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欣允看出来了,这个地方留了他太多的回忆,便说道:“还有一个多月便是国庆节,100周年的十天大假期,百年一遇。我一直在想,该去哪里放松放松,既然你对兰州这么熟悉,不如带我去玩儿吧!”
何潇文在树上边听着也对国庆节神往起来,这些天阅兵式的消息不断传出,让她这个大军事迷也兴奋不已。
“也好!”何焱雄听她一提正合他意,心中本想国庆节自己一个人也要回去走走,苏欣允既然提到了,有个人陪那再好不过。
不知不觉子时将至,周围都又安静了一个级。
“回去兰州之后,你也都差不多30岁了吧?两个相爱的人,走到这一步,最大的期盼恐怕也只有结婚,虽然只是个形式,但却是亲人朋友对你们的的认可与祝福。但之前你又说,我是第一个说她是你老婆的人,到底怎么回事?”苏欣允满腹的疑问。
何焱雄叹了叹气,继续道:“我带她回到兰州以后,和她商量并拟定婚期为十月,其时距离婚期还有半年,我们便提前预约了婚庆公司,大家都异常兴奋;她找到以前的研究生导师,工作稳定了下来,是在西北研究所生物科做一些课题,而我则荣归母校担任大学老师。”说话却是有些凄凉之意。
苏欣允听着也都倍感阴深,毛骨悚然,感觉就要有不妙的事情将要发生。
何焱雄又接着说道:“九月份的时候,我堂弟何凯洋来了一通电话,研究生阶段的他在他导师、朋友和一些神秘人物的支持下,开始了他的创业,他的创业历程如今家喻户晓,你也都知道,可你不知道的是,他当时还缺乏一件极其关键的技术。”
何潇文思索了一番,神秘人物——说的不就是我爹爹自己吗?嘻嘻,心里暗暗地自豪起来。
“什么关键技术?”苏欣允好奇道。
“人造皮肤——机器人除了视觉、嗅觉、听觉以外,最重要的莫过于触觉,传统的机械触觉通过电阻变化、电势变化或者电感变化等物理参数的变化来实现,我弟弟平时虽然逗比,但做起事来却精益求精,想要有所突破,他希望触觉能用生物的神经触觉来替代以前的物理触觉,不仅是为了做到仿真人体的感觉,而且做出的产品才会更像真人。于是他才向我打电话请求帮忙,毕竟我未来的妻子,他的嫂子——正是在做生物神经方向的研究。”
“继续!”
何焱雄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未婚妻听说此事以后便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研究,潜心专研人造机器人皮肤,只要是我的事,她总会很重视。而且在军方的支持下,他们研究所竟然大力投资这方面的研究。”
“军方?”苏欣允极其诧异。
“刚才我所说的神秘人物——便是军方,我也不知为何,军方看中了何凯洋的想法,一步一步成就了我弟弟的创业之路。”
“我也听闻了一些消息,为花集团如此迅速的崛起,好像确实跟‘强军之路’有莫大的联系。还有的人说,我们集团其实在给军方提供最先进的武器装备。”苏欣允心中有些疑惑渐渐开朗起来。
“这些都是我们公司的最高机密,我们公司有一半的控股权掌握在国家手中,也算是半个国有企业;我作为广告部总监,只要做好自己的角色,其他都不管。”
苏欣允暗想,这样说来,国家竟首次没有把企业完全军事化,而是兼顾了民用。又想,既是半个军事企业,定然会有高度机密区域,甚至公司里可能不仅仅有商业间谍,还有军事间谍与军方卧底,那大总裁受伤会不会与此有关?
何焱雄又继续说道:“不过你倒不用慌张,那栋微分大厦是为民营而建,跟军方几乎无关。我想你此刻肯定在想大总裁的事儿,他现在并不管辖那一块的运作,所以几乎不可能是军事间谍所为。”
苏欣允这才明白:原来微分大厦只是为花集团的一个民营总部,集团究竟规模有多大看来就连何焱雄都不清楚。
苏欣允舒口气说道:“话题走远了,说回来,杜月蓉!”
