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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求学去

“第三点呢?”

“一个人去。”

“那式仪么?我让式仪跟着你么?”

“我可不喜欢小丫头。你可以找一个人家安顿她。那些门派人多眼杂,带着她会有很多不方便。我也怕你们说话,被旁的人听去风声的。”一个是关于申有赖的,一个是关于学武目的的。

“不要。我要跟着哥哥。”

“你最好不要。武人的生活不是一个小女孩能够忍受的。我虽不喜欢小丫头,不过盟主大人倒是很有爱好。”

“什么爱好?”

“几年前,有一个二十岁不到的泰山剑客向白曾青挑战,结果死了。那青年的妹妹,便被盟主给收养了。至今留在身边。现在也不过十三四岁。”

“听你口气,那人应该不是白曾青杀的咯?”

穆公任不知道妹妹为何这样问。

申有赖摇摇头,“我不清楚。但我觉得应该不是。”他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这丫头总是关注在别人不想说的地方。

“那姐……那人,留在他身边,是要报仇呢?”

“我不知道。”

“练武之人,就要打打杀杀么?”式仪问道。

“否则习武做什么。”穆公任反问道。“世上总有些人,是不可理喻的。他们只认识拳头。”

这个人就是你啊。申有赖没有说出口。他知道,穆公任在为自己的无能而接受惩罚。

“但那又怎样?”式仪不懂,“你不也收留了我?”

申有赖突然一愣,发现这倒也是,自己竟然会变得和自己最讨厌的对手那样留情。

“那他是个坏蛋了?”穆公任问道。

“哈哈。这我就不清楚了。听说是那个女孩是自愿留下来的。怎样,如果他是坏蛋,你就不去找他学武了么?”

“我只是学他武功而已。”

“你爹清楚,而你不清楚。真正的武功,是求诸己,而非求诸人的。它不是要战胜别人,也不是超越自己。不是超越极限,而是模糊界限的。”这就是白曾青能够胜过自己的原因。自己囿于自己的圈子,只想让自己更强,而他能够博采众家之长以补己之短。

这话让式仪记起了《伪玄经》当中的一句话:用心清明者,出手必模棱。

有心,便无差别。有仪无式。

“它是切磋琢磨,导人向善的。不是‘善良’的那个‘善’,而是‘完善’的‘善’。要胜过别人,你可以针对每一个人,让自己变强。就像你力有不逮就来学功夫,但难保不被别人针对,材质、策略、帮手……总有你不及的地方。武功并非全部。所谓常胜之法,就是自我完善。不再害怕失败的时候,便不再失败了。但我还是要劝你,武功有优劣之别却不分善恶,所以你的心,不要变坏了。”

“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阴阳道收徒,很少收学富五车的,但也绝不收不能识文断字的。就算收了,也会花费很多时间教他们识字。

“没关系,你还有大半辈子,还有很多赌注,来弄明白这一点。你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他又转了话题,“谁能告诉我,什么样的路,最难走?”

“没有走过的路,最难走。”穆公任回答。

“不愿走的路,最难走。”式仪回答。

求诸己,求诸己,自然是审视自我的回头路最难走。

申有赖挥挥手,让他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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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告别了申有赖,上路了。

在这里住了半年,式仪已经把申有赖当做家人,当做爷爷了。离开了,总有些不舍。几步一回头,老头却早已经转入洞内不见身影了。

“等以后练好了功夫,我还会找他比试比试的。”穆公任对妹妹说。

现在已经深秋,一过下午,纵有太阳,山里还是凉下来。

天冷了。水也冷了。过那条河,自然不会趟过去,河里有木桩,但还是湿的,怕滑。两人从河边两棵大树的枝藤构筑的木桥上爬过。

他们发现,老头似乎就在报守山崖上练功。

申有赖给了他们一锭白银,还有九块小碎银子。他们在村子里,换了两块碎银,兑了三百多枚铜钱。顺便去买几个包子。

是那个寡妇的摊子。

式仪又买了一把伞。老板娘说那伞糊的不好,不值那个价,又退回了两文钱。但如果当时他还价,那老板娘绝不退步。

伞是式仪买的。

穆公任是吃过没钱的苦,当初赶到这里来的一路上,没少挨饿。后来是申有赖每每在前面吃过,总会让老板另外准备两份粗茶淡饭。也因为这样,穆公任才能够跟上老头的步伐,才不至于丢失了他的踪迹。

现在想想,老头本可以甩掉自己的。

所以,他不会胡乱用钱。他要节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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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刚转身,碰到两个人。一个是王羊,一个是虎子。

