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说所有的爱恨都有尽头,一如并不是所有的历史都是真实的记叙,或许有的时候,一剑西来再现的是神话的闪光。天外飞仙,或许是真的,但一刹那的永恒璀璨往往是生命燃烧的代价。有时候,死亡并不是自然来临的,但是,有的人依然选择微笑着接受死亡,因为那是他自己的抉择。
“大人,门开了。”冷锋站在北极玄宫的雕镂着威武狮子浮雕的巨门前,等着,等到听到门后有声音传来的时候,他开口提醒后边的魔帝大人,同时,他握着细剑的左手上面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北极,这个地方太危险了,一旦出事,怕是自己难逃一死,罢了,就是死,也要护卫大人安全。毕竟,大人,才是希望。
“奥”冷月抬起头,看到了门缓缓打开激起的冰屑,也看到了那个打开门的光头,佛帝罗汉。
“冷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如今,你是我人族不死不休的大敌。你来这里,是寻求一战的吗?”罗汉穿上了他的黑色袍子,风吹袍脚,九头巨蛇在风中肆意吞吐着信子,潜藏獠牙。
“罗汉叔,阿月,何德何能,居然能让您穿上蛇吻黑袍才出来见我?我可比不得,卫栖梧。”冷月看着那袍子上的九头怪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这身衣服,让他想起了一个月夜。那个他由人而魔的月夜,那时,罗汉依旧是有两只手的。那个时候,卫栖梧还是没有死的。上代魔帝,长风万里,卫栖梧。
“你”没想到冷月的口中会出现这个名字,所以,罗汉有些生气。但是,生气却不会杀人。那种,太幼稚了。所以,罗汉只是不想说话。不想说,也便不说,因为本来就是如此。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先来我这里。我必须要来,因为北极本就和南天相对。
“既然罗汉叔做好了一战的准备,那么,本帝来这里的目的便可以直接说出来了,北风海,玄月崖,再来一次紫禁之巅。胜者主宰,败者奴,结束这场人魔战。”冷月收敛了笑容,看着罗汉,冷漠的说道。或许前一刻他还是阿月,但现在,涉及人魔战,他就只能是那个漠视苍生的魔帝。
“紫禁之巅,说的好听,上次老子丢了一条胳膊,卫栖梧那老魔也死了,这人魔战不还是依旧没有结束。”罗汉看着冷漠的冷月,生硬的回了过去。
“这次,不一样,不可能平手。”冷月听着罗汉的话,有些不屑的笑了笑,微笑,大笑,有时候,只有笑,才是自信的表现。
“为什么?”
“因为本帝不允许,平手这种事情,不是好玩的意思。”冷月挥了挥手,在北极玄宫的门前的大地上刻了一个巨大的魔字。真的没有将北极放在眼中,有时候,北极还不如本帝的一个魔字。宣战,战争本来就开始了,这个魔字,只是说,可能结束这场战争,这个可能,可能死掉很多强者,你们能接受吗?你,敢接吗?
罗汉沉默,这种事不是他自己可以决定的,至少要两位主宰同意才行,最关键的是,冰帝,同不同意?作为主宰之首,最强的人族守护神,他不同意。别人的意见也就没有了意义。
“冷月,我代表人族,接受你的邀战。”一个老人的声音传了出来,青色的身影逐渐由虚变实。青色的袍子,黑色的眼罩,孤高清傲的气质,握着拐杖,身躯却比剑还要挺直。他是,冰帝,九狱。
“师,师父。”冷月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他也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师父会出现在这里。哪怕他如今是一代魔帝,但是,那二十载的养育之恩,传道之情,却是永远也磨不灭的。因为,此时,冷月依旧是有心的。
这颗心,冷锋已经没有了,所以,他面无表情,哪怕这是一代主宰,赫赫冰帝。他只信仰冷月。这是,由人而魔之后,他剩下的唯一情感。
“阿月哥。”雨儿的声音清脆空灵,但是,听在冷月的耳中是什么样的感觉那?心痛,无力,冷漠,不得而知。
“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雨儿的话像是一柄匕首,涂满了剧毒的匕首刺进了冷月的胸膛,这种毒无解,因为它有温度,所以能够承载情感。三千青丝,斩不断人间烟火。无关****,只是曾经相知。
“那一夜?”冷月的短发之上沾染了北极特有的冰屑,那是被北极的寒风吹上的,无休无息。他的眼眸依旧璀璨如星光,但是,为何这一刻有落寞闪烁?
