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一日逝去了。
等到黄昏时,桐芯蹲在院子里那水井边,一遍又一遍地朝着水中那自己的倒影讲着:“不要哭了听见没呢?下回再看到他,不管怎样都不能再哭”一面说,她一面用力地睁大眼,等看到水里的自个,真的并没半点泪光,十分恶狠狠时,才高兴地抬起脑袋来。
就当此时,外头传来一位奴仆的话音,“主人,王小帅将到了。”
啥,王衍到了?
桐芯大乐,她赶紧冲了出去。冲了几步,自己才想起自个手中还握着一个短刀,就把它随手扔掉。
桐芯奔到院门口时,美丽的夕阳余辉下,那位穿着金色兵甲的帅气的男子,正抬步走来。
俩人碰了个正好。
瞬间,两人一起露齿微笑。
王衍看着她左右端详后,白皙的脸上显出一丝恼意,王衍恨恨地讲道:“桐芯,我没能给你杀掉那个老头子。”
他这眼神里尽是愧意。整片云南城,全在流传桐芯在云南王府住了两日两夜之事。外头之人不是讲她被云南王睡去,就是说她让杨七郎睡去。她都快身败名裂了。
桐芯连连摆头,不禁苦笑说:“你都努力过。”桐芯感激地望着这位少年,因为自己这事,他险些与云南王直接打起来,这天下,如他同样对自个这样好之人,可真是少见。
王衍抬手在腰部长剑上狠狠一拍,抬步走去,“这老家伙实在可恨呀,******,若不是担心到胡夷会进攻云南,我早跟他势不两立了。”
王衍跑到树下这石桌边,伸手拿过一樽桐芯之前没喝完的茶水,喝得精光。桐芯才要告诉他,但看见他已经饮完,就又闭住了嘴。
王衍在席位上坐入,向着旁边的座位指了下,向桐芯唤道:“呆在那处干啥?过来坐呀。”
桐芯连忙抬步跑去。
俩人坐入后,桐芯看着王衍,关心地问着:“你之前不是搬去城郊了么?为何又进城了呢?”
王衍一面自己给自己斟酒,一面拿起一个糕点塞到嘴巴,他边咬着,边含糊地讲着:“士兵仍在城外面,就我进城了。”
他拿起酒杯喝下一大杯酒,吞进肚子后,说:“不讲我啦,说说你自己,你还好吗?那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那日见到周帅将,他居然讲你放这热气球,灯上居然写有胡字而且写的是你与杨弘的姓名。那刻我一听说你在云南王府内,就吓到了,立即想到你可能出事了,要不然,你不可能做热气球,用写胡字的方式去惊动他人。”
他讲到此处,将酒樽往桌上重重丢去,瞪着桐芯,怒说:“你干嘛要写杨弘的姓名?为何不写我这名字?爷爷的,即使我救不下你,我都一样能够去找杨弘那家伙去救你”
桐芯望着面前这男子横眉竖目的样子,不禁噗哧笑起。
王衍看上她那笑容,想起了自己此话颇有不对之处,立即怏怏地垂下了脑袋。
桐芯早就想和他说起此件事情,看他提出,就清咳起来,娓娓讲来。
她刚讲完,王衍就是脸一阴,向着石桌上一击,低声吼叫道:“竟没想到桐元是这样的”
他仰起头,满脸担心,“你这父兄何时候能到云南?不然,我找人将你送到洛阳去吧。呆在这桐元的府中,你早晚会有事。”
洛阳的父亲?
桐芯苦笑起来,摇了下头。
王衍盯着她,看她不高兴的,突然记起个事,才想张嘴,却又苦笑起来:“你这名节可算是毁在这云南王和杨弘的手中了。要不,我也能够不经过士族,求娶你回家。”
桐芯低头没有接话,她很清楚王衍的心思,此个少年即使桀骜不羁,但他终乃江东王家的亲系,就算没有父兄呆在身旁,他也是不能自个而使家族丢脸,让祖先丢脸。他若娶了名声被毁的她,还真得需要干出些大事,取得家族答应才行。
桐芯想到此点,心里不禁又对杨七郎生气起来。
桐芯嘟着嘴,愤愤地讲道:“都不是个好东西”
王衍被听糊糊了,他看着她,说:“我乃是是七尺男儿。”讲完后,继续补充说:“张帅将他们都是”
正当此时,外头响起一阵娇滴的女子话音,“桐芯在吗?族姐来见你了。”
乃桐微的话音。
是桐微来此?
桐芯一听,立刻对着王衍讲道:“小郎,你先离开罢。我此些姊姊妹妹的可是麻烦呢。”
王衍点了下头,他站起来,扭头就走。
他才刚跨到院门,桐微就走了过来。
忽然遇到王衍,桐微呆了下,她向后面的桐芯嫉妒的看了眼,又转向王衍盈盈地行了一礼,娇滴滴地叫道:“参见王将军。”
王衍切了声,袖子一扬,看也不看她就跨门离开。
受到此种冷眼,桐微呆了下,她扭头望着王衍大步远去的身影,渐渐的,面容变得有些难堪。
没过多久,桐微就挤起一个微笑,她扭头对上桐芯,轻轻地唤道:“桐芯。”
桐芯朝她施礼,说道:“族姐到了,快请坐。”
桐微点了下头,一面向她走去,一边讲道:“王小帅将又来寻桐芯了?他可真是位有心之人。”讲到此处,她继续讲道:“王将军可晓得桐芯你在云南王府待过?”
