一个男人的正室跑去偏院教训自己的丈夫偷偷纳来的小妾。乌画眉对钱小孜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父母的乖宝宝、不知愁的小千金这种层面上。当她们旗鼓相当地正面交锋,她才异样地发现,这个女孩子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和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她的问题单刀直入,也简单明了地挑明了在钱君的世界里,谁是主,谁是次。
乌画眉很想反驳,她想迎着钱小孜的目光回敬她:“我没有缠着你爸爸,你一个小姑娘,知道什么?”只是最终,她唯有沉默,她站在钱小孜面前,接受着她饱含敌意的目光洗礼。
“你怎么不说话?”钱小孜拿起了水果篮里的一颗小橘子在手里把玩:“那天我和我爸爸通电话,我听到你问我爸爸牛排要几分熟。其实我早就知道爸爸有了别的女人。以前他和妈妈再怎么吵架,也不会夜不归宿,现在经常出差,经常睡在公司。换了是你,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