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柔媚的娇笑了几声,缓缓从床头摸出一条赤红色的小蛇来,男子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立将那小蛇打落,再一次提紧女子的衣襟,怒喝道:“你还想拿这个来对付我,是不是真不想活了?我再问你一次,解药在哪里?”
女子道:“解药我已经给你了,是你不要,能怪我?”
“什么?”男子不解的问。女子答道:“实话告诉你,那条小蛇就是解药,只有用它来吸食七情玉花香的毒,才能将其连根拔除。只可惜呀!我就这么一条小金蛇,就被你给放跑了。”
男子一听,一骨碌的滚落在了地上,立刻就爬到床下面去找那条小蛇。女子见罢,捂着嘴巴就开始娇声大笑了起来,等她笑了一阵过后,脸色突地大变,低声道:“不好,他们又找回来了。”
男子也立刻收神,将女子一把拉到了床下面。
“你干什么?”女子脸色也变得肃然起来,悄声问道。
男子道:“若不是你笑得这么大声,能将他们又引回来么?”
女子冷笑了一声道:“你倒是会将罪责往别人身上推,说这么多也没有什么用,你现在有什么好的办法引开他们?”男子讥笑道:“引开他们干什么?”女子道:“你什么意思?”
男子道:“他们找的是你,你应该盛情的款待他们才是。”
女子似乎已明白他的意思,低低的笑了一声:“好一个无情无义的家伙,你又一次想把本姑娘给卖了。你说,我华骝人也是你的,命也是你的,你打算怎样报答我?”
男子冷道:“你先把自己的命保住再说,还不快去作好准备。”
女子停顿了一下,故意将声音压低得犹为轻柔甜媚道:“是。华骝遵命。”
当郁天剑、靖寒忆等五人将走廊两旁的所有门都推开找了一遍后,终于意识到他们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他们每一个人都听到那女人的声音是从这条走廊两旁的房间传来的,没有理由找不到人,就算那个女人有奇门遁甲之术也绝不可能逃得过他们的耳目。排除了一切不可能因素后,郁天剑终于回想起了那一对纠缠在一起的男女,那个女人身上似乎有樱花一般的颜色。
郁天剑猛地大悟,就对靖寒忆与孪生兄弟道:“又中计了!走,我们赶快回去!”
冉镜雪不解的问道:“回哪里去,去干什么?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到芙蓉姑娘。”她一句话还未说完,郁天剑已懒得跟她解释,飞快如疾电般的沿回廊返奔了回去。孪生兄弟二人也不多疑就向郁天剑追了去。
冉镜雪看了看靖寒忆,问道:“寒忆,他们都怎么了?”
靖寒忆微微笑了笑,眼神里也透出一种神秘的深意来,他也揽紧了冉镜雪的腰身,全身真气一提,步履如飞,足下几个点落,不过眨眼间,便已赶上了郁天剑与孪生兄弟三人,并一直追到了回廊左拐之后的另一个尽头,也便是他们最初进入这条走廊的入口处。
郁天剑站在一扇门前止了步,那扇门他似乎已是非常熟悉,所以,他看这扇门的眼神就似看到了久别重逢的故友般高兴。然而,稍许片刻后,他的脸色又突地冷变,手中的剑光不由自主的发出,那扇门轰然倒塌,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郁天剑禁不住就打了一个“喷嚏”。
那香太过于浓烈而冷清,没有风吹来,流淌在半空中的香气都似无形中卷起的千层浪雪,它包围着你让你无法躲开,就只能沉迷。更可怕的是这香气仿佛还能生长一般,越来越浓,浓得化不开,浓得斩不断。孪生兄弟二人闻此怪香之后也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都无法停下来。
冉镜雪也似乎有些受不了,就干脆捂起了鼻子。靖寒忆却不觉,挽着冉镜雪向房间里走去。
“传闻魏文帝曹丕也曾身涂异香,马儿闻之连打喷嚏,于是文帝将马儿处死以泄其愤。不知姑娘用此异香,意欲何为?”靖寒忆突然道的一句话令郁天剑与孪生兄弟不禁骇然的抬起了被香气熏得几近睁不开的眼睛。
眼帘翕开,然而视线却被熏出来的眼泪模糊,但也就因为这眼泪蒙蔽了视线,他们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幕朦胧的旖旎春光之景。
幔帐云罗从天而降,袅袅浓雾从幔帐里飘溢了出来,粉红海棠落如春雨,幔帐染着数点落红就如一顶巨大的斗篷将一方寸土罩在了里面。
被幔帐罩在里面的不是一张床,也不是一桌或一椅,却是一个圆形的浴池。浴池不大不小,足够两个人沐浴其中。池中自然落满了春色海棠,然,浓雾弥漫中就有一道朦胧的倩影渐渐显现出婀娜身形来。
郁天剑与孪生兄弟看了半天才猛然醒悟:原来这浴池之中果有一名女子正在沐浴。
冉镜雪看清那个祼露着上半身的女人之后,不免有些害羞的垂下了目光。
好半响,屋子里极静,只听到水涓涓细流的声音,那女子似乎连洗澡都十分的认真,就连屋子里来了人都毫无知觉。尤其靖寒忆说的话,她仿佛根本就没听见。所有人不吭声,她便也能忘我的继续。
郁天剑有些不耐烦了,走近那个浴池,厉声道:“麻烦姑娘赶快穿好衣服后出来一下!”
