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意:“女仆装?可以给我看看吗?”
张涵把显示器调转180°给顾天意看监控画面。
顾天意看了监控录像上的画面,说:“这个应该不是我前女友,我前女友在着装上相对保守,不太可能穿着这样的女仆装上街这么张扬,而且,而且我前女友的肤色也没她这么白皙。”想及此处,顾天意忆起前女友皮肤暗,但牙齿则很白,笑起来甜甜的;他曾学《围城》里的方鸿渐给前女友起绰号叫“黑甜”。然而如今事过境迁,过往的甜蜜回忆也只有在黑甜乡里才能找回了。
“暂时推翻你前女友的嫌疑,我们会去调查那个可疑人物,你拿着报案回执先回去等候通知。”张涵把顾天意打发走。
采怡问:“涵哥,把目标锁定在这个女仆装的女孩身上吗?”
张涵:“事到如今,这是唯一的线索,也只能如此了。”
立南:“可是茫茫人海,我们去哪找这么一个穿女仆装的人?难道要通缉所有穿女仆装的人么。”
张涵:“通缉还言之尚早。现在的计划就是,以报案人的家为中点,立南你往西边去搜索,采怡跟着我往东边搜索。虽然是大海捞针,但总比干坐在这儿啥也不干的强。Action!Gogogo!”
立南、采怡:“Yessir!”
走在街上,立南心想:“这件案子会不会是异人所为?若只是普通人所为,那么毫无疑问可以将其绳之于法;但如果犯案者是异人,我还应该将其交给普通人类的法庭去审理吗?这可违背了我加入D。P。A。宣誓过的誓言……”D。P。A。的口号是“为人类服务”,但隐藏的更深层的目的是保护异人,不受普通人类的束缚、限制,但假如包庇已然犯法的异人,这两个目的便形成一组悖论,自相矛盾;立南亟待解决的问题便是,当这个悖论产生时,他应该服从于哪一方的利益?若包庇罪犯,则对不起他在世俗社会的职业操守,若把犯法的异人缉拿归案,则对不起他身后的异人联盟,对不起他的同胞……双重身份之下往往易陷于矛盾冲突的尴尬境地,必须作出一个选择,哪怕这个选择再怎样艰难也必须作出抉择,不管是异人还是普通人,人的一生总是要面临数不胜数的选择,而且这些选择前仆后继,会一个又一个地接踵而来,而人生便是在不停的选择中走向成长,走向衰老,最后走向结束。如此看来,每个人的一生都好像一棵树,从最初的萌芽阶段就会长出两三片叶子,已面临第一次选择,随着树苗长成小树,一个个枝丫分展开枝,选择对了,便可直达树顶最顶端的一枝,去到最靠近天空的地方居高临下地傲视脚下的大地,成为参天巨木;而选择错了,则可能在不上不下的尴尬位置里停滞不前,最后新陈代谢,枯萎,坠落,成为滋养后来者的养分。
立南作出了一个选择:忠于异人联盟。
“但或许这就是一个普通人类犯的盗窃案也未可知。”这样想,使立南感到安慰。
采怡跟着张涵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搜索可疑对象,这时,采怡看到真有一个女孩穿着女仆装在街上走呢。“涵哥你看!”
“有发现?嗯~?”张涵说:“跟踪她!”
采怡:“好!”
一边走着,张涵一边采怡调侃着:“你知道跟踪人的秘诀是什么吗?”
采怡:“就是紧紧跟在那个人后面。对吗涵哥?”
张涵:“不对。如果被人在后面跟着,任何人都会产生警惕,想办法甩掉后面的人,这样跟踪就失败了。即使没被甩掉,但被跟踪者也可能会改走其他路线而不去原来的目的地。我看过一本书叫《大卫·奥格威自传》,这个奥格威早年曾经当过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特工,他在书里说,跟踪的秘诀,是走在那个人的前面,保持着均匀的步速,用眼角偷偷瞄后面的人以防跟丢。看我的吧。”说着张涵加快了步速想绕到那“女仆”的前头。
采怡:“涵哥好有学问!我今天又学到东西了。”
张涵:“跟着哥,能学到的东西多着呢!我是看你这么聪明可爱才暗地教给你的,要是换了阿南那小子,我才懒得教他呢!”
