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N86一次别离
【内外夹攻之DOUBLE】
幽玄向来没心没肺惯了,在还未做出决定的时候突然掀底让他心情不舒,这种反客为主的强势举动仿佛一位资深的老道在你几乎摆盘的同时看穿了所有的可能。这如鲠在喉的别扭感,硬将方才还占据上风的幽玄似大步绊倒后失去了所有的兴致。他曾一度以为,一切已经尽在掌握之中。但这如静水深流般的深沉,开出挫败的尴尬,这凄冷的花,令幽玄的双臂发麻,仿佛从两边有人在奋力的拉扯一样,中间倾斜而出的,却是他那些个最最私密的衷肠。曾几何时,会遇到这样的敌手,在最完美的绽放之后,却被轻描淡写地抹杀。双臂之下的花海,芬芳演变成了嘲讽,刺激着身体所有的感官,那些个斑驳的白,逐渐跟着心境变得凄凉起来。唯美的晕光,和煦的风,撩拨后的琴弦,在整个空间伴着沉静,余音绕梁。
这时,一只鸟停落,它用啄梳理着羽毛,机灵地扭头盯着突然响动的大门,从栏杆上望去,这里,空无一人。但,大门的响动还是惊动了它,白色的小鸟,用折翼的翅膀,骚了骚头顶的羽毛,清脆的声音断断续续,不一会,再一次展翅离开。
这是一个隐身结界。幽玄噙着笑意看着飞走的生物。内心变得好受一些。
然而,那些针对性的话语的吐出,不禁换回奥西里斯的沉默。虽然他曾考虑到一些悲剧发生的可能原因,不过,当这根线索被外界重新触动的时候,这随之而来的疼痛感,心如刀割的笨拙感,束手无策的自卑感,齐刷刷地化成松树叶脉集成的细密密的针,它们扑面而来,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悲哀。
“幽玄,或许我应该为几次的失态向你道歉。”突兀地声音在长时间的沉默后爆发,令幽玄一个跃起重新站到奥西里斯面前,只见他不可思议道,“你在跟我道歉?!”
“因为,我这里有一个温柔的故事,想让你听一听。”奥西里斯见远处飘走的云,淡淡开口,不辨喜怒。
幽玄转头随着奥西里斯的视角看去,却见并无异样,但回过头时,却见对方眼中深深的思念与追忆,仿佛那闪烁的阳光中是他的至上珍宝,而今恰逢一个适当的时机,他可以一睹其中的珍贵。虽然,站在幽玄的立场上,最让他纠结的便是奥西里斯的狡猾,如果曾经他不曾体会到,但是最近一段时间的接触,他深刻知道一位曾经的法老是何等的圆滑,当然,他不想承认,不过,几乎每一次下的套,幽玄都愿意亲自走进。这次,理智告诉他,不能再有多余的干扰信息出现,但是,这竟然是一次难得的窥视机会,哪怕可供利用跟推测的信息价值少之又少,转身离去吗,或者,“其实,你不用跟我道歉。还不至于。”
见奥西里斯缓缓看向自己,幽玄一本正经接着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奥西里斯见那片云已经看不见了,踩着厚厚的花海,一步一步走到铁栏前,那冰冷的触感,几乎跟心脏的温度一致,“幽玄,你说花开几重最好?”
本来抱着听故事的心的幽玄被奥西里斯的提问惊道了,愣神片刻道,“我喜欢饱满的。”
奥西里斯闻言道,“是呢,花以绽放完成一生,我曾一度以为那便是完结。于是,有了神战。我曾一度以为,那便是胜利。直到,刚才自己出口的话语。它仿佛是埋藏在我心中的一个种子,我夜夜将它埋葬,即便每个清晨它都会出芽。”
见奥西里斯似乎准备抒情了,幽玄翻了个白眼,低头观察了一下气氛,不像是表白那会,什么情况,不禁打断道,“那个,你,……刚才说,什么?”
奥西里斯微笑着转过身,见幽玄一脸懵懂的样子,道,“想听我的故事吗?”
幽玄眨巴下眼睛,道,“啊,哦,你说吧,反正没啥事干。”刚说完,恨不得打自己两个耳光,什么没事干,多着呢,只是偷个懒而已,完了,别再出个啥事把自己搭进去,想到这里,幽玄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嘴上还配合道,“你说,你说。”
奥西里斯单手扶额,双眼望下时,嘴角上扬出一个弧度,道,“从前在一个遥远的国度,有一位年迈的国王,他有两个儿子。一个性格柔弱,一个性格狂暴。国王见两个儿子年纪越来越大,便将国土一分为二,水土丰饶的归小儿子,荒芜干燥的归大儿子。时间像是流沙一样,不停地流淌,直到一个悲剧的导火线的发生。爱情。”
“你说的是你当初的那个污点?真的吗?是真的吗?等等,你提这个干什么,哦,我完全没听出来这是你的故事,那个啥,你可以接着说了,我保证不再随意打断,等等,是真的吗?”幽玄突然两眼放光,这可是神界的超级八卦,要不是当事人都不好找齐全,加上当初还大打出手,不然,这件事早应该搞明白了。
奥西里斯咧咧嘴,叹了口气道,“突然,两个儿子各自克服了自己的弱点,联手将国度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啊,故事讲完了,我在想你怎么看这个?”
