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那人不是你婶娘找来诬陷你的?怎么,你们又见着了?”顾宛看似无心的问了一句,没有质问猜疑,只是简单的好奇。
楚夕月轻轻嗯了一声,随即两手捧着脸,用一双眼睛偷偷瞄着她的脸色,说了句:“他是我父亲新请来的先生,教导我们姐妹念书的。”
教书先生?
呵,还真像是晋王的手段。
不过,这也太没新意了。有了一个白子玉还不算,又来一个张怀瑾,也不嫌腻得慌。
“那你觉得,他这人怎样?”顾宛不答反问,视线落在楚夕月脸上,将她的一颦一笑都尽收眼底。最后,只得在心里无奈一叹。
果然,这是陷进去了。
可,张怀瑾,不是月儿的良人。真心假意暂且不论,就凭他前世害得楚大将军获罪,长房没落这一点,她绝对不允许悲剧再一次上演。
至于该怎么办,她现在也是一筹莫展。
“哎呀,我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楚夕月羞红了脸,摸着滚烫的脸颊,低着头不知所措的捏着手指。
纪绫入宫做了昭阳公主的伴读,陆琳琅沉迷机关阵法,就剩下她自己能够解决这件事了。迟则生变,这件事,还是要尽快解决得好。
顾宛抿着唇沉思片刻,方才严肃的看着她,郑重其事的说了一句:“我与张怀瑾仅有一面之缘,实在不知该如何评判。这样吧,等回京,咱们找人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满心期待的楚夕月听了她这话,顿时有些失望的嘟了嘟嘴巴,可又觉得她这话说的很有道理,倒也信服的点了点头:“也好,那就听你的。”
暂时稳住了她的情绪,顾宛悄悄松了口气,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听说前些日子有人出高价要买你的望江楼?”想到前些日子听到了消息,顾宛忍不住问了一句。
提起这事儿,楚夕月一改娇羞模样,瞪着眼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了一句:“哼,以为自己有钱了不起,当时就让我扫地出门了!”
看着她笑得一脸骄傲,顾宛也跟着弯了弯眉眼:“知道你厉害,不过,真的没关系吗?”
“放心吧,我的望江楼谁敢觊觎,收拾不死他!”楚夕月傲娇的抬了抬圆润的小下巴,呵呵一笑,露出两只可爱的小虎牙来。
看着她笑呵呵的模样,顾宛这才放心一些,点了点头:“这就好!”
话音未落,马车忽然一个颠簸,顾宛忙伸手稳住了楚夕月往前冲的身子。心里却顿时警惕起来,给坐在对面的执素递了个眼神,执素会意起身挑了帘子往外看去。
只见离马车不远的山路上横躺着个一身玄色衣衫的年轻男子,那男子没有一点儿动静,不像是醒着的。身为医者,执素很快就嗅到了血腥味儿。
转身对车里的顾宛回了一句:“小姐,马车前倒了个伤者,身份不明,您看?”
“先去看看!”顾宛点了点头,起身就要往外走。
楚夕月一把将她的手拽住,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让我先去看看,别伤着你。”
她的身手,顾宛是放心的,于是点了点头,与她一道下了马车。
跟着她们的踏雪紧了紧手里的佩剑,也跟着跳下马车,逐渐加快脚步走在了众人之前。
踏雪先一步上前,却见他年纪很轻,还是个俊俏少年。
俯身探了一下少年的鼻息,确定他还未断气,这才伸手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转而疾步走到顾宛身边回话:“这人受了箭伤,无毒,流血过多晕了过去。”
“嗯,执素!”顾宛闻声点头,随即对身边的执素吩咐了一句:“查看伤口,探脉,止血。”
执素利落点头,一边走一边从袖子里取出一只青玉色的小瓶子,近前搁在了一边。一手去查看他的伤口,一手探着他的脉象。
片刻后,就做完了一系列的动作,干净利索的起身:“小姐,并无性命之忧,只是短时间内,恐怕不会苏醒。”
“嗯,这路上人烟稀少,留他在此只怕凶多吉少。月儿,咱们还是带着他一道走吧。”顾宛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对楚夕月问了一句。
楚夕月最是个热心肠的姑娘,当即欣然同意:“好,赵叔来搭把手!”
车夫忙小跑着过来,帮着踏雪和执素七手八脚的将人抬上了马车。
没等她们转身,就听身后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各位姑娘,可否见着一位受伤的公子朝这边儿来?”
来人是个白白净净的小厮,也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他一手持剑,一手捂着拿剑的手臂,看样子也受了伤。,
总觉得这人有点儿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楚夕月眯着眼看了他半天,忽然一拍额头指着他激动地对顾宛说道:“就是他们!”
“月儿,你认得?”顾宛有些懵,茫然的看着她一脸复杂的表情,问了一句。
楚夕月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忙不迭解释道:“就是他家那拽的不要的公子,觊觎我的望江楼!”
那小厮这才看了她一眼,顿时来了精神:“原来是楚郡主,郡主可有见着我家公子?”
“少跟我套近乎,我要是见着那袁火花,还能让他跑了?”楚夕月哼了一声,十分傲气的说了一句。
顾宛有些纳闷儿,是个什么样的公子,竟然名叫火花?
那小厮却没心情开玩笑,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焦急:“既然郡主没见着,那元宝这就告辞了。我家公子被人伏击,身受重伤,耽误不得。”
没等楚夕月开口,元宝就捂着受伤的手臂一路走远了。
看着他火烧屁股一样着急忙慌的就走,楚夕月转身看着他连着唉了几声,无奈人家走得太快,只留下她独自在风中凌乱。
等她回到马车里,才捧着脸嘟囔一句:“袁火花这么短命?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笨蛋一个。”
“月儿,你看,这人可是你口中的那位火花?”顾宛低头看了一眼竖躺在对面的重伤男子,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