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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汉王熙兵败遭擒

这个南天定,非是别人,乃是西周名将南宫适之后。祖上帮武王伐纣有功,裂土封王,划地于汝南、河东等地。虽历经千年,但是南姓较独特,因而留传下来。后来又出了不少杰出英雄将才。南家男儿多有才华,文有安邦之策,武有定国之勇。南安定出身将门之后,自小习练武功,马上步下,远射近攻,或枪或棒,刀斧剑戟,十八般兵器,无所不精。更有一对铜锤,舞得呼呼生风,人见人怕,鬼见鬼愁。奈何这样一个人才,也不能说他就是投错了庙门,总是机遇不好罢。朱明王朝也不是没有先例,头一个以叔伐侄的故事竟梦想成真,朱老四最后事成做了帝王。这一位叔攻侄的却事败丢了脑袋,怪得了哪一个?否则,南安定和汉王又是情同手足,又是哥弟相称,如若成事,少得了他食有鱼、出有车、禄可养家?

汉王回头一看是南安定南将军,心中大喜,吩咐一句:

“贤弟拿下这昏君,便是头功。我这人向来不吃独食,功成之后,咱哥俩裂土分茅,并肩称王,必是少不了你一份的。但有一件,兄弟手重,且不可害了小基子的性命!谁让我是他的亲叔呢?”

南安定“遵命”一声,跃马举锤直取明王爷。

朝庭这边,此次平叛总提督非兵部也非刑部,就是那位后宫总管太监头儿。后宫头儿姓金名墉字万臣,在宫内的官衔叫作司礼太监,说起这司礼太监,权力可大的不得了,虽说是个管机关后勤的小官儿,但是皇上却授予了他至高无尚的权力,从内政到外交,从兵部到刑部,无所不在其管辖之内。大明朝实行一长制,一切皆由皇上一个人说了算,皇上把自己的权力交给司礼太监,这司礼太监就一步登天了,说其是副皇上或是皇上助理也不为过。

说来也是,明宗用人,一贯遵循不用疑人、不用外臣的原则,总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可靠些。从打他记事那天开始,这位太监爷就侍候左右,一步都不离的,吃喝拉撒全靠他老人家或亲自料理照应或是指挥宫女太监们做这做那。他认的那几个字,看的那几本书也是人家手把手教的,凭良心说,老太监比他的亲爹还亲。此样的人不用,还用何人?

太监头儿虽然不懂军事,但是打架人多占优的道理还是清楚的。汉王拥兵十万造反,他一下子就集结了全国五十万精锐部队,这还不算各地的勤王兵。杂七杂八,凑起来差不多有八十三万之众,当年曹孟德赤壁之战,曾冒称八十三万,其实是虚的。他手下这八十三万,货真价实,只多不少。明王信任总管,总管自然忠心王上,道理很简单,一个是毛,一个是皮,皮都没有了,毛将焉附?

头天晚上就讲好了的,谁打头阵,谁打二阵。但是刚一摆好阵式,皇上就变卦了,他老人家竟然亲自出马(车)和他的二叔当场对质、打起口水仗了。总管再不会用兵,朝中再无大将,也不至于拿皇上做先锋啊!

皇上爷儿俩互相攻讦,太监头儿不便插手,一旦言语不合打起来,那岂是好玩的?

皇上身边的近卫亲军抵挡不住,被南安定大锤放倒了几个。明王爷不是傻子,此时不撒丫子更待何时?皇上一看二叔变脸动起了真格的,那个使双锤的黑大汉又连杀了他几员亲军护卫,他一辈子都没见过这阵式呀!好汉不吃眼前亏,好皇自然更不能受眼前罪了。这时也顾不得体面不体面了,挥挥手气急败坏地令驭手调转车头,忙忙然如漏网之鱼,急匆匆似丧家之犬,一顿猛跑,刚要离开险地。

南安定看明帝要溜,撇开禁军护卫,驱马紧追,看看切近,伸手从怀里摸了一样东西,飞指一弹,一颗石子嵌入皇上后脑勺里,立时鲜血飞溅,皇上负痛,杀猪也似地大吼不止。驾辕的马匹被这吼声着了惊,没命地狂奔而去。跑不多远便掀翻了车子,将车上的皇上摔出了丈八开外。

众将齐出,摆人墙护住皇上,上来几个太监七手八脚将万岁爷抱头的抱头,拦腰的拦腰,有两个扽住爷的后腿,硬生生地拽下车来。。

有文武大臣眼见此状,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蜂拥上前请示后宫头儿也就是平叛总提督,纷纷议论说:

“公公,快撤兵吧,皇上受了伤又受了惊吓,事不宜迟,还是速速收兵回救皇上为好!”

“公公,再不撤兵就来不及了,贼军势大,不可硬取,不如改日再战!”

“公公,公公……”

太监头儿大怒,撇着公鸭嗓子吼道:“妈的,谁再说退,老子劈了他!你们这一群腐儒、穷酸外加窝囊废,知道啥叫用兵之道吗?洒家用的这招叫作群狼驱虎之术,只可进不可退的。听我的指挥,速速擂鼓,传令下去,全军呐喊出击,捉住汉王者封王,捉住那个黑大汉者封万户侯!其余人等,凡此次参战者,皆有封赏!”

金墉金万臣这一步棋可真走对了,如若听众文武大臣的意见,匆匆退兵,必定人慌马乱,八十万的大军呀!前队接到了退兵命令,后队还一直想稳住阵角。再往后全是圧阵的御林亲军,见大部队黑圧圧的往后撤,还以为是贪生怕死逃跑开小差的部队呢!不问青红皂白,截住再厮杀一通。前后相攻,自己打自己,汉王的队伍借机从后掩杀过来,这一场混战结局如何可想而知了。

按理说后宫头儿金老太监铺床叠被,扫地糊窗户,搞搞卫生整理一下内务那是行家里手,也是他的看家本事。让他主管军事,行兵打仗那不是开天大的玩笑吗?偏偏这一回歪打正着,成就了这位太监爷的千古名声,为大明朝宦官专权开了先河,也为日后的土木堡之战埋下伏笔。正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世界没有一种战略战术是一成不变的。金公公避己之短、扬己之长,不循常规,充分发挥人多好办事的优势,长驱直入,八十三万天兵如同水银泄地一般向叛军碾圧过去。

朱高煦虽勇,南安定虽猛,毕竟双拳难抵十八手(按人数比例),不消几个时辰,汉王攒鸡毛凑掸子,苦心经营的十万大军竟被消灭殆尽。汉王自己被生擒活捉,南将军也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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