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娘亲……也打我屁股？
方闻此声，徐幕是满腔的怒火，好啊，欺负本大爷不说，还敢搬后台？
然而待到他想通了那么一丢丢时，顿时笑的咧开了嘴，暗道这小妞如此模样，她娘亲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妈呀，想想就销魂……
“小姐，夜路走多了小心遇着鬼啊！”
看着程夕和哭哭啼啼的离开，徐幕大笑着对她背影喊了一句，说不出的快意。
他回头又见那些小丫鬟一个个小步子挪着直往后退，顿时脸色一黑：“来，你们把队排好，刚才小姐的待遇我让你们也体会一下！”
“啊！”
那些丫鬟一听顿时炸开了锅，个个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想跑又不敢跑，他看的实在好笑，板着脸恶狠狠道：“知道我是谁么？”
“知……知道，小姐说过，你是新来的书童……”
“知道就好！”徐幕厉声大喝，瞪着她们道：“今日连小姐我都敢打，你们都跑不了的！”
“啊啊啊！徐……徐公子，这不关我们的事，是……是……哦哦哦，是小姐，是小姐强迫我们这么做的，我们也不敢违抗啊……”
“……”
这丫鬟，不够忠贞啊！
徐幕无语的看了一眼分分钟将程夕和出卖了的胆小丫鬟，心里窃笑不止，鄙夷更多。
看来程夕和的人缘是不怎么好，手下这么多也没一个忠心的，既然你收揽不了，那这些人可就都归我了啊！
“小姐还吩咐什么了？”
“小姐说……她说你是新来的书童，但是这次和以前不一样，得慢慢玩，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把你玩儿残……”
那小丫鬟说着说着就开始哭了，抽抽噎噎道：“徐公子你不要难为我们好不好，这都是小姐的主意啊……”
徐幕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些可怜的小丫鬟，她们应该是程府中地位最低下的，平日里脏活累活都她们做了，却依然得受着程夕和的压迫，而自己还在这里没心没肺逗弄她们，是不是有点不地道了呀？
不，我已经很地道了！
刚刚有那么一丝善心，徐幕立刻懊恼的摇了摇头，既然是做坏人，怎么能心软呢？
他的确是想装个坏人给那些丫鬟们看，奈何实在受不了接二连三的哭声，只得拧着眉毛道：“唉，莫哭莫哭，我知道这都是小姐指使的，怪不得你们……还有，我也不是什么徐公子，而是和你们一样，既然都是做下人的，咱们就应该相互帮衬才是，改日见了其他兄弟姐妹，你们也都说道着，我这里你们可以随便来做客，知道了么？”
“徐公子……哦不，九哥，你，你真的不为难我们？”
“我有什么理由为难你们？”徐幕笑着反问了一句，心里也越发的可怜起这些小丫鬟来，摆了摆手道：“你们赶紧下去歇息吧！”
“谢谢九哥，九哥你真是个好人！”那些丫鬟闻言顿时神色一松，偷偷打量他几眼后脸上竟然都不约而同的泛起了红晕，徐幕纳闷道：“你们还不走？我这里可没多余的床位啊！”
“哦哦哦，九哥你赶紧歇着，明日的早餐我们一定来叫你，我们先走了啊。”
“慢！”
“……呜呜……我就说你不是什么好人……”
听得此生喝止，有个小丫鬟立刻哭出了声，徐幕万分无语的拍了拍额头，问：“方才你们唱的那小调叫什么？谁唱的？谁写的？”
“我……是我……我唱的……”人群中颤颤巍巍的走出一个小丫鬟，看徐幕无动于衷的盯着自己，又连忙道：“那首歌叫青郎负，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不过最近大街上随处都可以听到的……”
“哦……”徐幕默默的点了点头，小丫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腾挪着脚步已经准备走了，一干同伴皆小心翼翼的准备开溜，不防徐幕再次大喝一声：“慢！”
“……九哥你到底要怎样嘛，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呀……还让不让人家走了！”
终于有个别丫鬟忍不住了，忿忿的瞥了徐幕两眼，全部的都是苦瓜脸。
“呃……明日的早餐我就不去吃了——”徐幕尴尬的笑了笑，不料他话还没说完，几个小丫鬟便同声应道：“哎！九哥你就好好歇息吧，我们一定给你送过来！”
