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里还是一派宁静古雅的清闲,一踏出门口却是车水马龙的繁华,我一时有些不适应。唐楹和木头还没有过来,我站在马路边等待。
嘈杂的声音中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叶文哲……”我怀疑自己幻听了,有些不敢相信地循着声音看过去。
树影挡住了路灯的光亮,我看得不真切,不远处有个颀长的身影打开车门,缓缓进入车内。不知为什么,我的心像是灌了铅块,一点点往下沉。我无意识地向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待回过神,我停下步子。看着那辆车开走,最终消失在视线中。
唐楹和木头开车过来的时候,我正失魂落魄地站着,望向那辆车消失的方向。
“小汐。”唐楹叫了我好几声。
我回过神,满是心事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唐楹担心地问。
我低下头深深吸口气,说:“没事,今天精神不好,有点呆。”
“你哪天都挺呆。”唐楹不失时机地损我,“快上车。”
木头坐在副驾,对唐楹说:“你先送梁汐吧。”
唐楹斜睨着看他一眼:“明明你家离这近,想让我多费油?”
我默默叹口气,我倒觉得唐楹是个木头。
木头看唐楹如此没有情趣,就不理她了,索性闭目养神。
车里陷入一种不自然的沉默,我还在想叶文哲的事:刚才也许是我幻听了,或者只是重名,叶文哲应该还在英国,今天我真是魔怔了,一直莫名其妙地想着叶文哲,然后闻由心生,嗯,一定是这样。
唐楹开着车,忽然开口说:“我先送你回去,一会送完小汐再去找你。”
“咳,”我回过神,咳了一声说,“这样更费油。”
唐楹从后视镜里白了我一眼,木头睁开眼,淡淡一笑:“算了吧,明天你还要早起。”
木头实在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这么一看就感觉唐楹的眼光还不错。
到了木头公寓楼下,唐楹很老妈子地说:“回去记得解酒,你今天应该喝了不少,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我晚上就不给你打电话了,照顾好自己。”
木头含笑着点头,和我们挥手说再见。
等木头离开了,我忍不住唏嘘道:“我怎么没见你这样关心过我。”
“关心你是你爸妈和你男人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唐楹说。
我继续唏嘘道:“你以前明明说要养我,没想到你却背信弃义……”
唐楹回头看看我,说:“少来,说吧,刚才怎么回事。”
怪不得唐楹执意先送木头,我叹口气:“我好像看到叶文哲了。”
唐楹有些惊讶:“你确定?不是自己相思成疾了?”
我自动忽略相思成疾,说:“其实也不一定,这世上叫叶文哲的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而且我很可能是听错了。”
唐楹想了一下,说:“我帮你打听打听?”
我摇摇头说,“我和他没那么多缘分的。”
唐楹撇撇嘴:“好好一个深受马克思唯物主义熏陶的高素质人才,变成了宿命论者,悲哀啊悲哀。”
我认真地说:“除了考研那会认真看过,平时我都没听过课,所以你要理解。”
唐楹叹了口气,说:“你啊,总是在用一些废话掩盖自己的内心。”
“……这个话题明明是你引起来的。”我觉得自己很无辜。
唐楹不说话了,专注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