桐芯听到此处,小脸不禁一阴。
桐微话一讲出,就有些后悔了,看到她阴着脸,赶紧陪礼道:“乃姐姐不对,族姐不该讲这话的。”
桐芯低下脑袋,接受桐微的道歉,“我晓得姐姐并没坏意,族姐乃贵客,快坐下。”
桐微就在王衍之前坐下的席位上坐入。
她抬手把玩着那杯子,修长的手指抚摸了一下又一下,就是没说话。
桐芯见此,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下,看她的神情好像有些腼腆,就故意没开口。
没多久,桐微才小声地讲道:“桐芯。”
“是。”
桐芯的态度有点心不在焉。
桐微没有察觉到,她明显心神不定,不断地摩擦着杯沿,她舔了舔下唇,最后讲道:“这个,你之前说,张将军不爱扭扭捏捏的女子,这话真的?”
果真是为了张生而来。
桐芯冷笑起来,随便地答着:“真的。”
桐微抬起脑袋来。
她这小脸通红,两眼大亮,全身上下透着一丝喜悦与兴奋还有担忧。这嘴唇蠕了蠕,着急地讲道:“桐芯,你可晓得,张将军又到云南城了。”
桐芯点了下头,答道:“刚刚仆人讲了。”
桐芯的声音才落,桐微已乃容光散发,她高兴地讲道:“对啊对啊,整片云南城的人全在讲他呢,就是大门不迈的下人们,全都晓得他的姓名呢。此回呀,他率领了二千士兵就归来了,桐公攘讲,这就足以表现,张将军乃真心想保护咱们汉晋人,乃真心愿保护云南城的。”
讲到此处,她咬住下唇,有些羞涩的笑着,扯了扯衣角讲道:“爹爹说,想再去宴请张将军。爹爹还讲,会于宴会上,让张将军答应娶我回家。”
桐微讲到此处,见桐芯垂眸没没说话,不禁倾身往前,握着双手忐忑地讲道:“爹爹讲了,上回张将军在见到我之后,有些悔意,想我这一回好好展现下。桐芯,你曾讲过的,张将军喜爱爽快之人。其他呢,他还爱什么?”
此时的桐微,好像已经遗忘了,之前为了这个事,她打了桐芯一个巴掌的。
桐芯抬头看了她一下,摇了下头,小声讲着:“这我也不晓得。”
“你肯定晓得的。”桐微的话音有些急,她抬起双手抓着桐芯的手,晃了晃,嘿嘿笑着:“好族妹,你便告诉我下吧,快说吧。”
桐芯却还是摆头。
桐微有些不悦了,她嗖地站了出来,怒斥:“你是因为上次之事还在生气,所以你有意不想讲是吗?”
桐芯暗中嗤笑起来:我就是有意不愿说,我又没有欠你什么不是吗?
桐微见她垂头没说话,神情有点淡然,随即大恼,便狠狠一踩脚,喊道:“桐氏桐芯,你为何是此种怪性格?切,怨不得姊姊妹妹们全讨厌你呢。”
但在桐微此句话说完时,桐芯呼地一下站起来,扭头便向房内冲去。没多久,屋门被关上的响声重重传出。
桐微生气了,她向着屋门大喊道:“桐氏桐芯,你这没有丝毫教养,就怨不得招他人讨厌了。切,想起你尚未嫁人,要不我去让爹爹将你随便丢给一位老头子得了。”
讲完,她转身奔向外头。
等到冲到院子门口,桐微都有些诧异,为何桐芯还没有跑过来,莫非她真不怕么?
对桐微来讲,她始终觉得桐芯应该奉承她的,且不说自个地位比她尊贵,就是自个的父亲约束着她,她就应该来讨好自己。
惊诧了一会后,桐微的步伐一停,她忽然想起来啦,对了,桐芯已被杨七郎相中,难怪难怪了。切,她可小算盘打得真好呀,等会我就和父亲讲,叫他拖住了,别把桐芯送给杨七郎,就让她和她的意中人这样不能在一起着。
思到此处,桐微头一扭,直接向主院位置冲去。
已在俩女争吵之时,淑清等人就在看着了,但是他们也仅仅干看着,却没有办法,自家主人的脾气他们是清楚的,对她这要求是不能过高的,现在的她,比当初在古城时都已收敛了许多。
平静了片刻后,俞嫂走到桐芯的屋门前,讲道:“主人,田地都买好啦。”
“是吗?”
桐芯大乐,她嗖地一声将房门打开,两眼发亮地望着俞嫂,连连说道:“购买多少了?”
俞嫂朝她两手一捧,说:“整片云南城人心惶恐,大家都想卖掉田地逃离云南。这地很便宜。以前呀,这些匹布的,才可以买地百亩,但此次居然购了八百亩,并且全是良田肥地。不仅是土地,就是这些雇农也一块留下来了,他们讲,只需主家赠他们几碗稀粥吃,就是整日整夜的做,也是肯的。我见此些人全是老实之人的,就都答应了。关于规矩就按之前的吧,因为我们是记在张将军这名下,要是太刻薄可就为他抹黑了。”
桐芯点了下头,扬手说:“此些就不要跟我讲了,嫂自己做决议吧。”
她看着外头,思着:七八百亩肥地?想来姐姐桐微未来的嫁妆,也仅有如此多吧?此回,她总算有点财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