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之山,龙之谷,天降祥瑞,地生万物。
啸西风,吐白露,百兽齐鸣,腾云翻覆。
怡人的微风,扫去战斗的伤痕,山间的薄雾,唤醒淡抹的黄昏。天色如靛,月明星稀,云开云散,若即若离。
我在山上睡着了,冰默陪在身边,一步也没有离开。
次日清晨,我二人同时醒来,看着周围残破的林木,相视一笑,没有意外的话,兽潮应该是解决了。
朝山下走去,发现木坝前围了不少人,仔细观瞧,是祭祀城的全体守护者,和部分内院的学生。
看到有人从山上下来,陈宽喊道:
“安然!”
随着此声高喝,我们成功的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泰兰德近前关切道:“你们没事吧?”
“一切安好,祭祀大人,学院没事吧?”我问道。
“奋战一整夜,终于成功抵御住了正面的兽潮,天近黎明,它们已渐渐散去。”泰兰德答道。
“安然惭愧,未能与大家并肩作战。”
“照你这么说,我们更加惭愧,没有战斗在最前线。”萨尔微笑道。
“安然,”一帆走过来,说道,“我和雪晗打赌,她不相信,这木坝是你一个人做的,快告诉大家,你如何做到的!”
“赌了多少?”我问道。
“一个愿望。”一帆道。
“很遗憾,确实不是我做的。”我撇撇嘴,说道。
“怎么可能……”他猛然醒悟,“你故意坑我!”
我贴到他耳边,小声道:“一个忠告,别赢愿意和你打赌的女孩。”
“这也懂?”
“运气好。”
雪晗走过来,微微颔首,说道:“安然老师,你是见证人,他输了。”
“不光我,所有大人都是见证人。”我笑道。
“我的愿望是:去哪都要带上我!”她冲着一帆,愤愤的喊道。
我们三个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一帆真是嘴快,先一步找好了队友。
冰默微笑着拉起她的手说道:“我替一帆答应你,不过,要做好万全准备。”
“放心吧。”
“安然,”泰兰德道,“有个事情,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不敢,请祭祀大人吩咐。”
“守护者,有兴趣么?”
“什么!”
包括我在内,所有学生都吃了一惊。
“我的意思是,成为祭祀城的守护者,你愿意么?”泰兰德解释道。
“不是愿不愿意,安然实在不够资格。”我躬身道。
“确实,可只差一点。”萨尔补充道。
“加入联盟?”
泰兰德点点头,神色有些凝重。
我陷入沉思,想了很多,半晌,缓缓问道:“还有多少时间?”
这个问题,跨度有些大,泰兰德等人皆吃了一惊,没想到我有此一问。
隐藏的含义很复杂,时间,指的是联盟允许异己存在的最后期限。
首先,这绝不是杞人忧天:上次和旸神梦中相会,确认了自己不凡的天赋,与昆卡推心交谈,明白了联盟对待天才的态度。
其次,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师兄转述,炼金师父的威胁,使联盟承认了预言之子的存在,他是我平安无事的依仗;之后,炼金师父牺牲,但我的成长飞速,打赢了圣域之战和祭祀之战,这是暂不加入联盟的条件。
此时此刻,跳刀、黑皇杖两大神器集于一身,我是联盟的重点保护对象,学院也提供了最好的资源。这次兽潮,毫无疑问,又立下了大功一件,他们竟许下了封号守护者的承诺,以示表彰。
但有个清醒的头脑很重要,这一切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叠影之后,只有唯一的目的:
要我加入联盟……在失去控制以前。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泰兰德道。
“您是以月神为信仰的祭祀城主,灵魂守卫的母亲,怎么会不明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萨尔沉声道。
“在侦查守卫下,才好说话么?”我反问道。
泰兰德闭上眼睛,颜面朝天,白虎感受到主人的哀思,低下头,轻轻倚在她的身边。
“我们都先回去吧,该上课了。”
说着,冰默带着一帆、陈宽、雪晗等内院的学生返回学院,她对我的信任,不需要眼神。
倏尔,木坝旁,只剩下了我和祭祀守护者。
也许,月之女祭司的悲伤,唯有白虎能懂,其他人只能默默体会。
伤口的愈合需要时间,就像熄灭焚天的火焰,广阔的银河,比不上涓涓细流,水滴石穿。
但她是泰兰德,祭祀城主,月神的代言人,必须坚强。
很快恢复过来,双手合十,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以祭祀守护者的名义,对月神起誓,不会让魂守的悲剧,在安然身上重演。”
“城主大人……”仙德瑞拉担心道,“这是灵魂誓言。”
“你担心我做不到?”她睁开眼,反问道。
仙德瑞拉没有回答,表示默认。
“是啊,连儿子都没有周全的人,空有誓言,何以成说?”泰兰德苦笑道,“不过安然不是灵魂守卫,不需要保护,只需要一个机会。”
“机会?”诺崇表示不解。
“一个危险与挑战并存的机会。”泰兰德笑道。
“他要去争取这个机会,而且一定能够成功,我们拭目以待。”萨尔解释道。
“好!”乌萨尔喝彩道,“虽然自始至终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安然小兄弟不会让我们失望,这点,我深信不疑。”
“这么说,你们都同意我去龙之谷?”我问道。
“同意。”诺崇道。
“支持。”仙德瑞拉道。
“保留意见,但是不反对。”呆道。
“我为你祈福。”萨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