“你们是要走了么?”王羊问道。

“是。”

他们只是问你要回去了么?从村里回到申有赖那里去。

“有空来玩啊。”虎子对这两人有好感。毕竟都是进过山的人。

穆公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但是式仪已经答应了。“好。”

接着,他二人便跑开了。

式仪曾对王羊看着虎子入山而不能阻止,表示不满。看到现在他们又重新和好如初,也很高兴。

当兄妹两人重新走到通往樊南山的那座悬索桥时,不由得又看了一眼。

“既然是个危险地方,他们为何还留着这座桥呢?”式仪弄不明白。

“谁知道呢。”

式仪看了看周围没人,对哥哥说,“你拿刀出来,把它砍了吧。”

穆公任过了好一会,才说,“要断这座桥,村子里的人早就断了。毁掉它总比修建它容易。别多事了,我们走吧。”天已经晚了,他们才刚出村子。

式仪觉得,哥哥说的有道理。他很少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

“哥,你说是谁建的这座桥啊?”

穆公任摇摇头。

这座桥,不是让人进山的,而是让误入山里的人能够出来。

下一个小镇还有二三十里。不加快脚步只怕是没办法赶到投宿的。上次他们和老头外出时候,曾路过的。

老头身上的银子,就是那时候弄来的。以他的身手,那些酷爱武学的人,得他指点,自然会奉上金银。不过,他另有他途。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得来的。

银子放在公任身上,他怕妹妹又弄掉了。确定钱袋还在身上,他算是放心了。

“式仪,我们跑几步吧,你来追我。”他卸下了妹妹身上的包裹,全都背在了自己身上,然后提足开跑。

没跑几步,式仪便跑不动了。

妹妹的脚步很轻,和自己一样。那种轻盈的步伐很省力,她只是心脏受不了。跑不了多少路,心脏就像被掐住了、萎缩了一样。她不得不用手捂住胸口。

娘说过,妹妹的身体,长大了就没事了。可是他觉得,有些地方,就需要磨练,否则永远都不可能成长。

他不等式仪,只管在前面跑。式仪只好在后面追。

“哥,你等等我。”

“想要赶上来,就追上来啊。”穆公任在前面,脚步很轻,胸口还很舒缓。根本没有用劲。

“哥,你还记得我们一起追老爷爷吗……”

“对啊,那你来追我啊。”

“穆公任,你这个大混蛋。”式仪跑不动了,蹲下来,但不是休息。因为他,并不等自己。

她拾起了一个石头,砸过去。只是她的力气太小了。小得对不起自己的年纪,甚至对不起自己的个头。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很清楚自己,有时候却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清楚自己。拿着弹弓的时候,瞄准了她知道能够打中;举起石头的时候,她认为自己一定可以砸中却有心无力。

练武,就能认清自己么?老爷爷能够用碗兜住石头,可自己却用石头砸碎了碗。对,就该让老爷爷来教训他。

她的思维总是那样跳跃。等到注意的时候,才发现哥哥早已经消失。

他只是想要训练训练妹妹,等到他放下包裹驻足休息的时候,式仪还远远在后面看不到影子。

都怪小时候爹娘太宠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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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我被人拐走吗?”与其说是气喘吁吁,不如说是气愤不平。

“这一路上不是都没人嘛。”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过去有多讨厌老爷爷,我刚才就有多讨厌你。”式仪眼睛红肿着,是哭过了。他分明听到了,只是不理她。因为她实在是喜欢撒娇。而最该担忧的坏人,是不会在乎你撒娇的。

“我只是想要锻炼一下你。臭老头只是不想我们跟着他。这不同。”

“我以为你丢下我了。”她以为,哥哥根本就没准备带她走的,只想着出了村子赶快逃走,把她留在路上,走投无路,还只能回到老头那里去。所以在她看来,没有区别。

申有赖如果真的铁了心要甩掉他们,他们是不可能跟得上的。

“好了,我不会丢下你的。我错了,原谅哥哥,好不好?”

“嗯。那你背我。”

“不行,自己走。我牵着你。”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娘鼓励妹妹走路的情景。自己总会在前面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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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镇子上,天都已经暗了。他们找了一家旅店落脚。伙计很不满,说已经没有饭菜了。不过这更好。包裹里还有几个包子呢。

他要了一盆热水,洗过脸后,两人一起泡脚。你踩我的脚,我踩你的脚。只不过一个是要闹着玩,一个只是想让妹妹好好泡泡脚。

他记起之前从家里追着申有赖的那一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舒服。但那时候的自己,内心从来没有动摇,一直瞄着视野尽头的那个身影,紧紧跟着。可是现在,他要去找一个据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但是前路如何,都是未知。他虽然没有迷茫过,但是还是有些担忧。

洗完脚,那包子早已冷了。也只能将就着吃了。平日里,式仪总是喜欢吃馅的,这次因为是冷的,倒也没有来扣哥哥肉馅。

“你说那老头怎么老是吃着肉包子啊?赶路还是馒头比较实在。”

“老爷爷就是喜欢吃馒头的。他吃包子,从来不吃馅的。”

“那不是你非要向人家要么?”

