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艺活儿需要耐心,不适合你做。”陈默将云吞送进嘴里,不忘打击一下乌画眉。乌画眉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从前厨房里的事儿她都是做得能入眼就满足了。也不过是从去年开始,她有了精进手艺的想法,周末百无聊赖的时候她懒得写稿,干脆在网上搜了食谱照着做,目前看来,没什么成效。
通常,陈默尖酸刻薄的功夫一旦开始发威,乌画眉就住嘴不再回驳。他们攻击力不在一个层次,她就算是绞尽脑汁也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一碗热呼呼的云吞下肚,刚才的恩怨情仇也洗刷干净。陈默付了钱,和老板寒暄了几句,他们就离开了。车子驶离,有人从云吞店旁边的小巷子里闪身出来,她戴着鸭舌帽,牙齿紧紧咬着嘴唇。看着陈默的车子开走,她泄愤一样踹着自己的车子,直到精疲力竭,才靠着车门大口地喘息。她恶狠狠地盯着车子开走的方向一声冷哼:“乌画眉,你想什么美事儿呢!你以为你想要什么就都能得到吗?老娘也不是吃素的!”
哭也哭过了,肚子也填饱了,乌画眉再没有恰当的理由挽留这个已经易了主的男人留下来。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在乌画眉家门口告了别。至于什么时候再见的问题,只字不提。那天回去,乌画眉难得睡了个好觉,接连几天,她都把自己关在家里,她在做一件大事儿,一件陈默认为她无法完成的大事儿。看着餐盘里一只只饱满的云吞,小心翼翼地将他们送入热水中,然后看着它们在锅里上下翻滚,出锅,竟然完好无损,她忍不住仰天大笑。她没舍得吃这些天来的劳动成果,而是将它们保持原状放入冰箱里。哪天再见到陈默,一定要让他明白,绝对不可以用老眼光看人!
对于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来讲,时间就像是兜里的人民币,经不起丝毫挥霍,不过在乌画眉这个自由职业者眼中,时间从来都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从前上学的时候,这个时间观念不够强的姑娘成天被云姨念叨、被云姨数落,踏上了从文的道路之后,她变成了日晒三竿还不愿意起床的消遣者。几乎每天,乌画眉都是被林嘉志或者是庄新芽的电话叫醒。
林嘉志沉寂了好几天,庄新芽亦然。乌画眉还一直担心庄新芽打电话来过来她没办法应对,庄新芽倒是很配合,看来经常在一起的人多少会培养起一定的默契来。这种僵持一直到一个礼拜之后才被打破。这天乌画眉刚好有兴致开了新篇,正窝在沙发里抱着笔记本噼里啪啦地敲打,手机上庄新芽的头像开始奋力闪动。乌画眉没有犹豫,音调平稳地接了电话;“喂!”
“你这个没良心的,这都多少天了,先是打电话呼叫转移,好家伙,我不找你你也就打算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是不是?”还是那种看似没心没肺的强调,只是看穿了她的把戏之后,乌画眉只剩下了面上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