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执千对乌镇很了解,看他带着自己绕过一条条街巷,乌画眉有此定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外婆是这里的人,所以小时候,我经常会跟着我妈妈来这里的。”李执千伸手抚摸墙上的青苔,忍不住弯了嘴角。乌画眉对别人家的家事没什么兴趣,敷衍着说了句“是吗”之后就不再作声,李执千静默地在前边带路。约莫走了三四十分钟,李执千在一户小院落前停住脚步。乌画眉抬头,外墙脱落,门板斑驳,想来已经住过几代人了,她在心里苦笑,李执千该不会带她来怀旧吧,门一开,里面是个牙齿脱落的老太太……
可惜,开门的并不是什么老太太,而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梳着短发,发白的蓝色衬衫,她在李执千和乌画眉面上打量了一遍之后戒备地说:“你们找谁?”乌画眉一头雾水地看向李执千,她觉得眼前这个朴素的女人有些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缘由。“你好,我们是小月的朋友,她订婚了,所以让我们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这个好消息。”
小月?小月是谁?乌画眉依旧满心疑惑,然而眼前的女人神色立马变得凝重,乌画眉瞧见她抓着门沿的手已经有些泛白。她翘着嘴角冷哼:“好消息?她的好消息跟我有什么关系?这只白眼狼,还哄着我说等她找到好人家、有钱了,就带我去大城市享清福,结果呢,几年没回家不说,从来都不知道问问我过得好不好!我没有这种妹妹,你们走吧!”说这话,门就被重重地锁上了。李执千也没有再敲门,而是转身看向乌画眉。
乌画眉停留在强烈的震惊之中,她咬了咬嘴唇率先折返,走了几步,她侧头看着李执千:“你是说,庄新芽靠近陈默完全是是一场阴谋?”李执千赞许地点点头,乌画眉既然能让陈默生活在冰火两重天,就一定是有过人之处,她果然是个聪明人。“不错,庄新芽,原名庄小月,乌镇人氏,父母早亡,与姐姐相依为命。姐姐为了供她上学,很早就辍学去做手工养家。在庄新芽上大三的时候,姐姐在流水线上伤了右手,自此失去劳动能力。庄新芽半工半读大学毕业,却再也没有回过家。这个可怜的女人就自己在街边向游客兜售一些手工制品糊口。”李执千言简意赅,却将庄新芽的过去用最残酷的方式揭露了出来。
乌画眉心跳得很快,面上却没什么变化。庄新芽是以她的狂热读者这一身份出现在她生活里的,所以庄新芽说的话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庄新芽告诉过她,她的父母都是搞学术的,常年在国外,所以她一直是一个人留在国内潇洒。为什么骗她,现在想来,也有迹可循了。
“所以,你想让我去向陈默告密,是吗?”乌画眉自嘲一般笑了笑:“你觉得他会信他的小娇妻,还是会相信一个欺骗和伤害过他的人?”李执千也笑了,笑得很笃定:“你会赢的。陈默再怎么威震三界,也只是你这如来佛祖手里的孙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