“才不是呢。是你没注意。他一直都不吃馅的。我是看着浪费。”

“巧舌如簧。那你怎么来抢我的?”

式仪不再说话,她想起了那时候。爹娘还在的时候。有时候爹从外头回来,会买一些馒头包子,娘便会放到锅盖上蒸热。那时候,爹总会把肉馅给自己吃的。

“好了,我是开玩笑的。以后还给你吃。”

“哥,你看。”躺在床上,式仪掏出了两个草人。

“怎么还带着?”穆公任记得很清楚,她把那两个草人留在了洞里,虽然没有告诉申有赖,但他总会发现的。

所以这两个,一定是现做的。

式仪不说话,只是笑。

“又要来么?”

“怎么,你怕了?”

“谁怕谁啊,输了你别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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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日,他们到了湘阴地界。这里水系发达,舟多于车。一早赶路,日上三竿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较大的城里。城有着古老坚实的城墙。城门上面还有两个大字“罗城”。

这境内,有两条河,汨水、罗水,所以两水汇合之后,又称作汨罗江。是大诗人屈原的自沉之地。不过这些,穆公任可不关心。他不是来观光游玩的。

门口有两个守卫,穆公任早已把断刀给收好了,他们也没有盘查。

这是城市,不是集市。但也有集市。所以来来往往的人,除了赶集的,还有很多城市的人。他们和村子里的人不同,做工的木工泥工铁匠篾匠……坐贾的卖布匹陶瓷古玩珠宝……还有那些朱门大家,有些是祖上荫庇,有些则是地主,只是收收租便足够过活。家门严的,还会送入书院读书,另外的纨绔子弟,平日里则游手好闲,少不了欺压平头百姓招惹良家妇女。

穆公任看到这样的人就有气,如果自己有申有赖的本事,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他小时候听爹说起过,整个帝国有将近两千个县,他想从东打到西,从南打到北,打得这群人屁滚尿流地滚到爹娘的裤裆里。

但是现在,他只能躲着。

“老板,这个桃子怎么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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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说三文一斤,穆公任觉得也不算贵。“给我来一斤吧。”

“一斤才几个呢。”老头一斤挑了几个大红的桃子。

式仪掏出那个大的,相反弄了几个小的。

“姑娘,大的好啊。”

“就要小的。”他总是听妹妹的。

他并不喜欢吃桃,但是妹妹很喜欢吃。

“我再去买两个梨。”自从种梨的老头死后,公任只要见到梨,总要买两个。因为再也没有机会去偷了。

“喂,你这桃,什么味啊。又硬又酸,没把我牙给磕下来。”一个衣着华美的男子带着几个仆人,又来招惹是非了。

那卖桃老头也是倒霉。旁的人纷纷躲开。

但是那个桃子,应该是个好桃子。式仪不相信。伸手去拿那个咬了一口被扔在了摊子上的桃子,换了一边,咬了一口。

分明很甜。

但是那几个人已经抱着十几二十个桃子,大摇大摆地走开了。

桃子是老头送的,免的惹了那群人。

他说桃子是酸的,只是找茬儿,否则也不会收下老头送的桃子。否则也不会连那口酸硬的桃子也咽下去。

穆公任回来,看到那群人离开,而妹妹竟然还站在摊子边,没有躲开,赶忙过来。

“老爷爷,他们……”

“好了。那群人啊……”老头把式仪来到身边,耳语了几句。穆公任也没能听见。

“真正的地痞是他们呢。”老头摇摇头。

对街那头,有个卖甘蔗的,不知怎么惹了那伙人,他们拿起甘蔗就去打,那人在地上打滚。又有几个人,在一个卖陶瓷碗盘的店里,乒乒哐哐的,一个接着一个当着老板的面,砸了个粉碎。

穆公任看着这群人胡作非为,火冒三丈,虽然有申有赖的劝告,虽然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但是如果这样的事情都能忍受,那么学了武功又有何用?老头不是说,心不要变坏么,如果这种事情都能忍受,那这个人的心,还能算好的么?