浓雾渐渐淡去,那女子依旧以****的后背朝着他们,依旧捧着池中的花来擦拭着自己的肌肤,她的动作极慢,慢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从掬起池中的水,到淋洒到自己肌肤上,到抚摸着自己的手臂……就这几个简单的动作连贯起来几乎都要花上她半盏茶的时间。
郁天剑见她不予理睬,便更恼火了,他干脆一剑将那幔帐撕开,指向那个****着上半身的女人道:“别以为耍这些花招,就可以瞒过我们。你再不出来,小心在下的剑会让你人头落地。”
“呵……”终于,那女人笑了起来,笑得犹为张扬媚骨,她稍稍偏了一下头颅,似乎就要转身过来,但又仿佛顾虑着什么,就停止了所有动作,柔声笑道:“公子这话说错了。奴家现在水池之中,就算人头落了下来,也只能落进水池里,无法落在地上。”
冉镜雪霍然一惊,想不到这个女人还能如此从容镇定,竟拿自己说起笑话来。
郁天剑也有些无奈,冷声道:“这么说来,姑娘你是想死?”
那女子又笑了笑,慢声道:“奴家不想死。只是公子要取奴家的命,奴家也无反抗之力呀!不过,奴家要提醒公子一句,若是奴家不幸死了的话,那个叫什么水芙蓉的姑娘估计也就……”
“刷——”郁天剑挽起的剑花将幔帐撕得粉碎,满池海堂如受惊吓,随着一朵朵溅起的水花飞向了空中,又落进了水池。
“你果然是那个女人,香樱!”郁天剑命道:“给我穿好衣服出来说话!”
那女子捧花淋肩的动作立刻停止,也就停止了一瞬间,她又蓦地媚声大笑了起来,直笑得双肩猛颤,不能自已。郁天剑一肚子的火都冒了出来,恨不得就将这女人直接从浴池里提出来,不过,他也是一个涵养极高的人,虽是一个杀手,但在这种情况下面对这样一个赤身露体的女人,他还真不知道该怎样下手。
那女子笑完了之后,仿佛也感受到了他身上强压制住的杀气,遂道:“公子其实也不用着急。奴家本是想起身穿衣服的,但这背后有五双眼睛看着,奴家也会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就只能呆在这浴池中不动了。依公子来看,各位是不是……该先回避一下?”
孪生兄弟闻声猛一怔,这个女人还真不简单,居然背朝着他们还知道这里有几个人。
靖寒忆道:“那我们先出去一下,待姑娘更衣完毕之后,我们再来拜会姑娘。”
靖寒忆这一言,其他人都没有意见,于是五人就要走出门外。却就在他们的脚步离近门槛之时,背后传来了一声“哗啦”的水声,一股冷风从背后袭来,送来的又是浓郁致极的冷香。
“不必了,奴家更衣不过是一瞬间,各位可以回头了。”女子之声传来,靖寒忆等人立刻回转了身,就见浴池前面的一张床上红帐如烟,朦胧之中显现出一个半躺着的女子身影来,床上依旧是海堂满铺,而女子身上也有着如同海堂一样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