哈哈！果然够机灵！徐幕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转身进房歇息而去。要说这一晚上还真折腾的够呛，却也不算浪费，最起码还认识了这群机灵的小丫鬟，而且看样子那些丫鬟对自己还是颇有些好感的。
这些人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可以让他在程府的生活更加方便一些，包括在大门前结交的看门二人组，仅是三言两语就能卖个好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一夜好睡，次日清晨果然如昨夜所说，徐幕还迷迷糊糊做梦着呢，就听见门外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声，片刻之后又归于宁静，抬起眼皮一看，窗台上端端正正的放了一个食盒，看的他一阵心塞：这帮孩子们还是不懂事啊，也不知道给我拿进来！
然而当他走到窗户边准备用餐时，才见院子里居然站着二十多个个丫鬟，像是要开妇女联合会一般，手舞足蹈的进行着动作的交流，还都好奇的向他张望着，在与他目光碰撞之后又无一不是面红耳赤的地下了头。
“嗨！妹妹们好啊，都吃过了没？”他下意识的打了声招呼，那些小丫鬟顿时又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一时间，本该清静的早晨变的十分热闹。
“九哥，我们吃过了，你赶紧吃吧！”
有个大胆一点的主动开了口，徐幕一眼便认出昨夜的人中就有那小姑娘，想来也是这群丫头把自己的话当做真言对待了，所以才招来这么多同伴。
这别开生面的见面会倒是方便了自己，也省下一个个的去认识她们，只不过这些丫头是不是太缺心眼了？这么大清早的看着我吃饭，你们不累么？
徐幕郁结的想了想，清了嗓子正准备开口却发现实在没什么好说的，索性直接打开了饭盒，自己拿好了一份之后直接把其余的又推了过去——这些丫头太心实了一些，整这么大一桶过来，我看着就那么像个饭桶么？
也不管丫头们懂不懂自己的意思，反正徐幕该让的也让过了，自己一个人蹲院子里大吃特吃起来，只是没想到他的吃法又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就是你们说的九哥么？果然是与众不同了些，长得这么白净，可行事作风却实在的很，当真是奇特啊！”
“有什么奇特的呀，九哥这叫不拘小节，要是都像咱们少爷那般文绉绉的吃饭，看着是好看，可吃进肚子里的却都是凉的，到头来受罪的还是自己。”
“对对对！我觉得也是……”
饶是徐幕胆大脸皮厚，也经不住丫鬟们像围观珍稀动物一般看着他，更何况还是在窃窃私语的讨论着呢。
“你们没事干么？按理说程府的活应该不轻松啊？”他嘴里嚼着饭菜含糊不清道。
“嘻嘻……这就不用九哥你操心了，姐妹们都是事先忙过了才来这里看你的。”
“……”
果然好“心机”！
徐幕情真意切的对这些丫鬟们的用心表示了一个大写的“服”。
丫鬟们的盛情让他有点受宠若惊，可他这初来乍到的连个见面礼也没，自己想想都有些尴尬，便哈哈大笑道：“今番头一次见到姐妹们，我也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们，就讲个笑话吧！”
“你说你说，我们听着呢！”
见他一点都不像普通小家厮一般拘谨，丫鬟们顿时又七嘴八舌起来，纷纷瞪大眼睛看向了他，他倒是不紧张，眼珠一转，嘻嘻笑道：“太阳和小草是好朋友，可奈何隔着太远，好久不见想念的很，于是有一天小草便给太阳写了一封信，你们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丫鬟们一听纷纷摇头，他眨了眨眼道：“小草说‘日，好久不见，我想你了’……”
他话一出口，小姑娘们顿时面红耳赤起来，然而他非但不罢手，继续坏笑着问：“那你们知道太阳是怎么回信的么？太阳说‘草，我也想你了’，怎么样，好笑么？”
“……”
“九哥……你，你太……”
“好羞羞哦……”
这一个笑话说的众人尴尬无比，场面似冷却热，都是些****的小丫鬟，哪能受得了这露骨又粗俗的笑话？