“年轻人,你别管。”买桃子的老人,拉着穆公任。式仪也害怕,拦着哥哥,不让他冲动。

他们还在继续施暴,买甘蔗的被打倒地上,抱着头曲着身;而那个卖杯碗盘碟的老板,无奈地看着家里的东西被砸得稀烂。

“走吧。”穆公任带着式仪离开。

她也不忍心看着这样的场景,但是离开,又有些难受。

穆公任看到了买甘蔗的那人,手边便有一把甘蔗刀;他看到那老板,跪倒在地求一群混蛋住手。

软弱是一种罪,犯了罪就要接受惩罚。

转过了身,却停步了。

所以他们就该被欺凌么?这不就是自己的过去么?你真的忘记了自己的初心了?

不,我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我没有、没有不满,只是可怜他们。我无能为力。老头说的对,我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拯救别人。

他只能这样说服自己,不,他只能这样中断这场“争论”。思考并不是他的强项。

他继续背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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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离开,想要尽量避开些。已经中午了。式仪路过一个饭店,便不走了。

“又闻到了什么?”

“蘑菇炖小鸡。”

“那就进去吧。”

式仪早就等哥哥说这句话了。

“你来点吧,看你鼻子能够闻到什么。”两人坐定,伙计也迎上来。有钱便是好。

“红烧鱼,炒豆腐。”

能够闻出鱼的味道,不算难,连豆腐的味道都闻得出来,连公任也有些吃惊。

当然每个店里,都会有豆腐的。只是他们并不太清楚。

“因为我的鼻子灵啊。”

点菜前就问了,这里饭管够,不添钱。所以穆公任才这么大方,点了三盘菜。

小时候的自己并不喜欢吃米饭的。不过现在的他,倒是特别能吃了。就是因为那段吃不饱的时光,让他从来不再浪费。每一粒米饭,都吃得干干净净。

他突然想到,小时候爹就是这样教导自己的。只是那时候他不在乎。现在虽然遵从了,但是他还是讨厌父亲,他讨厌成为他爹那样的人。软弱无能的人。

式仪还是挑食,只吃好的。只吃她爱吃的。

“你说你那几只鸡,会不会被老头给吃了?”

“胡说八道。老爷爷答应帮忙照顾的。”

穆公任心说,那些鸡到现在也没有下过几个蛋,而且下了就会被吃掉,一代而亡,还不如趁着现在鲜嫩可口时候,吃了算了。

但妹妹并不这样认为。

整个一只鸡,肉已经炖烂,但筋骨还连着。她划开了鸡腿,他拿筷子来掰。鸡腿是式仪的,爪子是公任的。

他抹抹嘴,妹妹总是盯着自己,就感觉嘴巴上有饭粒一样。抹一抹,但没有。

穆公任去添饭,却发现街头又热闹了。还是那一伙纨绔子弟。

不只是一伙,而是两伙。

不是打人,而是被人追着打。

两伙人似乎闹翻了,正在街头殴斗。

他回到座位,式仪也凑到窗口去看了。

除了他们,也还有些人在两边观望。

穆公任很高兴看到这一场景。而且他发现,另外一伙人,就是那个抱人桃子的家伙。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呢。”

“你说什么呢,哥。”

“吶。”他示意窗口的打斗。

式仪还是不懂哥哥的意思。公任正看着外面,暗自高兴。也没注意妹妹的疑惑。

街上双方,十几个人,打斗正酣。街上的人纷纷躲闪,那些摆摊的也赶忙收拾,唯恐躲闪不及。只有一个煮面的,没有躲开。

不是他不想躲开,但是摊子前面有个客人,不肯走。不但不肯走,而且还不肯他走。一只手按住了摊架,他便挪不动了。

“喂,大个子,快闪开,等一下被揍了可别怪我。”是第一拨抱人家桃子的少爷羔子。

没有回答。

那客人戴着斗笠,挽着裤脚,脚上还沾满烂泥。对他们视而不见。

“别管他了,给我打。”那人抄起棍子,就朝另外一方人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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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方显然没有见过这批不要命的。平日里的横行乡里,别人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真要动起手来,只怕又是软蛋了。

也许,我可以打得过他们的。穆公任有些后悔。

说不定会伤了式仪,我可没有办法还保护她。想到这里又安慰了些。

“小爷我是王家的,你是那家的?”听口气这王家该是这里响当当的人家了。不过动不动抬身世,到倒是让穆公任很看不起。

“我是你爷爷家的。”

“小子,你别嘴硬。”

“我拳头更硬。”

