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的目光投向了谢炎,见他点了点头。谢父肯定了心中的猜测,更是恨了几分。
“阿爹,我不嫁他,我不嫁他!”谢婉莹忽然尖声叫道。
谢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猛地转向陈元安,阴狠的说道,“你辱我谢府,今夜不杀你,让我如何向谢府列祖列宗交待?”说着,铜剑又往前递进了几分。
陈元安怪叫一声,两眼一翻居然晕了过去。
谢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他身上戳了几个血窟窿。谢炎见他没有停手的意思,立即膝行了几步,抱住他的手,哀声道,“阿爹,你若杀了他。五妹怎么办?”
谢父朝地上的陈元安呸了一口,将铜剑扔在他身上,又狠狠的踹了几脚,这才罢休。谢婉莹没有见过这么暴力的谢父,想到自己出了这样的丑事,生怕他也会刺自己几剑,缩在了角落里,不肯发出声音。
谢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书房。
陈元安被拖了出去,谢炎有些无力的跌坐在地,看着蜷缩在一旁的小妹,有些无奈。走过去,张了张嘴,道:“阿莹,你是个痴愚的吗?这人是谁你都分不出来?还真的和他那个了……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言语中失望之极。
谢婉莹抬起头,双眼已经肿的像核桃,她哭着哀求道:“三兄,我不要嫁给他,不要嫁……”
“五妹,当你让他碰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只有嫁给他了,否则你只有死……”
谢婉莹的双眼猛的睁的老大,不敢置信的说道:“三兄,当初是你和阿爹要我去做这样下作的事儿。现在怎么全都怪在我身上?”
“唉……”谢炎没有多说什么,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只剩下谢婉莹一人在书房内无助的哭泣。
李府,书房。
陵南笑着道,“将军真乃神人,居然如此轻松就反将了谢府一军!”
李赟冷肃着一张脸,把玩着手里的一个瓷瓶。如果没有那个黑衣人送来的这粒药丸,此刻他体内的那些药没有那么快就清除吧?
居然又欠了王九郎一个人情,着实有些让人恼恨。当初进谢府之后,虽然他已经感觉到谢父会算计自己,可没想到他会在酒里面下药,还让谢婉莹来勾引自己。如果,没有这粒药丸,说不定这一刻他真的会因为药性,不得不和那个女人颠鸾倒凤一番,继而娶那个蛇蝎一般的女人了!
哼!谢父没有想到,会有人送给他解毒丹,也没有想到东厢房的花园中藏着一个觊觎谢婉莹美貌,想要偷窥一番的陈元安。想当日,自己吃过这厮多少拳脚?如今,将谢婉莹送给他,还算是仇将恩报了!便宜这厮了!
“谢府家主是个心胸狭窄之人。今日之事定会算在我头上,我既然做了初一,不妨再做十五。召集一斑人马,咱们就当一回劫匪。凡事做在他们前面!”李赟将瓷瓶随意一扔,沉声说道。
“将军是说要劫了谢府?”陵南不敢相信的再问一遍。
“你以为出了这样事儿,谢府还会支持我吗?他毕竟是凤凰城的最大的士族,到时联合其他士族对付我们,我们想哭都没有地儿。”
“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
客栈中,王缙之手里拿着刚刚从鹰脚下铜管里取出来的绢。看了一会,满意的点了点头。
“影一做事还是稳妥的。”想到郑若此刻还在酣睡中,对谢府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心中就安心不少。至于拿了她的药丸给自己做人情,他表示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对于他而言,她的就是他的,他的也是她的。
“谢府如今已经不可能成为李赟的助力,如此,唯有除去了。”
当日谢府夜宴发生的事情,没过几日就传遍了整个凤凰城。谢府的人都夹紧了尾巴做人,出门办事都戴了帷帽将头压的低低的,可即便这样,所有的人都在笑话谢府。
又过了一日后,李赟来郑府告辞,要回峙阳城主持大局。
郑若那日一觉睡到天明,今日一见李赟脸上没有抑郁之色,心中安心不少。又听说了谢婉莹的传言,便知那日谢父确实有心设计他,让谢婉莹嫁给他的。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李赟比他更狠,直接就让当日所有的宾客欣赏了谢婉莹与外男苟合的一出戏。还听说,那个男子就陈元安。
她重生之后初识李赟时,就是陈元安当日痛殴他和同伴之时。也有传言,陈元安一直觊觎谢婉莹,曾多次夸下海口,说是要将辽西第一美女的圣人面纱撕去,让她承欢自己膝下。李赟的将计就计,倒是坐实了他的传言。
那夜遇见他时,他受了些伤,又因为饥饿让陈元安占了便宜。没想到,他反而没有找他报仇,还将谢婉莹送给了他,也不知是何用意?
经此一事,郑若倒是对李赟刮目相看。只觉得此人不显山不露水的,城府却如同他的武功一样高深。对谢婉莹,郑若倒是没了当初的怨恨,反而有些同情她了。原本是谢府嫡女,高高在上,瞬间就跌落成一个小族的贵妾,其间落差,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这也让整个凤凰城的人明白了,想要算计了李赟,都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这家伙可是连谢府都不放在眼中的!
一时间的,城里的士族们对于李赟倒是多了几分由衷的敬畏。
在郑若胡思乱想间,李赟已经和他的父兄们哈哈笑着喝了好几杯水酒,用过膳,他便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