联手?幽玄几乎冲了过去,道,“你到底上来干什么?捣乱的吗?”
奥西里斯冷哼一下道,“是呢,你不用猜测我跟赛特的关系了,因为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才冒险在人间现身。而你,对于虽然一样是大力神,但是你跟赛特不同,你的神力来自神威,赛特的神力来自皇权。所以,幽玄,你不可能不知道飞箝那些家伙的事情,这片土地,现在无人乱用神威,唯一的来源便是式神召唤逝去的神威,而你,怎么可能冲破自身束缚,擅自解开封印!这个组织定是跟你有关,这些不过是你力量的源泉!”
见奥西里斯又变脸了,幽玄几乎想叫妈了,这都是什么情况,难道他要老实交代这点看透的本领是他老弟复活交他的吗?虽然,开始只是怀疑,但是,之后幽玄十分确定,所谓的与辛摩尔族交易的恶魔就是赛特本神,还有利用他真名的时空转换应该也是早几百甚至几千年前赛特亲自授予的。但是,鬼这么就傻乎乎地相信你准备跟赛特联手,话说,你们联手干嘛呀。肯定是套话,幽玄面不改色道,“你难道不相信巧合吗?我是不是要开始怀疑你有意接近我们家到底有什么企图?或者,你们兄弟两个公然同时私密来到人间是不是更有一些不可告人的阴谋?”
“巧合吗?”奥西里斯几乎可以看到失落的神情,突然结界随着课间铃声消失,随之不见得还有奥西里斯本人。
见重归沉静的顶楼,以及逐渐热闹的人声,幽玄却不知他这份感觉说明了什么。
奥西里斯一步回到幽玄的古堡,他合衣而眠,思绪却一点一点飘散。这痛苦的感受,让眼泪充满的整个眼眶,满盈了,满盈了。
赛特,如果没有人间这段经历,我或许还会狠下心,再一次面对你。但是,SET,一不小心,我竟然在这个词语的提示下,又一次的沉沦。我从来都知道,这是因为能力,我曾以为土地沃泽是我的能力,所以,在神威之下才保有的安康,而你,不过是神明为了让卑微的人类意识到的伟大从而产生出的设定之下虚拟的残暴。
但是,直到有一天,我才发现,正是因为你的强大,这皇权之力的神威之下,人类用劳动创造出的富足,你那里,没有人类愿意接受那份严厉的考核不是吗?没有人敬仰的神明,从一开始这便是我对你的同情。
一份棺材的诱惑从来都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只是,你我都犯了一个低估的错误,我们都习惯从一开始,然后,不停地纠正,不停地犯错。
这就像是深爱着的人,正在用一个锋利的刀子作为语言的工具,向对方表述着自己的情感。
而今,我才从梦中醒来,便发现那悲哀的星星,再次离我远去。而你却,不道一次再见,而是生疏的远去,对我而言,实在太远。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空间,在你目光为我停留的那一瞬间,为什么,我没有及时的发现,这是一个奇迹?直到一次别离的上演。
我们都在彩排,做着自以为正确的事情,你坚持你的立场,你有你的理由,而我同样也有我的原则。每当太阳神驱车夜访大地的时候,你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到他的身旁。难道是我们太放心你的无私的爱了吗?终于,那份空洞,渐渐满盈了。
正如,现在的我被眼泪浸透一样。
我从来不曾站在你的角度去看待这些,竟然堂而皇之地忽略掉你的感受,多么天真的选择。但是,当悲伤同苍老一起出现,一次一次的偷偷的复盘,我以为坚不可摧的东西,正被侵蚀,机械般的工作,自以为是的公正。直到一个声音的响起,是的,我动摇了。
那些个句子,犹如当头棒喝,他将我这榆木疙瘩砸开了。动作慢一点,我看到了你的选择。
可是随之而来的无尽的悲哀,赛特,你叫我怎么将他清除。
每当我觉得,你可能就是那十万万分之一的可能的时候,我就会告诉自己,一定不能放弃,哪怕需要与恶魔做场交易。而,时机就是这样。
这是一条布满荆棘的从善的路,这个时空我看到了你,又看不到你了。
一开始,以判官的身份重生,追逐你们的脚步,而今,暗夜与晨曦的较量。这场注定结局的对战,赛特,为什么你要应战呢?
赛特,这是路西菲尔一个人的事情,赛特,这跟你毫无瓜葛,赛特,你是为了报复我还是为了弥补我的一个过失?
赛特,请你不要背叛我……
这这纠缠的思念中,奥西里斯逐渐进入了梦乡,那是他们的曾经,愉快的曾经,无忧无虑的曾经,大殿之上,在父亲母亲怀中,承欢膝下,憧憬着未来,挥霍着现在。那是,他们还不曾知道自己去向的过去,那是快乐的岁月。
幽玄推门而下,款步走回了教室,因为下节课是体育课,所有人已经跑到更衣室准备去了。幽玄却以为放学,所以,转身,大模大样地走出校门,直接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而此时,又收到月氏集团的邀约,说是夫人诞下小公主,准备了家宴,庆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