采怡:“嘿嘿,谢谢涵哥!”
两人跟着“可疑对象”走进了一家咖啡店。
“怎么这么多人都穿女仆装?”张涵呆了。
“お帰りなさいませ、ご主人様!”咖啡店里的服务员对进门的张涵和荣采怡说,这个服务员穿着和刚刚他们跟踪的那个“可疑对象”同款式的女仆装。
张涵一头雾水:“这是什么情况??”
采怡用手肘鹏鹏张涵,说:“张大叔,你凹凸了,这里是女仆咖啡厅……”
张涵:“女仆咖啡厅是什么鬼?!”
采怡娓娓道来:“女仆咖啡厅是一项新兴的行业,在RB已成为一种风潮,餐点内容类似咖啡店。然而服务人员的穿着却源自于19世纪维多利亚女王时期的女仆,也是一种次文化。女仆咖啡厅的女服务生大多都很年轻,这些女服务生往往是青春、可爱且有吸引力的少女。在许多女仆咖啡厅中,女仆在迎接客户时,说道:‘お帰りなさいませ、ご主人様!’(主人,欢迎你回来);而在客人离去时,另外说:‘行ってなさい祝’(你一路平安)这类极为礼貌性的话语。刚刚那位服务员对我们说的日语就是‘主人,欢迎您回来’的意思。”
张涵问道:“你怎么对次文化这么熟悉?”
采怡说:“我在警校参加了动漫社团,所以我对RB文化包括日语都比较熟悉呀思密达。”
张涵:“管他什么次文化,我最讨厌小RB了!所有穿女仆装的都跟我回警察局!”
张涵掏出手枪“砰砰”朝上开了两枪,把妹子们都吓得蹲下尖叫。
除了采怡。
但她觉得耳边嗡嗡响。
龙潭派出所内。十几个“女仆”和她们的老板都乖乖待在局子里等候发落。场面是蔚为壮观的,试问你可见过许多身着女仆装的美少女蹲在警察局里?这样的景象很容易使观众误会是派出所开展扫黄行动之后凯旋归来。
然而并不是。
顾天意被传召来“辨认真凶”,但他却对张涵说:“这些服务员穿的女仆装跟监控录像里的那套女仆装好像不一样啊。”
采怡也在一旁帮腔:“是啊,我也发现了,涵哥,你看,监控录像里的可疑人物身上穿的是短裙,有点像情趣内衣。而刚被你抓回来的这些服务员穿的都是长裙,也比较保暖,似乎不是同一个款式。”
顾天意:“那套短裙女仆装,倒是有点像我前不久买在网上买的一套……”
采怡:“你买女装干什么?难道你有易装癖?”
顾天意:“没有!我不是变态,我没有易装癖!”
张涵:“那你买女仆装的情趣内衣干什么?莫非,你是买来送给女朋友的?”
顾天意:“对!长官说得对,我就买了准备送给女朋友的。”
张涵一拍桌子:“你撒谎!你刚和女朋友分手,又没有跟前女友复合的意思,怎么会买女装准备送给女朋友!”
顾天意:“我……我……”
采怡:“你什么你?你有什么瞒着我们?快从实招来!”
顾天意看看张涵,又看看申立南,用眼角瞟了一眼荣采怡,显出很难为情的样子,还是说不出话来。
申立南对荣采怡说:“采怡,你先回避一下,可能你在场他不方便说。”
采怡:“哼,有啥不方便说的……行,我出去给你们买热奶茶。”
立南笑笑:“谢谢。”
顾天意对申立南的安排表示感激:“同志谢谢你的理解,刚才有女同志在场我真的不好意思说,其实我失窃的财物不止是现金……”
张涵:“你还丢了什么?报案时为什么不说?”
