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哪来那么多吃白食，不够的啦！”一听到不够两字，后面的人更是奋不顾身也要抢在前头。
大伙儿一停，林宏抓起好几袋烧饼和饮料开始分，一看到原本阶梯上的三人，波尔，相子伯，和河沙，林宏不在意地随手就跟着发了：“你们小贼，一听萧昭福赌输就这么早来排队领饼？赏你赏你！”
说完把烧饼外加重重的饮料瓶往他们几人扔去。
河沙接了个莫名，相子伯没动，而波尔想接却没接中，烧饼掉了一地，根本不知道该不该去把东西捡起来，几对眼珠子转阿转，搜寻着空地上一派研究院人马。
“干，萧昭福你输得好啊！”“马的，要是林宏肯定输不赔！”“谢啦，萧大爷！”“干的好！”“我输你在高兴啥鬼，吃完快滚啦！”“躲在这里不会被发现嘛！”“不会啦！”“要拿快拿啦！”“怎么能吃那么香啊！”“好吃呀！”
只是，方才顶多二三十个人跳上芒草堆上，这会儿，几乎是上百个人爬上了小山丘上，蝼蚁似爬地满山满谷，欢欢哗哗地，全部排队领烧饼。
两个研究院的男人女人，整个被挤在一群馋疯了的同学中，萧昭福推在中间，林宏四处儿跑，一看到两个研究院的大人，开了口：“呃，老师可不算的阿，没饼的！”
林宏和几个同学好奇地睁眼看着在这头不搭的大人，男同学更是挤过去看了，这位女老师也太美了，连明星都比不上她阿，夜色下身上还似有光地出彩万分阿！
女人有些尴尬，但林宏还是看在她是个美人的份上塞给她一瓶饮料：“好吧，老师。赌博什么的妳就装没看到，请妳一瓶饮料？”
女人特别尴尬。
这时候，原本场上五六个汉子早不知倒退到那去躲了，男人在旁边沉了声：“我们走。”
说着，就示意着女人一同离开，边边同学也没多好奇，只是男人几步后回头，对还在阶上实验室三人警告。
“你们合作不合作无所谓，今天算你们走运，劝你们趁此学会紧言慎行，要是奈德实验室还发表什么没有经过证实的论述，那我们就还会再登门拜访。”
说完，就往一群学生的另一头走去，女人看了几人几秒，也赶忙跟着走离开了。
波尔眼神追逐着他们远离的背影，四周欢踩的声音，才要吐一口气软到地板上，却见河沙大步跟走上去，卯起劲来往研究院走的方向追。
波尔赶忙制止：“喂，大个子！”转头赶快找林宏求救：“你快去阻止他啊！”
林宏一看，哇靠，最好是他有办法啦，河沙是要跟去那儿？林宏无奈地赶快挡下他：“大个子，你去哪，东西凉了就不好吃啦。”
河沙被挡停了脚，低头：“不是逃了？还当真来送饼？”
林宏不悦，举起饼儿，香味四溢：“不然你看这饼是假的吗。”
河沙一个皱眉，管啥饼的，就想继续追去，林宏又挡住了他，波尔赶紧过了来。
波尔骂着：“急着想送上门也不是这样。”
河沙火了，几乎要冲上前，林宏赶忙唉唉唉大声地喊在前头，迅速??挤到前头。
河沙压抑地说：“还不快让开？我刚露面，他们一时认不出来，要是他们哪天想起来，肯定回头找。这样一直躲着，根本不是办法。”
林宏怪异一问：“喔？那不躲了？”
“躲什么？！”河沙低沉如震鸣般怒吼，波尔抓着袖的那只手震得松开。
林宏实在是奇了怪了：“……等等，那你说你去到底能干嘛？打到他们连爸妈都不认得？”
“就打到他们记不得。”河沙说。
恩。
林宏懒得说话了。
波尔深吸一口气，认真地接着话：“现在要是去，只是急病投医，一不小心，情报没到，你连人都被发现，反倒落在他们手里。”
“谁说我现在行动，一定会被逮到？”河沙淡淡地说，这人冥顽不灵又自大到了极点。
“论坛上一大堆阴谋武器舆论扩散，研究院本来就不可能没动作，他们肯定也是情急之下，才来打探的，虽然不像是只来打探……。”波尔正色：“不管怎样，如今已经撕破脸，往后恐怕就没那么容易。在不明白事情前，河沙你待在废水塔先想一下退路罢。”
河沙终究是不再冲动，那群东矶市研究院的人早远到都看不见了，他一回原本平日神情，默默瞥往萧昭福忙着的那头看去，还有后山上百个同学，人景印在眼底。
好不了多久，烧饼就被一扫而空，只剩下几个同学在旁边聊天做着吃饼，萧昭福和林宏满头大汗，坐在箱子上，喝剩下的饮料，空气里还扬着肉味儿，混着原野的夜晚草香，风一点一点吹，闲散中的快活。
人皆散去，后山又恢复虫声唧唧，深夜高空，林宏瞥见废水塔另头的阴影下，相小仙独自坐在栏杆前。
林宏走过去，几步后，后闹着声音就越远，夜晚后山吞没了他的影子，耳边声音剩下晚风呼呼，和踩在地上的干草声。
相子伯意识到有人来了，不抬头，她音色淡淡：“研究院早就知道鞋圈里辐射正成指数成长，两百五十年后连现在脚底下都会圈成辐射区，三百年之后星球整个曝在危险区里……。”
林宏听她这么一说，他也不晓得怎么回话，他也不知道这该怎么办，又说不出这不干我们高中生的事这样的话来。
林宏只是一直想问：“去鞋圈也是，这回救大个子也是，这些…，都不是一般的事，都是卖命的活，我实在不明白。”
“去年，政府把我家也划进鞋圈。我离开时就在十七口人的坟前许诺，三年之内要堂堂正正再踏回相家老宅，不过，这也不可能了。”
林宏巧声坐到她旁边去，这时候说什么，好像都很多余似地。
相子伯音色淡淡：“本事就是如此罢了，若你不来，连刚刚都差点……。”
话没说完，她抬起头来望向林宏，突然沉默不语，那锁着的眼神若千山万水再无一人踪迹。
林宏像是被定地愣住了，相子伯清丽??如仙的样貌，琉璃颜色的瞳孔里藏着一种沉溺的深暗气息，像是黑渊，引人下堕，他望着望着，就好像自己身子已经掉了进去，掉进一片无垠的宇宙里头，黑暗中星辰灿烂，他浮游在无重力之中，然后，他甚至想着，要是现在相子伯说些什么，他都会刀山火海义不容辞。
然而，相子伯的长睫毛却使光芒黯去半分，话语忽如淡白水中一点艳红，含冰酿罂：“林宏，别以为这样就结束。你让大个子在我这待上个把月的这笔帐，我…，”醉人声绕过耳风一麻：“一定讨回来。”
那话就像在耳边，林宏煞时间就就像被点了毒，麻到整个指尖都发战，半晌，才想起那话的意思。
等等，方才那话的意思莫非是在说我还欠她欠不够……，诶？
此刻，远远的萧昭福抹着大汗抬头大叫。
“喂！喂！那边的！”其实，萧昭福想来就气，搅进这种事情有多危险？他们不过高中生，底子跟下雨积水一样浅！幸好这一关是过了，要不过怎么办？这一次林宏及时找了这么群近三百个同学来撑撑场子，那下一次呢？亏他还卖了面子说自己输了牌，可恶！
萧昭福坐在那几箱前面，扇风边大喊着：“一万六千五百元，三百份烧饼加饮料，林宏，算你的！”
……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