刚才那一大谈军事听得何潇文心痒痒,她又想起了她那一年还见不了一两次的老爸,怀念小时候爸爸陪伴在她身边的日子,如今长大了,知道老爸是在保家卫国,心里的自豪感喷涌而上、都快热泪盈眶。好不容易入伍了,期盼能多见她老爸两面,结果又说派她出来执行“秘密任务”,其实就是她爸觉得她贪玩儿,就放她到外面来,一个女孩子家老是呆在军营怕她以后太过男儿化,失了温柔的本性。
何焱雄又继续说道:“不到五个月,便硕果磊磊,专利发明多达上千项,有军方的支持,事情进展快了许多,她常常一呆在实验室就是几天几夜,我只要一听说她要回‘家’,便会兴奋地给她煮莲子羹,等她回来,她也吃不腻,每一次都把我做的粥、菜吃的干干净净,还经常调侃:‘只要是你做的,就算是让我吃胖了我也愿意!’可她哪里会胖,几个月下来人反而瘦了一些。”
苏欣允又问:“然后呢?”
何焱雄定了定神,继续说道:“还有十多天快到婚期了,她就请假回来陪我。其时我看她脸色有些不好,她说是工作太累,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第二天是周末,我答应了她,要陪她好好地玩儿一天,这半年大家见面的时间都太少啦,抓住时机,就要痛快地玩儿一把。
傍晚,星辰闪耀,西北那一带看星星都异常明亮,我们俩坐在黄河边儿的摩天轮上,眺望着远方的兰州中山桥。迤逦的城市夜景,七彩闪烁的世界,我们手牵着手,看着对岸的LED广告灯、霓虹灯,感觉就淹没在了童话世界里;天公作美,一群流星划过天边,此刻我们俩都偷偷许下愿望,就像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初次陷入爱河般曼妙,她悄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偷偷亲了她的耳朵一下,她身子微微一颤,我问道:‘你许了什么愿望?’,她答道:‘告诉你不就不灵验了吗?’,我又说:‘那你想知道我许的愿望吗?’,她说:‘不想知道’,我听了有些失望,她紧紧依偎着我,我的心怦怦的跳着,不听使唤,我又用手从她锁骨往下轻抚她的左胸,感觉到她的心也跳得甚快。然后她又接着说道:‘我想了想,我还是应该告诉你我许的愿望。’我又惊又喜,‘你不是说,说了就不灵验了吗?’她哼了一声:‘不说出来,也不一定就灵验啊’事后我回想起她说的这句话,才知她话里有话。她告诉我:‘我祈祷今夜天空星星不熄灭,在心底约定陪你到永远,抬头看一遍,星星眨眼,现在你就在我的身边;我祈祷就让地球就停在这一瞬间,不聊天静静散步也很美,抬头看一遍,你的侧脸,想到微笑挂你唇边。’说着眼泪流了下来,我以为她是高兴,就没在意,顺手帮她拭去了眼泪。‘那我也想说我的愿望’,她就问道:‘那你说吧,我听着’,耳朵又凑了过来,我趁机亲吻了她的颈间,她似乎也酥麻了一阵,身体抖动了一下,说道:‘讨厌,又欺负人家,我靠过来是听你诉说,懂吗?’其实我心里知道,她心里不知有多美滋滋,我装作无辜地说道:‘哦,我就是想跟你有一个约定——一个白首之约,我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你留一封书信就独自走掉,再也不许!’说着就拍打着杜月蓉的左胸,表面上看是拍拍她的心口,其实就是在占她便宜,她也没太在意,那时我头在她的头发之上,她就躺在我的怀间,忽然背过来问道:‘你这等于让我发誓和承诺,哼!那你说啊’,头发略过我的短短胡须,痒酥酥的,我再俯瞰了看她,她又说道:‘想什么呢,盯着人家那里看,大色狼,死性不改!’,我就开玩笑说:‘是,杜月蓉同志先勾引我的,谁叫你穿那么少呢?’她当天打扮得异常美丽,我能坐怀不乱已经是奇迹了。她又说:‘你白首之约的内容是什么呢?还没有告诉我呢!