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夜
夜深人静,躲在住院楼顶层的人熟睡着,忽而传来一阵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个小孩听见声音后睁开眼睛,竟看见有人手握斧头随意砍伤对面病床的人。小孩吓得不敢作声,只好躲在床柀里,但还是被那个人发现。
「爸爸,妈妈,救命呀!」小孩的呼救声唤醒众人。他们开灯后连忙阻止这个残忍的凶手,幸好小孩只是受了轻伤,并无大碍。
「我们应该团结一致才对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众人质问。
「已经第三天了!情况仍然一样!无论我们如何努力,外面也没有人会救我们!我们就只有困在这里!医院里的食物和水又很快会用完!我不将你们杀掉的话,我又如何继续生存?」
「补给品用完?」「那我们怎么办?」「我不能死啊!」「不如我们逃出去!」
众人听后显得不知所措,当中有一位老人家用力发表自己的意见:「大家……别听他的胡言乱语……他一定是……敌方派来的间谍!」
那个残忍的凶手高声呼喊:「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人才应该继续留活!至于你们这些老弱残兵,就算给你再多的补给品,你也没命享受!」
部分人纷纷望向这位老人家,好像有点认同凶手所言。
「大家……千万不要让魔鬼……迷惑你们!」老人家反驳,这时,其他维护老人的人纷纷围起来。
「我们都是同一个城市的人!难得我们都侥幸没事,就不要内讧!」
「没错啊!我们应该同心协力,想想办法努力挨过去!」
两派互相辩论。其中有一位家庭主妇却懒得理会大家,开始喃喃自语:「我天天都有拜神,为什么袮要这样对待我?我宁愿变成外面的人,总好过像现在这样四处躲避,又要眼睁睁看着家人追杀我!我要出去!我要和丈夫儿子一起!」
家庭主妇的想法引起部分人的共鸣,心里下了打算勇闯出去的决定,却察觉到门原来一早上锁。有人想办法破坏门锁,有人怕得立即阻止想外出的人,大家争吵不休,渐渐演变成打斗。部分人慌得连忙躲在床架下,有人不安得马上向上天祈祷,有人对现状感到绝望,有人则愤然指骂上天,场面一片混乱,简直是完全失控。
徘徊在医院附近的黑乌鸦为众人哼起乐曲来。它穿过重重树林,由城中心飞回偏远的别墅去,同一空间下,戴晓茹一直抱着玻璃瓶,既不肯离去也不肯放手,就像个蜡像般静止不动。虽然程家玮有点看不过眼,但又不想喝止她,唯有默默陪在她身边。别墅里相当安静,仿佛只要稍有差池也会将声音传遍,又或者,连远处的脚步声也能够回廊中传入地牢。
康提一步一步踏进收藏室,看见二人后兴奋地捧腹大笑。「看吧,茹茹,妳的爱人已经死了,他已经不再爱妳。」
戴晓茹表情平静地跪在康提的面前,令程家玮有点愕然。
「无论妳想玩什么我都可以陪妳玩。请妳救救纪炀。」
「茹茹,这就是妳的最后挣扎?」康提托起戴晓茹的下巴。「我想要一个不受操控但听教听话的玩具。妳真信心做到吗?」
戴晓茹依旧表情平静。「只要妳还回我纪炀,妳要我做什么事情,我都会做。」
「妳到底在干什么?」程家玮忍无可忍。「就算妳求她,她也没有办法帮妳!」
「那为什么她不会死而我们会死?」戴晓茹反问。「现在只有她才可以令纪炀复生。就算要我拼了命,我也要换回纪炀!」
「走,管她什么计划,我们现在就要马上离开!」程家玮气得拉着她,但她不肯站起来。
「我不走!就算走,我也要带纪炀一同走!」
「妳再不走,连埋葬周纪炀的命也没有!」
