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莹立即摇头。
“哼!不管他有没有碰你,你在他后院中住了几个月总是事实。这事儿不能就这么便宜他,当我谢府是好欺负的吗?不管有没有,我都要让他背这个黑锅!”
谢炎惊讶的看着自家父亲,“爹爹这是……”
“阿莹出了这样的事儿,除了嫁他还能嫁谁?还会有谁要你妹子?”
谢婉莹膝行了几步,哭着抱住他的大腿,道:“阿爹,女儿不嫁他,不嫁他!他眼中根本就没有女儿,女儿嫁给他不会幸福的。”谢父冷眼看她,“既是知道嫁给他不会幸福,当初为何要从佛堂逃走?过了这么久,即便我和你兄长极力掩饰此事,也有不少风言风语传将了出去。如今你不嫁他,唯有死这一路了。”
“阿爹……”谢婉莹惊讶看他,继而哭着道,“他不会娶我的,不会娶我的。”
“他一个乞丐头子,能娶得谢府嫡长女为妻是他的荣幸!此事也由不得他了。等明日,老夫以感谢他为由请他过府一叙,三郎你素来手中有些歪门邪道之物,到时你将一些药物下在他酒中。明晚,就要让他和你妹子生米煮成熟饭,看他到时认还是不认!”
“不,不,不。阿爹,阿爹……你不能这样做,不能这样做。”谢婉莹哭着求道。
谢父摸着她的长发,一时间也是悲从心来,“阿莹,为父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这要怪就怪郑氏若娘,如果不是她,此刻你已经是王九郎的妾室了!”
“阿爹啊阿爹,你这样做会害了谢氏一脉的,会害了谢氏一脉的!”谢婉莹哭着道。
谢父蹲下来,扶起她,老泪众横,“女儿啊,阿爹知道你觉得这样委屈了。可是,不这样做,那李赟不会认。日后你如何做人啊?你听爹的话,爹是不会害你的。”
“阿爹……”谢婉莹伏在他怀中嘤嘤哭泣。她不敢告诉他,自己曾经想了各种办法试图勾引李赟,到最后得到的只是羞辱。她不知道,明晚将会变成什么样子。但,如果真如自己父亲说的那样是唯一的出路,她也只有一试了。
想她原本是人人艳羡的谢府嫡女,居然沦落到自荐枕席才能生存,这让她情何以堪?等她退出去休息之后,谢父也收起了脸上的泪水。谢炎走过去,问道,“阿爹真的要这样做吗?我看那李赟并不是一个会被人随意摆布的,会不会到最后弄巧成拙?”
“你真当他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将军?说是将军不过是抬举了他,说到底,此人就是个流民头子。之所以整个凤凰城里的人都捧着他,还不是看在他有几分带兵之力的份上?只要他能娶了阿莹,日后能将我们谢氏一脉安全送到洛阳,也就足够了。”
谢炎张了张嘴,犹豫着要不要将自己知道李赟与王九郎的关系说给他听,转念一想,那些都是道听途说。想王九郎如此高贵的身份又怎会与李赟这样出身的人结拜兄弟?念头转了几转,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哼!郑氏若娘,我不会放过她的!没有她,哪里会有那么多事?”
“可是阿爹,阿若是王九郎要护着的人。”
“说你有些憨傻,你还别不认!那王九郎回了琅琊,此一去会不会回来还两说,天高皇帝远的,他要怎么护着郑氏若娘?再者,这兵荒马乱的,谁死了不都正常?”
谢炎心中有些不忍,却无法反驳自家父亲说的话,也就保持了缄默。“盟者。谢府是辽西大族,谢婉莹又有把柄落在他手中,他定然会去找谢府。可是,那谢府家主却是个阴险狡猾之人,怎会甘心被他牵着鼻子走?定然要反将他一军……”说着,手中的白子落在棋盘上,与其余的棋子首尾呼应,困住了黑子。
蒋子敬苦苦思索,无法落子自救,口上答道:“那九郎可是留了什么后招?”
王缙之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比较又怎知东西的好坏?等李赟吃够了苦头,就会想起我的好了。再者,他与谢府联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哈……李赟娶谢婉莹也是九郎一直算计好的吧?”
“谢府的钱财不少,我离开凤凰城,他们一旦联姻,也能够为李赟提供些便利。”
蒋子敬却不屑他这样的说法,“你的性子我还不清楚?你将阿若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谢婉莹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阿若,若不是她有着用处,你怎会容她活着?此刻,恐怕连灰都不剩了吧?”忽然间他想到了什么,倒吸了一口冷气,“嘶……九郎,吾觉得你真是越来越坏了!李赟要真的娶了谢婉莹,阿若怎会再与他见面?九郎,你布了这么长时间的局,一箭双雕之计,到头来还是为了阿若?吾就不明白了,那女子除了相貌好些之外,还有哪里值得你这样劳心劳力?”
王缙之将目光调向了外面,想起昨晚与她告别,两人在屋顶坐了一夜,她无奈又有些不舍的神情,嘴角露出个微笑。低下头,喃喃的说道,“哪里都值得……”
王缙之一大早的已经离开。昨晚上,王府饯别宴还未结束,这厮就偷偷溜到蘅芜苑,死皮赖脸的将郑若从房中拖出来,也没走远,直接就上了屋顶,说是请她看月亮。这一刻郑若才知道,原来名士王九郎也有着不俗的武功。昨晚他具体说了什么,郑若已经忘记,依稀记得,他不断重复着要自己等他。
她以为王九郎的离开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从他抱着她从屋顶上下来,依依惜别的时候,她发现她已经开始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