我想听。’我就说:‘你知道“跨半世纪之约”吗?’,她答道:‘当然知道,2050年元旦狂欢之夜,全世界的家人、情侣、朋友的狂欢盛世,庆祝21世纪下半叶的到来,听说全球会电视网络同步直播,TF等娱乐界老前辈也都加盟了盛世狂欢,再聚首,一起倒计时10、9、8、7、6、5、4、3、2、1,那可是除了‘22世纪之约’(‘22世纪之约’又称‘白首协议’,即便是2040年才出生的人若能活到22世纪,大多都是老人了,所以别名又叫‘白首之约’,所以常常有句话流传网络:不求与你走到世纪之交,但求跨半世纪的那一天,站在身边陪你的人——是我!)以外,最值得情侣们期待的一刻’她说话间略显苦涩,我却又在幻想那个‘未来画面’,大马大叉没有注意到她的脸上的忧容,‘距今也只有6年了,我想,那一天,我们在上海的黄浦江游轮上,与你一同看烟花,还有咱们的孩子’记得那时是2043年的十月。然后我又继续说道:‘答应我好吗?那一天,你在我身边。’我凝视着她,她对着我点了点头。我注意到了她的可爱,注意到了她的美丽,却没注意到她眼神间的凄凉。”何凯洋说话间满是心伤之意。
苏欣允看他把那一晚的情景记得如此清楚,甚至记得他们的每一句对白,每一个动作,心中有些不敢再听下去,多期盼就让它停在这一刻吧!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气氛凝固,令人窒息。两人沉默了半晌,苏欣允才问道:‘你继续吧。’
何焱雄强忍住伤心,继续说道:“第二天从床上醒来,发现她不在我的身边,我就起床找她,打她电话也打不通,打她爸妈的电话也打不通,但是早餐却放在了桌上。这一次只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对不起,我欺骗了你,我在研究院期间爱上了别人,那个人是我的一位上司,比你优秀了太多。这半年来,我们聚少离多,我和你在一起很不开心,你这个花心大萝卜,老娘不会栽在你手里!我早已移情别恋,不论你要愤恨我、讨厌我,那都来吧!总之,昨晚是我最后一次陪你,这早餐也是最后一次为你而做,以还清你给我做饭的债,你的半世纪之约恐怕我不能跟你一起实现了,早点另谋喜爱,我相信,比我优秀的人多得是!咱们以后天各一方、永不联系!’看到最后那句话,我的心好痛,剧烈的痛、撕心裂肺的痛,我很迷惘,不知所措,到处开车找她,想要她给我解释,去各种我们经常去的场所,去学校、去研究所、面馆都找过了,我发誓,跑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即便真爱上了别人,我也要看到那个人我才死心。可是,她家里已经搬空,她的朋友、闺蜜也都联系不上她,我想,她是遇到事了,否则不至于移情别恋还能消失,她一定是故意躲着我。我渐渐明白了她昨晚为什么穿地如此艳丽,她是想给我留下美好的印象、最美的回忆,一定是这样!我挣扎着、哭诉着,丢下了工作,大江南北、天涯海角,再也没看见她,连她的微信、微博也都不再更新任何动态。”
“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她一定不会玩消失的,她一定有难言之隐。”苏欣允说道。
“对,我就回想回想那一晚她的奇怪举动,我记得她好两次阻止我亲她的嘴巴,也拒绝跟我发生性行为,但又不是她的生理期,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以前她是愿意的。再次去研究所打听,才知她并没有请假,她就是刻意回来陪我!”他回想起来依然是一幅着急的模样。
“她又对你撒了慌。”苏欣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