康提把他们的对话听进耳里,竟唱起歌来。「我讨厌被人忽略呢,茹茹,和这位好像名叫玮玮的人。」康提咬穿自己的手指头。「真奇怪呢,为什么你仍然能够活动自如?是你太厉害?抑或是我的问题?」
背向康提的程家玮溜溜眼珠,心感不妙。
「还是,你其实知道些什么?」康提走到程家玮的前方。「比方说你认识妃茵?」
程家玮和康提对视。他终于明白为何妃茵要计划得如此周详,因为这个女孩的气场确实令人敬而远之。
「玮玮,来玩个游戏吧。反正这剧本是时候增添新的角色。」
康提的笑声令黑乌鸦怕得从别墅里逃出来,刚巧碰见站在门外的妃茵。它好像得知对方正是害死主人的罪魁祸首般,对她露出极度仇视的眼神。她即时往后回避,但还是不小心被乌鸦咬伤,然而,被咬破的皮肤很快自然愈合。她懒理鸟鸦的攻击,照样大摇大摆地靠??近别墅,这时,莎蒂打开大门。
「快!程家玮假装**控的事已经败露!」
妃茵赶紧跑进去,忽然一声巨响,别墅瞬间被炸得粉碎。幸好妃茵和莎蒂及时回避,但别墅里的人似乎被掉下来的瓦砾埋藏起来。妃茵俯视脚边的瓦砾,表现得极度慌张。
「家玮!家玮在里面!」妃茵??欲冲上前,未几,康提的笑声从碎片中传出。康提从废墟中跳出来并往另一方向奔跑,莎蒂见状主动提议:「我去找他!妳赶快去追康提!她才是妳现在的目标!」
妃茵点头后跟着康提跑,她们穿过树丛和迂回曲折的山道,她一直跑她一直追,但康提忽然失去踪影。妃茵步步为营,但还是被康提从后抱起。妃茵用力挣扎,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点不受控制。
「哈哈!这就是我和奥托两个人的力量啊,亲爱的妃茵妹妹。」康提咬了妃茵的耳朵一口。「两颗贤者之石和妳的那一颗相比,到底谁胜谁负呢?应该不用多猜吧。」
妃茵瞪着康提。「妳最好不要解开我,要不然妳一定会后悔。」
「傻瓜,若果我现在无法将妳吃掉,我才后悔呢。」康提亲吻妃茵的耳背,再张开她大大的嘴巴,却在电光石火之间突然被狠狠摔在地上。妃茵一手捉住康提,将一粒药丸放进她的嘴里。药丸从康提的嘴里掉落到她的咽喉中,使她混身感到不舒服。
「妳想对我做什么?」康提的咆哮声亦难以掩饰慌张。
妃茵摆出胜利的姿态。「为了对付妳,我和莎蒂可是深谋远虑呢。」
康提的伤口没有愈合,她看着伤痕愈来愈大,不禁狂妄地大笑。「哈哈,就凭你们?连奥托都被我杀死!现在我拥有两颗贤者之石的力量,你们谁也不够我厉害!」
妃茵将手放在伤口附近,未几,蛇形印记布??满康提的身体,康提痛得脸容扭曲,感觉整个人几乎快要瓦解,怎料,有个男人忽然拔出佩剑指向妃茵!妃茵和眼前的男人对视。他一头蓝发,眉清目秀,样貌跟妃茵所拥有的画像相同,但气势截然不同。画中的他骨瘦如柴且目光闪闪缩缩,霎眼看比较像一个乡村出身的小伙子。然而,实际存在的他姿态昂然,眼神充满杀气,活像一个曾经历战乱但战无不胜的将军。
他正是妃茵一直想念的人,只不过,她感应得到他身上拥有贤者之石。
康提却笑得更狰狞。「果然好好玩啊!妃茵,猜不到我居然会有如此好玩的东西吧!他是科尔堤诺啊,是妳日夜思念的人!」
妃茵紧张地问:「妳怎能将死人复活?」
「死人?他可不是死人呢。妃茵姊姊,难道妳不知道吗?妳那个人类相好吞下古尼的石,然后变得跟我们一模一样!」
妃茵既感愕然又觉得难以置信。
「所以我特意为妳构思这一幕啊!我要妳亲眼看着他如何亲手杀死妳!」康提靠在科尔堤诺的身边哈哈大笑。「死期到啦!妃茵,妳的石就归我保管吧!」
在科尔堤诺挥剑的一刹那,城市里的众人亦同时张牙舞爪,等主人一声令下后,便准备向邻近城市扑过去。
(第二部完、第三部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