双方继续打下去。

这时明明王家是处在劣势,转眼间,那一边似乎乱了阵脚。

“不好,来了帮手。”式仪说。

公任心说,那不是更好么,让他们打个两败俱伤,最好一死一伤呢。

“别怕,打死那个。”他们瞄准了那王少爷。那头的脚步虽然赶过来,似乎还是有些不及。几个打手阻拦,很快被冲开,王少爷急了,躲到了摊子一头,想要掀翻了摊位,阻止对手。

可是翻不动。

为首的两人便绕着摊位追逐,手下则相互对峙。

终于,街那头又来了十几个人,全部都手拿着棍棒砍刀。形势立刻转了。明显是有人偷偷跑掉了,去报的信。

真是够大意的。

这次轮着对手绕着摊位转了。

摆摊的早就逃到一旁了。可是那个壮汉却没有离开,依然端坐着。

姓王的早就看不惯这个自大的汉子,明知道自己是王家的人,竟然还敢在一旁捣乱阻挡,他想要掀翻摊位,还是不能。便让人去打那男子。

一个打手一棍子打过去,正好打在了那壮汉的后背。砰地一声,就像砸在了房梁一样。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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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子。你们打搅爷爷吃东西了。”那大汉生气了,转过身,将一碗热乎乎的面倒在了姓王的富家子的脸上,然后将手里的碗,朝那个手执棍棒的人的头上砸去。碗破了,脑袋也裂了。

那汉子扔了一个钱到摊子上,又捻起了一个碗。

穆公任就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身手不凡了。否则也不敢在原位停留的。他转过身来,但带着斗笠,也只能看到一下巴的络腮胡子。

又有一个人拿着棍子朝他砸来。这一次,一个粗碗直接正面盖在了他的脸上,然后爆裂。那打手虽然背对着穆公任,但也可以猜测,一定非常痛。

这人一定是一个暴烈的汉子。

但要说武功,只怕还不算多高。第一,拿棍子的人还是打到他了,第二,碗还是破了。

申老头可以拿碗接住他用力砸去的石头,而碗,毫发无伤。

虽然那个碗,马上又被好奇的妹妹用石头给敲碎了。

那汉子又投了一枚钱,再次捻起了一个粗碗。

这些人总算是知道了这人本事非同小可。但是那姓王的仗着手里的人多,并不害怕。再者平日在这个城里,何曾受过这种气。抹掉一脸的面条,还觉得烫得厉害。周围的人又都盯着他,让他更是难堪。他心头火烧,琢磨着先对付了这个汉子,然后再对付那批人。

一个碗砸伤了一条手臂,可能砸断了手腕,以至于手里的砍刀,都掉了。

“偷”桃之人,显然想要看他们两败俱伤。可是那汉子摘下了斗笠,目光森森地对着众人。“识相的,跪下来给爷爷我磕几个响头,我便放了你们。”

但是双方都没有这样做。

在他面前,已经围了三十几个人了。抱桃之人却在这时让手下撤到后头。

“给我打,打死了我兜着。”姓王的不相信这大汉一身蛮横,能够抵得过大刀片子。

也好。那汉子抄起了那张长凳。一连打伤了好几个打手。

因为少爷的命令,所以他们都围着那汉子。反倒是另外一边的人,不曾受伤。

“原来是一位英雄。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给你赔罪了。”那抱桃之人说罢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我这几个兄弟,也都无心得罪英雄的。”

接着,便带着人,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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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公任看着那汉子睥睨一切的气势,心生佩服。暗想如果自己也能这样,便好了。

转而又见那抱桃之人欺软怕硬,竟然服输认软,心里大看不上。

相反是另外一边,虽然以多欺少,但还算有点骨气。这让穆公任颠覆了之前对两帮人的看法。第一印象和看法,未必就靠得住。

汉子问,“你们呢,王少爷?”最后三个字,不乏讽刺意味。

“给老子揍。”

那汉子身体壮实,能挨得住,但是真要动手,速度虽不算很快,可气势逼人,挥舞着凳子,就好像有着千斤之力,对手便是拿着木棍大刀,也近他不得,相反被刮着了,纵然不破了口子,也热辣辣的疼。

骨气的后果就是伤筋动骨,骨折。

但是也活该,穆公任倒也没有同情他们。只是更看不起另外一帮人而已。

倒是妹妹,似乎对另外一边人,更加同情些。

但是首恶还留着。那个王少爷,只是被扭伤了两只胳膊,也只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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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一群官差跑了过来。身上哗哗的声响,还有路人的退避三舍,穆公任就猜出了来人的身份。

