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冉儿披着茉莉花纹的风衣在佣人的陪同下散步在大将军府精致的石子路上，路旁植满了花朵和树木。飘零的落叶随地可见和石子的排布一样杂乱无章。天色将晚，柳冉儿声称自己已经提前用过晚膳便没有让厨师准备。也不过只是吃了点水果罢了。今天落叶比往常多，每走一步都会踩到不同种类的叶子。空气也似乎更凉了……
“明天是冬至吗？”她弯腰捡起一片枯黄的叶，只有叶柄处还带着些许绿色。
“是的夫人，明天就是冬至了。”旁边的侍女回答道。
“这样啊……”柳冉儿左手捋一下耳边的头发，小声说道。
一阵大风刮过，将柳冉儿手中的枯叶吹向万里高空，地上的落叶也同时旋转起来。柳冉儿一直看到那片叶子飞过将军府的外墙才继续散步。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跟着她的佣人都想要早点回到屋子里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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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的名字和娘的名字一样呢？”柳然和母亲并排坐在马车里，马车在平缓的山路间不断行驶。一路上柳然的嘴巴就没有闲着的时候。现在又突然冒出来一个问题。
“然和冉，娘不觉得很像吗？”柳然撅着嘴，两只小手来回比划似乎在作什么比较。
“这个啊……”柳冉儿尴尬地笑了笑，心想，名字又不是我起的……
“爹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名字，没什么含义啊？”柳然又皱起了眉头，认真地思考起来。
小孩子总是一根筋，认真起来就很麻烦。这个时候只要稍微糊弄一下就过去了。
“你爹的意思应该是希望你以后成为一个很燃的人吧……”柳冉儿无摸着儿子的头温柔地说道，心想，小孩子就是好糊弄。
“那为什么不用那个燃？”柳然反问道。
“你想啊，娘姓柳，带火的话会把娘烧着的。然儿想烧掉娘吗？”柳冉儿开着玩笑说道，同时用手戳着儿子的鼻梁骨。
柳然被母亲逗笑了，两人互相挠起痒痒。马车上传来母子欢快的笑声。好一会儿，两人终于停止打闹，恢复难得的平静。
“娘，今晚真的会下雪吗？”柳然依偎在母亲怀里，小声问道。
“真的，明天就是冬至了，冬至一定会下雪的。不过要很晚才行，午夜零时。”柳冉儿搂着儿子看向车窗外，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所以然儿现在睡会觉吧，晚上困了就看不见下雪了。”
“嗯。”柳然在母亲温暖的怀抱中已经快睡着了。柳冉儿不停抚摸着儿子，看着儿子熟睡的面孔总能让她安心。
和儿子在一起的时刻总能让她不去想羽烈的事情。
但看着儿子，她还是总能看到羽烈的影子。
马车在山中不断行驶，金黄的叶子铺盖满了整条山路。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几条鱼儿跃出水面享受仅剩的一点时间。鱼鳞和水珠被光照耀都金光闪闪像是珍珠。车轮压在落叶上发出的莎莎声是柳然最好的催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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茴香是被水弄醒的。
不是汗水，也不是泼柳然时用的浴室水。
是天上的水，但不是雨水。
是雪水。
雪花融化而成的水。
天空下着的鹅毛大雪，通过打开着的窗户肆无忌惮地飘进室内。有的落到了茴香的鼻子上，嘴唇上，有的甚至落到耳边。在体温的作用下融化成冰水。
水是生命之源。
生命之源很容易地就把沉睡的生命唤醒了。茴香睁开眼睛，看到雪花在屋子里浪漫地四处飞舞，画面如同梦境。落到脸上冰冷的触感告知她这不是梦。
下雪了？
茴香盯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一切就像是场景的突然转换。茴香力气恢复得差不多了，很容易就坐起身子。她伸出手让雪花自由地落到上面。
好舒服，雪在手心融化的感觉，痒痒的。
地板上已经覆盖上一层雪，白色一直延伸到寝室门口。天刚亮，公鸡还没有打鸣的样子。阳光弱的几乎化不掉一片雪。蜡烛也只剩下一根还在燃烧，其余全部熄灭。桌子上那一床被子有些部分还拖在地上，像是包裹住了什么。
茴香打量室内一切，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什么呢……
——咕噜咕噜
肚子叫了说明有食欲了，说不定烧也已经退了。茴香用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但依旧滚烫。
不对啊，烧没退啊……
好奇怪，总感觉……
茴香再次打量屋内，一中违和感扑面而来。桌子上怎么会有被子！茴香定睛一看，发现了真相。
咦？这不是柳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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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真乃天生神力啊！”柳然对着睡着的茴香一顿夸赞，然后费劲的把被子们抱上床重新给茴香盖好。
没过多久，又被茴香踢下了床。
柳然躲在远处等到茴香的脚不再晃动时，用最快的速度再把被子们抱上床再重新给茴香盖好。他可不想被茴香踢到。
柳然觉得如果被那人一脚踢到，不死也废。
柳然躲在桌子后面远远地注视茴香的一举一动。
她翻身，她踢腿，她左摇右摆。
最吓人的是茴香突然有一次坐了起来，挠了挠脑袋又跟没事一样躺下了。吓得柳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同时碰倒了好几根蜡烛。过了好久柳然缓过劲来，把蜡烛捡起。可惜好多都已经断了，不能点了。
自从茴香突然坐起后她就安静了许多，也不再做任何动作了。不过柳然依旧不敢上前。
他小心挪至窗边，然后才松了口气。他脱下头盔好让头发散散气，全部都挤在头盔里很让人难受。就在这时，雪落下了。
午夜零时，冬至。
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迹象。就跟谁约定好的一样，分秒不差。无数的雪花从天空洒落，气温极速下降。
天女散花。
柳然脑中一时想到这个词语。雪从万米高空缓缓下降，一点一点拉近距离直到落到柳然的手中。紧接着，大堆大堆雪花劈头盖脸地被风吹来，像洪水一样涌入房间。柳然下意识地迅速关上窗户，就在他掩上窗户的一刹那，被子们又落地了。柳然把被子拿上去，又被踢下。拿上去又被踢下。来来回回好几次后，柳然明白了什么，打开了窗户。果然茴香不再踢掉被子。
“大哥，你睡着了还这么神啊！我佩服！佩服！”柳然冲茴香大喊一声，然后行了大礼。
随后拿走茴香身上的一床被子披在自己身上，然后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