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傅二师傅稳坐在太师椅上,两位大师兄张铁拳、黄神腿主持演武会。
首先是大师傅弟子集体大会,大师傅的弟子排成四行一行十一个,第一排第一个当然是大师兄铁拳的位置,我站着最后第五行第六个,当然左右的五个都是虚数,虽说一个人在最后排着没啥,但有个不便之处就是转打拳朝前走的时候我做错做对就没人可以参照了,三下五除二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三十六路拳法比划了一遍,只能算都会了,没人有大师兄的气势。
然后又是二师傅弟子集体大会,二师傅的弟子本来是要按照八行九列来练的,但是由于我没下场就一直戳在当地,队形只好改成了大师兄一个在第一排正中间,我还是在最后一排正中间,我和大师兄之间排着十行七列。
之所以纵行人多横列人少是由于腿法幅度大这样排便于展开,所以大师兄在前面带着的时候练得虎虎生威,行列变成我在前面以后大伙练得就有点虎头蛇尾了,看得二师傅直摇头,估计对我皱眉头的次数要超过对大师兄点头的次数了。
接下来,为了检验弟子们对字的领悟程度,大师傅四十五名弟子除了我之外,两两对决,四十四人用同样的招式一起开始对练,从第一个“之”字到第三十六个“静”字不一会儿就打完了。
临到我了,大师傅不知道发什么眼风,空前绝后地亲自下场来给我喂招。我一时激动加上紧张,头蒙了片刻才清醒过来,用上自己对字的理解拔拳就去进攻,大师傅则见招拆招根本不还手,我只好一个劲的打师傅,三十六路拳法使用完,结果连师傅的衣角都没挨着一下。
打完了,我行了弟子礼,垂手而立,静等大师傅说话。但大师傅不知道今儿哪儿不对劲,忘了说前面的四十四个弟子,单单拿我来说事——
说我,更康啊,你知道你为啥打不着我吗?废话,我要是打得着你我不就是你师傅了吗?我心里的话当然没说出口,自然是谦虚地回道,是不是弟子把拳法没使对?
大师傅拍手大笑说道,对,对,对,对之极也。你一个字一个字的使拳,每一招都没错,但问题是出了上招我就知道了下招,你当然打不着我了。
我教你们的三十六路拳法三十六个字,你们为啥不打乱了,任意组合也行,胡乱排列也罢,随便变招,想咋使就变着法儿地使出来以打到人为原则啊?脑子灵而不活,咋打人啊?我看你们只有被打的份!
二师傅的两两对决,终于让我跟师兄弟们一块上场了,因为七十二的一半是三十六,我是第二个三十六,我估计我的对手就是第一个三十六。
但世事往往出乎我的意料,二师傅一声令下,第一个跟最后一个对练,第二个跟倒数第二个······动手!
对练下来,所有的人的上都没有我的上脏,因为我挨大师兄的脚踢腿踹最多,现在大师兄的脚印已经把我的衣服从白布衫子打成了黄布衫子了。
二师傅倒是没忘记说大家的腿法问题,只是重点又提高我,说我要是再高低上下左右快慢那么一点就不可能被踢上踹上钩上扫上铲上劈上,搞的都是我的错似的,就是不说大师兄他比我高低上下左右快慢那么一点,如若不然我怎么会被大师兄的七十二路腿法给“扫黄”了呢。
当我做完大师兄的脚靶子、二师傅的话靶子,还是站在两边人的中间,再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左右不是,现在不单单是站位的问题了,心里沮丧到了学武以来的极点。
今天的演武会,搞得我觉得自己拳拳没练会腿腿没练成,全部人好像就我一个笨得像猪一样,不然怎么搞得自己跟“土猴”似的,其他人上最多是“两只黄鹂鸣翠柳”,而我就只差被大师兄踢得“一行白鹭上青天”了。
下来后我跑去像大师傅请假回家,大师傅跟我简单的说了两句,第一句是李家四娃子啊,你们家可能有大的变故了,你习武的天分不错,我今天看了所有的弟子练的拳脚,能够真正体会到我们字门全部字的精髓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人。
以后要是不能再到师傅这儿练武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放弃,我还要送你一句话,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最后我把隐仙门的老人传给我的一个秘法传给你,这是一种内家功夫,练到极处,妙用无穷啊,随手递给我一张宣纸,上面除了大字和小字之外还有一个叫着寒暑铁布衣的练习口诀。
我贴收好往家走,一进家只见铁将军把门,只好去邻居小爹家问新娘,就是婶娘,反正从婶娘进门我就喊她新娘。
新娘说四娃子啊,你妈跟你哥哥弟弟们早在半个月前面都被朝廷迁到西部边关上去守边去了,连你爹、你大爹二爹所有姓康的老老小小一起迁走的,说是你们康家祖上就是打仗的,这会都在半路上了。李家跟康家生所有的娃子只准留一个,今后你就要自立门户了。
那家里的房子和地呢?我问新娘。
新娘说,都卖给你爹一起做木匠活的李老先家了。
那我住哪儿啊?
你爹妈都交代好了,你到老先家的亲家楚家去过子吧,把你过继给他们家了,你的新家就在河对面的霸王山上,以后要是想我们了,就过河来从码头再转回来看看大伙。
很快老先家的老小儿子,就过来送我上码头了,临走新娘给我一根银簪子说以后要是缺钱就卖了用别屈了自个,就这样新娘家最值钱的家当送我了,我没推辞,我怕以后的子难过好以防万一。
我说小货,就是老先家的小儿子的名,你们河对面的亲戚家有几口人啊?
小货说,五个丫头片子,没半个儿子,这不你爹妈跟我爹商量好了把你过继过去继承楚家的香火,但不管你姓啥,都是咱李家的根终有一天会让你认祖归宗的。
记得走的这天是六月初六,一年之中最的一天。我属鸡,还没满十一,我的生是九月初九,曾经的李更康,李和康都跟我没一点关系了,我暗下心思,怎么也得保住我名字中间的这个“更”字,不然的话我啥都没得了。
头一回坐船,晃晃悠悠、慢慢吞吞的,只是离这绿得有些发蓝的大河水这么近,一时间恍若隔世,不是一直想过河的吗,就当出一次远门吧。
演武记之后是进山记,想不想知道山里面到底有没有神仙,我正往谜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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