这群人总是事后诸葛亮,甚至为虎作伥。穆公任看到他们就讨厌。连带的,连同曾经和官府有过交往的父亲,也讨厌。

“王捕头,你来的正好。这人,你看,公然打人可有违律法吧,还望……”

“王公子,你可别胡说。李大人可是朝廷命官,这次是公务在身。莫不是你又在街上胡作非为了吧。”

“好了,我让你们准备好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那汉子打住了来人,他不想深究。

“大人,我们已经全力去做了,可这十里长的……”

见到那人竟然也是朝廷命官,穆公任对他的佩服之情,便减了两分。但是在他眼里,这个李大人,倒也算个英雄。可竟然是朝廷的人,倒也可惜。

穆公任撇过头,只顾着自己吃饭。他已经吃了五碗了。他习惯了在有吃的时候吃到撑,以便在没有吃的时候能够忍住。

赶路的时候,一天,他可以只吃一顿。甚至两天一顿。

但必须足够饱。

就在这时,又有两个官差跑到了这家客栈里来。接着五个精壮的汉子,便同他们一同出了门。穆公任也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五个汉子,个头虽然不高,但比常人却更精神。皮肤黝黑,其中两个,在这种天气,还穿着短袖。脚步到没什么特别,但是身子却格外灵活柔顺。应该是有些本事的人。也不像是犯人,也不会是贵客。

“我们去看看吧。”式仪坐不住了。

“忘了老头说的话了么?不要太好奇了。”穆公任只是看着桌上的饭菜,还没有吃完。

吃着吃着,但是有些不太对头,街上也有些人涌到了一旁,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穆公任虽然好奇,可是依然继续扒饭。

“你知道他们去做什么吗?”

穆公任不理会。

“他们是去抓鱼。”

穆公任才不会相信呢。

“而且不是一般的鱼,是水怪。”

穆公任知道,妹妹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而且我还知道是哪里。是洞庭湖里。”

不回答。

“你刚才没有听那人说,要一张十里长的渔网吗。”

“我去盛碗饭来。”穆公任已经吃饱了,只是不想浪费桌上的一点菜。

“那几个人都是擅长潜水的。都是他们招募的。”

好像也有点道理。但依然不说话。

吃饭时候不说话也是他爹教他的,因为说话,就容易喷饭。

“你说公家到底要做什么?”

“出去看看吧。”

式仪早就等哥哥说这句话了。

“等一下。”他把鸡汤倒一碗在妹妹碗里,剩下的,自己都喝了。

她也喝完,在前头拉着哥哥,付了钱,拿好行李他才起身。出门的时候,穆公任看到别人桌上明明就有一道豆腐的,所以式仪根本就不用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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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府门前,已经围了很多人。这时候,倒也没有“肃静”、“回避”的警示了。毕竟这样的事情,便是官府也没能遇到过几次,他们何曾不是很感兴趣呢。

式仪虽然爱热闹,可是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的,那会让她不舒服。贪玩却无法忍受喧闹。现在的穆公任,也不喜欢热闹。别人的热闹只会让他感到更加孤独。

那些人都围在门口,他们想要探头进去看,虽然没有人出来阻挡,可也看不清楚。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但好像也没几个能够说个彻底的。

再者他也不想问别人。不想和外人说话。

他看到院子外面有一棵大树,便爬到树上,这才看清楚了院子里的情形。

树下的式仪有些着急了,她不会爬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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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周围,有一些同样好奇的衙役官差。县令也在,只是远远地坐在里面。他的官职,应该比来人更高,而且上了年纪。但是对来人倒也颇为礼让。并不打扰他。

看样子,他应该是个特使,或者是执行特殊任务的人。任务的等级很高。

正中间,站了三十多个男子,如果妹妹所说不假,应该都是熟识水性的。但洞庭湖畔,熟识水性之人何其之多,竟然还要到周边来搜罗人手。

接着,从院子里拖出了重重的渔网。一共五捆,不知道展开究竟有多长,但是每一捆,应该都有百来斤,那编织的丝线,都是麻绳,拇指粗细,所以网口也就可想而知了。如果不是捕野兽和人,而只是捕鱼的话,那鱼可得有些个头了。

式仪得意地看着哥哥,好像在说,怎么样,我说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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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那络腮胡子大汉和众人简单解释了一遍。说这次行动是去湖里捕鱼,可能会有危险。生死各安天命。签了契约,便可以领取一锭十两的银子……

这么大的元宝倒还真少见。

若是平日,穆公任必定会上前去打探了。他喜欢这种刺激,喜欢冒险。也喜欢热闹。可是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少人纷纷上前,穆公任看着那些人签了名字,或者按了指印,然后得到了那锭银子。