可徐幕却半点也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妥——在他所知道的段子里边，这个应该是最素的一个了。
丫鬟中有个别已经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悄悄的挤出人群要走，徐幕也没拦着，可不消片刻又看见她哆哆嗦嗦的回来了，徐幕不解，抬头一看，本来哄挤的人群霎时让开一条道，外面来了一个又黑又矮的胖男人。
看见胖男人背着手走来，院子里立刻安静下来。徐幕不认识他人，看他穿的还算不错，以为这就是传说中的程侯爷，起身下意识的便要上前抱拳，这时一个小丫鬟悄悄附在耳边对他说：“九哥，这是程管家，很不好惹的。”
哦，原来是个管家啊，有什么不好惹的？
有时候事情的发展的确是非人力所能及的，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这一个小小的挂职书童门前竟然能这么热闹——虽然看那程管家的面相绝对来意不善。
管家面无表情的向徐幕走来，身后的那俩跟班更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眼睛都快要翻上天上去了。
小丫鬟都唯唯诺诺的低着头不敢说话，徐幕心想她们肯定平日里被这胖子刁难多了，而这胖子今日的来意也无非就是自己没有“孝敬”他，想按照惯例来刁难刁难自己了。
也罢，今日承了你们的盛情，就让我来做这个出头鸟吧！
“你就是新来的徐九？”看见徐幕站在原地不多也不闪，程管家径直走到他面前瞪起了眼。
“呵呵，正是在下！”徐幕懒懒的冲他行了一礼，特意的加重了“呵呵”两个字，低头看着那连他腰都够不到的矮子，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管家厉声喝问，徐幕笑着耸了耸肩，淡淡的回了一句：“你好像没什么资本能让我不要笑。”
“大胆！”听他这么一说，那俩小跟班顿时就不干了，脾气好像比程管家都大似得，“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对程管家说话！”
徐幕眼皮也不抬，云淡风轻道：“我不算什么东西，可我能让你马上就躺在地上说话你信不信？”
他本打算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调侃几下就算了，没想到这俩狗腿子倒是先瞪起眼睛来，瞪眼就瞪眼，老子还怕你不成？
旁边的一群小丫鬟一听他这口气顿时又哄闹开来，要么关心，要么担心，还有要他小心的。
狗腿子闻言便要怒火冲天的扑上来，被那管家悄然拦下，独自抬头盯着徐幕道：“你是唯一一个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下人，知道是什么后果么？”
徐幕抿唇一笑，本是不想和他废话，没想到看在他眼里却是自己服软了，五短身材的你嘴里说出这么中二的话，这逼装的我给十一分，就是要你骄傲……
“虽然你是小姐的人，但是本管家告诉你，不管你是谁都得对我客客气气的，上一个敢和我这么说话的人已经不在程府了，不过看在——”
“程管家想说的是看在我刚才服软的面子上不打算和我深究了吧？”徐幕笑着打断了程管家的话，大大方方的摆了摆手道：“不用程管家体谅，你要怎么刁难我直接来就是了……诶？不用这么急着对我瞪眼，我也告诉程管家一件事，就算我是第一个敢对你这么说话的人，但是你并不是我唯一一个敢这么对着说话的人，以前有一个人总喜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后来——”
后来怎么了？难道是九哥你把他杀了？哎呀你倒是快说呀！一众丫鬟听他说到这里顿住了，急得直跺脚。
很明显，虽然他进府不足一天，但已是人心所向。
“后来，我就和他成为了好朋友，我还给他每年都送钱呢。”
徐幕不疾不徐的说完了后半句话，院子里众人大有就地晕倒之势，九哥，你是在逗我么？你是小姐请来逗我的么？
程管家的两个帮佣几乎笑的满地打滚，程管家似乎是想笑又怕失了威风，黑着脸瞥了徐幕几眼，眼神满是戏谑。
正是此时，又听徐幕慢吞吞道：我说的送礼，是指每年给他——烧！冥！纸！他的坟头草都快比程管家你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