顾天意:“我一开始不敢说,怕被人笑话……”
立南:“你如果想要找回丢失的财物,想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就该如实向警方反映,不用怕被人笑话,我们作为执法者,也会保护你的隐私权的。”
顾天意:“好吧,我说就是了。除了现金,还丢了一个价值8888元的实体充气娃娃……”
张涵忍不住“吭哧”一声笑了出来,“包邮吗亲?”
顾天意:“不是说好了我说出来你们不能笑我的吗……”
张涵掩着嘴:“对不起对不起,我失态了……对了,有师太版的充气娃娃吗?哈哈!”
顾天意觉得自己是躲在冰窟里看《幽默大师》,而立南则已是一脸黑线:“头儿,严肃点行吗……”
张涵马上板起脸孔作正经状:“除了实体充气娃娃,还有别的东西丢了吗?”
顾天意:“有。对了,我刚提到那套女仆装的情趣内衣也一起丢了。失窃前一天晚上的我亲手把这套女仆装穿在充气娃娃身上的。”
张涵干笑了两声:“哈哈!难道你想说是充气娃娃偷了你的钱然后跑路吗!”
顾天意:“我可没这么说,我也知道这不可能。我已经提供了所有线索了!要是我自己能调查出真相,还打110干什么?”
立南:“这个线索你应该及早提供,据我所知,实体充气娃娃有一人高,就算打包起来,体积也大概类似于一个单门冰箱。但是我们在监控录像里却没有看到有人搬运如此庞然大物,而你的邻居包括小区门卫都没发现最近有人搬运货物。”
张涵一筹莫展:“阿南,现在我们该怎么调查这单案子?”
立南:“如果女仆装是穿在充气娃娃身上一同被盗的,那么这单案子便跟女仆装没有多大关系。我看现在应该先把外边那些女仆咖啡厅的服务员们放了吧?”
张涵:“唉,摆了个大乌龙,靠!”
此时立南开始运用他的异能,在脑海中的虚拟地图里搜索附近有没有能穿墙入室的异人,因为目前唯一能解释的便是行使盗窃的人能不用经过门窗便穿墙而入,否则不可能做到如此了无痕迹;另外他会对充气娃娃感兴趣,那么多半这个异人是男性。
“女仆”们走后,张涵被上司狠狠地训斥了一通,同时还要自掏腰包赔偿咖啡厅的天花板,心中很是不爽。回顾当时之所以会在咖啡馆里鸣枪,完全是因为荣采怡在他身旁,他就忘乎所以很想表现一下。他怎么可以对荣智信的女儿想入非非呢?哎!色字头上一把刀啊,自己在警察局里摸爬打滚这么多年才混到今天这样的地位,可千万别为了一个小萝莉就晚节不保啊,否则就前功尽弃啦!
照一般大家的认识,都以为是大叔推倒萝莉,但现实中往往总是萝莉扳倒大叔。因为萝莉的未来尚有无穷可能性空间可供塑造,而大叔则因为日暮西山而越来越难以从容应对。而在沙场之上,只有真正能够淡定下来的人才能取得决定性胜利。这就是小萝莉能推倒大叔的原因所在。
但张涵还是忍不住对荣采怡埋怨道:“你当时为什么不拦着我?”
采怡只好吃哑巴亏,心说:“我拦的住你么?早就跟你说了那里是女仆咖啡馆,你还非要耍威风把服务员都带回局里,又没有人反抗,有必要鸣枪么,真是的。”采怡越来越觉得张涵讨厌,相比之下立南则显得稳重多了。但采怡终归是个没心没肺的姑娘,不会把不开心的事情总放在心上,她解决烦忧的方法便是“神游”。此时她已神游到方才那家女仆咖啡厅,她幻想着自己也是其中一名服务员,穿着卡哇伊的女仆装在煮咖啡。一位男客人走进来,采怡忙对他鞠躬说道:“お帰りなさいませ、ご主人様!”但客人背对着她,从背影上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申立南还是余宾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