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泽儿叫你贝贝,那我就跟着叫贝贝。”祖母慈祥的笑容配上轻柔的声音,听起来别有一种慵懒的味道。
“恩。”哇哦,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祖母的?
“泽儿难得回家一趟,晚上就不要回去了,陪祖母好好聊聊。”总算老人家侧过头去,跟兰泽说话。语气里尽是埋怨,眉宇间却带着小孩子似的期盼。
兰泽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是怕我不答应,轻轻点了点头。谁知,他脸色更加纠结了,这下子我倒是被他搞晕了。
这人究竟是想留下,还是不想留下呢?
兰泽在那边挤眉弄眼的,不知道究竟想要表达什么意见。我向他投去疑惑的一眼,他眨眨眼,然后摇了摇头。
这下子我明白了。原来这家伙是不想留下来。却不想自己做恶人。
我只好硬着头皮开口:“祖母,不好意思。我明天要上班。”
“对啊对啊,贝贝明天还要上班,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兰泽在另一边附和道。
祖母露出了难过的神色,不过还是没有强求。“恩,年轻人工作重要。那你们回去路上小心。”
“恩恩。”兰泽胡乱的应着,动作却不落后。过来一把牵起我的手,向祖母告别。“那我们先回去了。”
我任由他牵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沉默的站在身侧。
“恩。”
等到应允后,兰泽就牵着我的手离开。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祖母眼中的依依不舍清晰且深刻。也许,就像兰泽所说的,自己和祖父长得最像,所以祖母对自己这个私生子的身份并不介意,反而格外疼爱。
也许,祖母在祖父身上无法表达的爱,全数化做了对兰泽的疼惜。那一刻,我想祖母肯定也在透过兰泽的身影,想念着祖父。
“怎么了?一路上都不说话。”兰泽瞧着身边的小女人回来的路上一句话都没讲,觉得有点奇怪。再瞧她脸色,也阴阴沉沉的。
我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膝盖,心底的最深处涌现的一种无力感,蔓延至全身。
“兰泽,你不应该骗祖母的。”即使再不情愿,也不该让祖母流露出那种眼神。“她很希望你留下来得。”只要一想到那个眼神,就会觉得好心疼。
兰泽眉毛一拧,倒是露出少许愧疚。走近一步,把脸贴在我的背上,低喃着。“贝贝,有些事我没办法讲明,但是我有我的不得已。”
那个地方对我而言,是迫不得已才会回去的地方。没有亲情温暖的家,何以称为家,更何况那个地方本来就不是他的家。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没有家。至于还会回去,就是因为有祖母在。
祖母对自己的疼爱,不是不知道。可是在这个特殊的日子,他可不想留下来。贝贝是个很脆弱的女子,即使她不说,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初恋。有几个人能忘记初恋?更何况还参加初恋的订婚宴,多多少少她心里都会难过。如果这个时候,他还放任她一个人自舔伤口,就不是一个贴心的好男友了。
他轻声细语的说着,让我察觉到浓浓的哀伤。他的家庭,多么的复杂。我不曾踏入过,就无法理解他的那种心境,那么就随他。我宁愿别人不开心,也不愿见到兰泽这么悲伤无助的模样,让我的心好纠结。
“恩。我知道了。”我转过身,轻柔的搂着他。“你喜欢就好。”
既然别人无法给我们幸福,为何不让自己活得幸福一点呢。很多时候,我承认自己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