只是还有五个人,看着那锭银子,放弃了。无功不受禄,厚禄必重功,这次只怕危险异常。他们还是谨慎为好。有两个人的家人,便在门口。这是他们家人希望看到的。

这一次,穆公任没有看不起他们。

这和他从小的性格,是很不相符的。

有人放弃,这多少让当地官府有些难堪。知县要出来说话,可是壮汉提出,还有些时间,他还要去另外一个县,他们可以再招募几个人手。县令同意了。

那一头已经开始张罗,门口就好多人,但只有三个人想要试试,其中一个被老爹喝止,一个被妻子劝回。壮汉也并不生气。

另外几个衙役,带着文书,锣鼓,出了府门,到街上去了。但知县也知道有些困难,这里的人,就只有十个左右是城里的人。他们的家人就在门口张望。

壮汉对众人说,告诉他们可以先回家安顿好,三天后,到湖边集结。这些人手便各自回去了。

穆公任听爹说起过,说有个皇帝,忘记是哪朝的了,巡视死囚,这些人马上就要执行死刑了,他放他们回去视探亲人,第二年,他们都信守承诺的回来了。回来受死。

他不懂。倒也有些佩服这些人了,官府的也好,这些汉子也好。

但式仪明白。

因为他的眼力好,式仪的更好。只要光线柔和,她就可以看得很细微。那张生死状上,大概写着那些人的户籍和名字,他们只需要对照着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就可以,如果实在不能写字,按个指印也可以。四十三个人,去掉五个,还有三十八人。

户籍在,亲属关系就在,怎么逃?何况回来,也未必就是死路一条。第三点,他们如果能够成功,还能有更多的报酬。

经妹妹这么一说,也没什么了。穆公任只是奇怪,自己怎么漏了第三点。他根本就没有听到,说事成之后还有一半的赏赐。

壮汉辞别知县,带着衙役,押着六车工具,上路了。

其中五车是特制的渔网,第六车是巨大的弓弩和一丈长的长箭。

她以前听爹说起过海中射杀鲛鱼的故事,想不到竟然会真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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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好事之人,也跟在了那群人的后面。其中不乏孩子。有些被爹娘拉住了,还大哭个不停。

两人下了树,周围的人,见这群人走了,便纷纷散去各自议论。其中还包括几个刚放弃了的人手。他们自然地更清楚。兄妹俩远远跟着,这才听说了过程。

是这两三年才开始的。洞庭湖里,听说有食人水怪。每年都有很多人死在里面,幸运的能够捞起来,也没有全尸了。甚至无法辨认。附近的渔民都不敢下水,便是商船过往,水手补给都不容易凑足。船体不够大的话,根本没有人愿意上码头的。

听说有时候,雨中雾里的,还能够看到水怪出来。有说很大的,和舟子一般大小,小的也说一丈左右。如果是以前,穆公任或许不相信,但是现在他并不怀疑有这种可能。小山那样的熊和猩猩都看过了。和他一样的人还很多。

这便引起了一些好事好奇之人。其中也包括名门权贵。

有个王爷,便与三五好友,携妻带子,出来游玩。结果,出了事。

但具体是什么事情,他们或许不知道,或者是不敢说,总之出事之后,便想办法奏明了朝廷,拨下了专款来整治。于是从周边调集人手船只,制作渔网,等待秋末,水位下降时候,来揪出这杀人凶手。

能杀人的,也不只是人而已。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已经是秋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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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跟在那群人身后,听着他们的议论。

但是议论也结束了。他们突然不说话,跑掉了。

前面似乎发生了什么情况。

是那批人,壮汉带着衙役,押送着捕鱼工具行进着。但这队伍停了下来。

穆公任冲上前去,发现队伍被人拦了下来。

是乞丐。他们拦住了壮汉。

很明显,他们是听了锣鼓声,出来应征的。但是衙役一看他们衣着破烂,就猜想到他们不过是来骗银子的,所以根本不认为他们合格。他们没办法只好拦住了那个大汉。

事实和穆公任猜想的差不多。只有一点,他猜错了:想要应征的,只有一个人,另外的人,则是拦他的。

“大人,别听他的,他根本不会水。”周围几个乞丐来拆台。

这几个人……

汉子笑了笑,从腰里拿出了一块银子,差不多有一两多,送到那人手里。“我们可不需要帮倒忙的。”

“谁说我会帮倒忙?”他拽着银子,想要用力掷出去,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将它用力拍在了车上。“我不会水,可是我力气大,能够张开这张弓。”

