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乔薇慈有些不相信。
“是,”席儒德点了下头,口气无比肯定。“现在,马上。”
乔薇慈不知道席儒德这会怎孩子似的无赖起来,看看周围也没可操作的工具嘛!
席儒德微微一笑,站起身对乔薇慈说:“跟我来!”
看着他向内室走去,乔薇慈迟疑了。
“怕我吃了你?”席儒德回头见乔薇慈脸上闪烁不定的表情,揶揄了一句。
乔薇慈有些赧然,抬步跟上他。
进了里门才发现别有洞天,生活家私一应俱全,宛若一个小家。
“我会睡这里,工作晚时。”席儒德简短的解释,引领着她来到厨房,“接下来就是你的任务了。我还要去看材料,明天下午要出差,得赶在走之前开个会。”说完他走了出去。
乔薇慈忙活开了,清洗,浸泡,半小时后上火煎熬。先大火,后文火,淡淡的中药味道渐渐在室内弥散开来。
“挺专业你!”席儒德的声音传来,他不知何时倚在门旁,抱臂看着忙碌中的乔薇慈。
“我妈妈体弱多病,很早我就学会了这些。”乔薇慈俯首把火势再调小些,一抬头对上席儒德晶亮的眼眸,暗叹都说女人明眸善睐,竟也有男人如斯!一时间在他的注视下畏手畏脚起来。
幸好席儒德又转身出去了,那种别扭的感觉瞬间消失。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乔薇慈关火,小心地把汤汁倒在杯子里,屋子里的中药味更浓了。
端至席儒德面前,他端起杯子嗅了嗅,试探性地呷了一小口。
“苦。”他皱了下眉头,看着乔薇慈,“给我加些糖,嗯?”
那一声“嗯”拖着鼻音,在乔薇慈的耳中听来恍惚有一丝撒娇的意味。
电光火石,她内心的某一处猛然颤动了一下,似有某种东西从混沌中醒来。她不作声地加了几勺糖,又轻轻地搅拌着,淡黄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来回打着旋儿,宛如她起伏不定的心思。
席儒德再次端起杯子,喉结处滚动,吞下一大口,“唔,这次不错。”他满意地咂了下嘴巴。
乔薇慈觉得自己不该再呆在这里了,“我要走了!”
“走了?在为我洗手煲汤之后?”席儒德仿佛有些诧异地说,乔薇慈想这个男人记性真坏,一个多小时前还赶她走呢,也忘了自己“洗手煲汤”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我是不是太冷淡了?”他站起身,走到乔薇慈面前。“我应该怎样感谢你呢?”
“没什么,”乔薇慈微笑“您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健康很重要。”
“这样啊?”微顿,席儒德自嘲,“看来我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然就是罪过了。”
乔薇慈维持着微笑,“是啊,天降大任于斯人,也不能过于苦劳吧?”
“呵呵,若是天降大任,动心忍性的境界还需修炼,何况不是被降大任,个人野心罢了。”席儒德耸了下肩。
“人在江湖,往往身不由己。能由己的时候还是悠着点为好。”乔薇慈说完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近十点了,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
“庄主,再见!”乔薇慈微一点头,向门外走去。席儒德没有再说什么,端起杯子慢悠悠地喝着。
乔薇慈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迟迟艾艾地问,“庄主,您知道……走廊灯开关在哪里吗?”
席儒德挑了下眉,随后走出来按走廊的开关。怪了!没有丝毫的反应,“后勤部的人竟然连开关坏了都不知道?”他怒起来,拿起电话就要拨。
乔薇慈急忙拦住,“庄主,还是明天白天再让人来修吧,这黑灯瞎火的,即使修也要断闸,岂不影响你工作?”
“也是。”席儒德放下电话。“走,我送你出去。”
手机的光亮映照两个人的身影交错,席儒德离乔薇慈很近,近得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热量,这热量熏烤得乔薇慈心不在焉,走路就扭扭哒哒起来,时不时撞到席儒德的身上,席儒德忽然轻笑一声,“乔薇慈,你喝醉了不成?”
乔薇慈支吾了一声,暗念阿弥陀佛感谢天感谢地感谢这黑暗笼罩着大地也笼罩……她脸上此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