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天气很冷,你我之间的距离很近,学校外面的路灯还是那样昏暗,可是夜却如此美好。
几次摸底考试我的成绩都不太理想,我开始比以前更加努力的学习,早上很早就起床,晚上回家学到很晚。我认真地整理错题,反思错题,也很专注地在课堂上听老师在讲,甚至下课后、饭空里也像考试那样专注。
期末逐渐逼近,高三已近一半,整个高三教学楼充斥着紧张和冲刺的感觉。
我很努力地在学习,很认真地在发奋,希望能在这次月考中有所进步。
考试的两天很快地在进行,考完很快就发下理综答案,旁边的沈佳馨很快就对完了答案。
我对着答案,心慢慢沉入深底……曾经有过无数次的绝望,但都没有这次来得深。明明我都那么努力了,明明我感觉自己已经拼尽全力了,明明一切的前兆都那么好了,可是现实终归是现实,毫不留情地把我的努力都打回原形。对到物理部分,我的眼泪已经涌上眼眶,是那种十分无力地在打转、在发颤。现在我再回想就感觉那个时候的眼泪很廉价,很让人瞧不起,是那种很无用的表现,可是成长总该有这样一个阶段,是让你从无奈的接受无力的改变一步步到坚强。
这次,我再也控制不住我的情绪,眼泪大颗大颗地打在卷子上,打在我的心里。
我不敢再往下对了,就是那种连想都不敢想的那种害怕。
谁说青春是美好的,我一直都觉得我的青春都是伴随着这种痛苦进行的。那些美好是属于像沈佳馨、程竣宇、敏航那样对未来、对分数没有顾虑的人。
到了吃饭的点,林依然过来叫我。
“你先去吧,我想一个人。”她看我很难过,很知趣地就先走了。
现在的我,什么程竣宇,什么少女的心事,什么美好的畅想都变得不值一提,心被成绩弄得支离破碎,摆在我面前的是“还能不能上大学”的现实。
我像行尸走肉一般走出教室,游荡在校园里,眼泪已然褪去,心如死灰。
程竣宇看着苏梦恍恍惚惚地下楼,脸上面无表情,他从来没有看到苏梦脸上这么空洞过,像没有灵魂的样子。
他倏的一下站起来,那一瞬间他真的怕她出什么事。于是急急忙忙地冲了出来,教室里的女同学都很吃惊地看着程竣宇的样子。
确实百年难见一次这么慌张的程竣宇。
程竣宇冲出教室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正在做题的高宇琴的桌子,哗的一下桌子上的书、笔、卷子全都倒在了地上。原本很生气的高宇琴刚要大骂,抬头看到了已经到门口的程竣宇,于是什么都没说,蹲下来捡自己的书。
程竣宇此刻十分着急,他害怕追不上苏梦,他害怕苏梦做什么傻事,尤其是看到苏梦那一副没有灵魂的样子,但是眼前地上满是课本,又实在不好意思离开。于是他急忙回来帮高宇琴捡书,捡了大半的时候,他撂下一句“对不起”后就匆匆离开了。
高宇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有说什么,继续自顾自地捡了。
程竣宇急忙上楼,匆匆忙忙赶到天台,看到没人,松了一口气,又急急忙忙地下楼。在跑去餐厅的路上,竣宇看到苏梦一个人在餐厅外面缓步挪动身子,他连忙追上去问:“你怎么了?怎么整个人心不在焉的?”
苏梦低头默不作语。
竣宇更加着急:“为了那几个题至于吗?你知不知道刚才看你那反应,我还以为你——,算了。你要吓死我了知道吗?”他厉声呵斥我,一反往日的冷漠。
我用难以置信的冷淡语气对他说:“走开。”
径步往前走去。
他不放弃:“喂,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你至于为了这次没考好这样要死要活的吗?你这样,我都瞧不起你。”
旁边吃完饭的同学陆续出来了,用很异样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他在后面看着苏梦,看着苏梦捂着嘴跑进了食堂。
买了一个饼还有一碗白粥,周边都是不认识的学生。身后面传来两个女生的议论声:“完了,完了,晚上就出来成绩了,我数学后面两道大题都没做,选择题还错了五道。”
“我也错了很多,怎么办?晚上就出来成绩了,我现在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我这次肯定退了好多”
“你听说高泽语了吗,她这次考得很好,我选择题错的能有她的两倍。”
“哎,她自从高三后,成绩一直在进啊。”
……
我听到她们议论,心不自觉地在发抖。
晚上马上就要出成绩了。
我吃了几口,便不再有心情继续吃了。于是赶忙回到教室,程竣宇一直在低头做题,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沈佳馨看我回来了很热情地和我说:“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级部主任就要来了。”
第一节晚自习大家都很安静地在整理错题,很少有人抬头张望,只有我一个人心不在焉的,一道题也坐不下去。旁边的沈佳馨看出了我的焦虑,给我写了一张字条。
“大不了从头再来,又不是生离死别,没什么好害怕的!”
无形之间,我竟有种壮士断腕的大义凛然,是啊,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死,其他的好像都是小事。与生死比起来,我退步了几十名又如何!
于是觉得心里好受许多,埋头继续做题。
课间不时有同学在小声议论成绩,估计自己这次的排名。
第二节晚自习,教室里明显没有第一节那么安静了,大家既紧张又焦急地等着成绩出来,但是老师又迟迟不见人。
过了很长一阵,刘老师一进来,班里的同学陆陆续续地都抬头。
“大家先停一下啊,成绩出来了,我说一下咱们班这次的成绩啊,这次虽然不是期末考试,但是期末前的一次很重要的摸底,题目都是各省历年的高考题,从咱们班的成绩来看,两极分化很严重。”
“程竣宇、敏航、沈佳馨、高宇琴分别是级部第二、第四、第七和第十五,是我们班进级部前二十的,有希望冲刺清华北大还有其他一些名校。”
“然后后面的同学我只念级部排名,你自己心里有个底。”
感觉过了很久,又感觉不断逼近自己的成绩。
“苏梦,级部380。”
我们学校前400名是本科线。
我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随即是无尽的悲伤。属于一个刚刚过本科线的成绩,可是是一直在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