连穆公任都怀疑,那人的身材甚至不如自己壮实,真的能够张开么?真正的强弓硬弩,根本不是这样用的。九岁那年,他见过那些村民准备对付灰熊的大弓。

“哦,是么?”壮汉来了兴趣。但是这张弓,正常人是不可能张开的,不只因为它够硬,还因为它够大。就是自己张开双臂,也没办法满弓。

旁边正好有一个茶亭。壮汉让两茶客挪了位置,要和那个年轻人比试腕力。

看着两人比试腕力,周围的人起哄,其实穆公任也想要去尝试的。如果还是从前,他一定要去尝试。

因为那时候的穆公任,还没有那么讨厌官府,讨厌官差。

“两天后,你到湖边集结吧。我叫李三。”汉子给了他一锭元宝,然后催人上路。在马背上,他还回头看了看那几个乞丐。“你们放心,还不至于那么危险。”

这一次,甚至连这些乞丐的名字都没有问,也没有画押、或者让他们去官府签下生死状。

那元宝并不是那个李大人随身携带的,只要一份手谕,当地官府就要掏钱。所以他根本不在意。

“走,我们先去吃一顿。”那合格的乞丐对同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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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们离开了,人散去了。只剩下兄妹俩。

“哥,是不是觉得有些眼熟?”

“我可不是这样的。”穆公任以为妹妹是在说那人很像自己。

“不是说你。你不觉得之前见过他们么?”

听妹妹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眼熟。他之前就这么觉得了。

那个壮汉也是一样。

“他们就是那些拿人桃子的家伙啦。”式仪拉低哥哥,凑在耳边说道。

穆公任不相信,一群公子哥,何必为了诈骗一锭银子而如此折腾?纵然是为了让壮汉出丑,报复他,但这手段着实不高明。

路人分明都在称赞那个李三的。比试腕力,也是李三赢了。

“你没听见那人的声音么?”

穆公任还真的只注意他们的衣服打扮去了,声音步态什么的,真的没有注意。看着刚才的场景,回想刚才的发生,那个劝阻的人,好像就是那个抱人桃子的人。

“但是为什么呢?”他想不明白。

“穷人,当然是弄钱咯。”

“穷人?他们不是有钱人么?”看他们之前的打扮。

“哥,你来。”式仪不想让旁的人知道了,就像卖桃的老人不想泄露一样。

这些人根本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聚在一起,弄了些富贵的衣服,装作有钱人,这样便可以免费吃喝了。而且给人打抱不平,也不用担心遭到报复。因为谁都是欺软怕硬。如果认为他有背景靠山,便不敢欺压到他头上去。这是卖桃老人告诉她的。

所以给他们一点桃子,老人家也乐意。他们曾经帮着老头打跑了其他的恶霸,收取的保护费却很低。都是些偶尔卖不出去的桃子。他们也听闻了王少爷的作为,赶过来和他们打架。

原来是这样。穆公任不敢相信。

“他们还是很聪明的呢。”

但是穆公任还是对他们,尤其是那个为首者,向李三叩头认罪感到不屑。

“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呢。”

“好了。”穆公任阻止了妹妹。

那群人也已从酒店里出来。这么短的时间,是不可能够他们胡吃海喝的。

他们提了四个食盒出来。

显然还有同伴,并没有同在。

不在的原因,应该是不能走动了。

生了病,受了伤?或者不能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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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公任虽然对这些人好奇,可是他不想惹事。

“他们就住在我们进城时候看到的那个古宅里。”

那个古宅?倒是有些阴森森的。那个古宅坐落在山脚深处,离道路有些远。那里常阴,树叶,可能是光线的原因,都是深色的,深得发黑。还有乌鸦鸣叫。也许是杜鹃。

整个屋子的风格,也是他所仅见。屋子很大,至少有三层。

不过纵然再好奇,他也不会去查看的。

他也不知道妹妹是怎么知道的。不过这比当初已经正常多了。他还记得,妹妹能够搜索到那群劫匪的住处。只凭着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原因:直觉。

所以当初村子里的玩伴,觉得妹妹奇怪,也并非毫无道理。

也许是爹娘在天之灵,指引妹妹找到了这群人吧。

而他,则不需要指引。他就是他,他要走他自己的路。

“我看到他们从那里出来的。你看。”他们离开的方向,正是那个方向。“你说他们会去么?”

穆公任不知道妹妹说的是什么。他真的不明白这个妹妹,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们会去湖边吗?”

“我不知道。”其实他也不想回答。那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是你,收了钱,会去吗?”她又问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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