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叶脑海里闪过独孤清月鲜血浸衣,悲痛欲绝的场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很爱蒋情柔?”
“呵……”耳边传来冷冷的笑,半晌,他才道:“当时十四娘在旁边看着吧?”
“咦,你知道?”董叶不禁佩服的看他。
独孤清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急忙道:“我是猜的,我保证没见过十四娘!”
“那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你手刃情敌的事?”
“情敌?他们也配!”独孤清月寒着脸,仿佛想起当时之景,嘴角含着一丝嘲讽的笑。
谁没有一些过去,董叶见他不好受,便闭上了嘴。
“那时我第一次把自己弄得满身是血,不仅如此,他们肠子中的脏物也迸了些出来,极其恶心,从此以后,每见到脏的东西就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一幕,觉得自己可悲可怜!”
董叶撩一眼独孤清月悲伤与愤怒交差的几乎透明的脸,控制住十四娘的记忆映现出来,她知道那记忆只要一出来,她准会受影响。
“曾经的事还是忘了吧!”董叶勉强的说道,如果说忘了就忘那该多好,但偏偏就是难以忘记。
独孤清月沉吟半刻,低头看脚下已融成水渍的冰,好看的唇紧抿,似在想着什么。
“哦,明天真要两军对阵了吗?”董叶担心的问,她第一次离战争那么近,想到明天有一些人会有去无回,不禁胆寒。
独孤清月点头,抬头对董叶微微一笑,阳光下他的脸,像是含着露珠的娇花,干净而柔美。“有我在,不要怕!”
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董叶还在呆呆的看着独孤清月,听到身边传来笑声,美得令人窒息的眸子已在眼前放大,唇上染上一抹冰凉,是意乱情迷的缠绵,双手情不自禁的缠上他的颈脖,晕沉沉的陷在他温柔里。
唇瓣相磨,心化成水,渗入五腑六腹,是万劫不复牵绊,永不分离的誓言。
“叶儿,你终于肯原谅我了!”他激动的紧紧搂着她,像要把她整个揉进身体里,揉进那孤独寂寞的灵魂,从此就不用再飘泊。
“从此以后,你去哪就我就去哪。”看着他异常明亮的眸子,幸福有时就是这么近,老天总算待她不薄。
“叶儿肯嫁给我?”独孤清月一时被惊喜冲晕,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星眸潋滟,唇反复张合,居然无话说出。
见他傻傻的样子,哪还有平日那冷清清的影子,董叶背着手,佯装看别处……
独孤清月就这样紧紧盯着她,紧张的吞口水。
“你家还有钱吗?”董叶转身,发亮的眸子一直刺到他的胸膛里。
想过她的回答,离不开温柔的话语,娇羞的容颜,就是没想到是这一句,独孤清月不禁白了眼跟前娇小可人的女子,那双闪着不合适宜的眸子让他实在无语得很。
“你真是笨死了,怎么不藏点金子在别处呢?哎哟,亏你家还是世代经商,这点道理都不懂,人家皇帝要招你家,你就老老实实的把家产双手送上?真是服了你们了!”董叶见他不回答,以为他没钱所以难以启齿,劈头盖脸的数落了几句。
“还不是拜你所赐!”独孤清月见她异常的激动,便低声回了一句。
董叶指着自己,瞪大眸子盯着独孤清月轻颤的唇角,气愤道:“亏你还活了二十几年,没听说树大招风?富可敌国和功高震主往往都没好下场,如不是我,你以为借财消灾就完了,非得落得个满门招斩不成!”
独孤清月忍住笑,对她点了点头。
董叶见此,显得有些洋洋自得,柳眉微挑,安慰独孤清月道:“没钱也什么,以后我请你到烟雨楼当掌柜的。”
“老大,你不知道吗?”潘平不知何时窜了出来,伤心的对董叶道:“皇上说烟雨楼扰民,前阵子查封了!”
“扰民?怎么扰民了?”董叶捂着胸口,她的银子就这样没了吗?
“总之,皇上下了旨,烟雨楼要消失,谁若抗旨就诛九族。”潘平小声说道,看着董叶满脸通红的脸,微微退了两步。
董叶顿感天崩地裂,多么好的生钱之道呀,这皇帝老儿一张嘴一挥笔就这么没了,怎么不叫她催心。
“我知道了,皇帝老儿是担心无夜国的银子被我赚去了,所以才下令封了的!”董叶那个悲愤呀,无力的蹲下,眼神无光,谁叫十四娘是半个商国人呢!
“紫英呢?我存在万贷钱庄的银子呢?”董叶还存着一丝希望,目光灼灼的看着潘平。
潘平一溜烟躲到独孤清月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干笑道:“那个国家危难,充公了!”
董叶一跺脚,气愤的嚷道:“没天理呀没天理,我早该想到的,钱庄什么玩意呀,到底不是银行啊,我早该换成金子找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埋起来的!”自从她工作以后,目标就是存钱买一幢大房子,这会儿,这丫没转过弯来,竟是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独孤清月和潘平对着这财迷哭笑不得,又不知要如何安慰,便站在一边由得她哭够了再说。
董叶的撕声痛哭引来了不少人围观,紫英和柳红面面相俱,蓝子急得不得了,季温一脸不解。
李嫣见她哭得厉害,直向独孤清月挤眉头,这孩子,心上人哭成这样也不知劝劝,实在看不过去,她便蹲下轻轻拍着那哭得天翻天覆地的人儿,软声轻慰。
本来董叶是快要止住了,这会见有人安慰,便哽咽着断断续续控诉:“你说说嘛,还有没有天理?我一个小老百姓,就存了那么点的钱,到头来子儿都没剩下一个,什么国家危难嘛,他吃香喝辣的时候国家是他的,有事的时候国家就是大伙儿的了,呜呜……没有钱,我也不活了,实在是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