“冷锋,走。”“是。”
冷月在松下有雪的时节,不请自来。却又在,风雪交加的世界,不告而别。哪怕,因为,身后有他曾经最在乎的几个人,他,不喜欢哭泣,但,更不喜欢见到哭泣。
“阿月哥。”他知道,雨儿哭了,但是,他再也不能像曾经一样编个童话去哄她笑,摘朵美丽的花去哄她笑了。最难过不过曾经,最美好不过回忆。雨儿,你要好好的,照顾好师父,一切,很快就结束了,只是我,回不去了。
那夜,北风海,紫禁之巅。传说有个剑客风姿绝世,一剑西来,天外飞仙。他叫叶孤城,是遗世独立的谪仙,是凭虚御风的白云城主。悠悠岁月,白云苍狗,白云城不知所踪,叶孤城,一抔黄土。西门吹风雪,剑神一笑颜。留下的,不过时光里,一段传说。一句,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所以,人魔战的最终选在了这里,那一夜,站在这里的是一代魔帝,是威武佛帝。
他,魔威惊天,剑术绝神,他叫卫栖梧,人魔两族,称呼他为,长风万里。且听风吟,且随风去,有时候,卫栖梧更适合做个剑客,他,不适合这个魔帝之位。
素白色的袍子,没有任何高贵的点缀,洗的有些发白,是那种穷酸书生的白袍模样。平凡的面容,头发剪得不是很长,刚刚好,披散在后面,有种潇洒的意味。他不喜欢笑,所以,表情有点严肃。或许把他放到百万人群中,他也是最普通的吧。但是,他是一代魔帝,他是长风万里。
喝着自己带来的酒,他静静的站在紫禁之巅,等待着,等待着所谓生死,所谓胜负,所谓终结。最重要的便是所谓终结,在他的希望里,赢了这场决战,人魔战便结束了。他也不想成为主宰,只想结束之后,辞掉魔帝之位,安安静静的隐居,躬耕田园,读书,吟诗,喝酒,最重要的是可以和他最心爱的女子待在一起,再不分开,一直到岁月终结。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情深共白头,真好。一饮而尽。
有人来了,这是一个光头,穿着黑色的袍子,风吹袍乱,九头蛇火焰中闪烁狠辣的光芒,择人而噬,不,今夜,是魔。
“罗汉,没想到会是你,我以为会是九狱的,但是无所谓了。”卫栖梧将酒袋系在了腰上,开口说道,真的无所谓了,毕竟这是最后一次拔剑了。
“九狱,正在闭关。所以,这一仗,我罗汉接了。”罗汉取出了金色的戒刀,平静的看着眼前潦倒书生模样卫栖梧。以前只是听说,没想到,卫栖梧真是这般洒脱,真不像一代魔帝。
罗汉动了,先发制人,极道-轮回刀。罗汉化作了一道金光斩向了卫栖梧,身上的蛇吻黑袍幻化出无数的地狱鬼神,呼啸着阴风,扑向了卫栖梧。
“先发制人,后发者,制于人。”卫栖梧看着攻来的罗汉,微微一笑,本来他就想,只出一剑的,无所谓了。
拔剑,所以大风飞扬,所以凛冽寒光。所以,一代魔帝。卫栖梧的剑叫九州寒,一剑出,九州寒。九州寒在手的卫栖梧,是真正的一代魔帝,魔族最强。剑光威凌天下,似要割裂苍穹。这就是卫栖梧的魔帝领悟。
所以,一剑掠出,继而,后发制人。故而,罗汉的戒刀砍在了魔帝的胸前,所以,天外飞仙,带走了罗汉的右臂。
“你,学剑?”“你可愿化身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