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老板?”孙家树问。
“五百。”年长的人回答。
“什么?五百元,这铁链子得多少钱一斤啊?”孙家树看着那一堆铁链子说。
“我们这里不论斤卖,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拉倒。”年长人冷冰冰地说。
“好好好,我要,我要。”孙家树忙掏出了500元钱递了过去,现在顾不了你们多了,就是一千元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掏出来。
年长人拿起钱一张一张仔细地看了看说:“刚好,拉走吧。”
孙家树用手掂了掂,还挺沉,他一用力扛在了肩膀上,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看着孙家树走远了,年轻的笑着说说:“这个愣小子还真有劲,老哥,真有你的,今天老板不在家,这多卖的钱可够咱俩喝上一壶的。”
“今天咱们不喝酒。”年长人神秘地说。
“那咱们干什么?”年轻人不解地问。
“今天老哥让你开开荤,走,老哥领着你打鸟去。”年长的淫笑着说。
“真的,那我们现在关门。”年轻人高兴地说。
“慌什么,看你急的,先把火弄灭了。”
“好,咱们快一点。”
“桄榔”一声,大门锁上了,院子里立刻静了下来……
孙家树背着袋子一路小跑,一路上不知滑到了多少次,回到车旁时已是满头大汗,看到红军已经用千斤顶把后轮顶了起来,就等着装防滑链了。
“四弟,你的速度好快啊,快打开链子装上。”看到了孙家树,红军惊喜地说。
“我一刻也没有停,你看看怎么样?”孙家树说。
“就是这种防滑链,多少钱?”红军问。
“五百元。贵不贵?”孙家树说。
红军听完一愣,忙说:“不贵,不贵,快点装吧。”
孙家树帮着红军很快就在四个轮子上装上了防滑链,红军把轮子下军大衣抽了出来说:“如果不是这个大衣,恐怕我们就要掉进沟里了,家树,这件大衣哥要了。”
“那就送给哥哥了,现在咱们可以走了吗?”孙家树问。
“当然了,上车。”红军说。
二人爬上驾驶室,红军发动了车子,踩离合,挂档,加油,车子慢慢起步了,轮子轧着厚厚的冰雪,发出“咔咔咔”的声音,还别说,汽车不再打滑了。
汽车缓缓地行驶着,想蜗牛在爬,孙家树心里急,他问红军:“哥,能不能快点,这样的速度恐怕明天早上也到不了。”
“不能快,不能快,一是安全起见,再就是速度过快太毁轮胎,估计走不到目的地咱这几个轮子就报废了,这不是急的事,明天早上能到就已经不错了。”红军说。
两人正说着,就看见一辆车子歪在了路边,几个人跳下了车正望车兴叹。
“那就这样慢慢走吧,安全第一,只要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到就行,合同截止到明天中午十二点。”孙家树说。
“这个没问题,兄弟,你就放心吧。”红军边开车边说。
二人一路上边走边说,话题渐渐转到了村里的厂子这方面。
“咱们村的厂子都是被大队的几个干部搞坏了,看谁捞得多,看谁塞的人多,结果把一个好端端的厂子给毁了,现在把一个烂摊子扔给了你,如果不是你,这厂子就死定了。”红军说。
“也不全是他们的责任,主要还是咱们的产品技术含量低,惹得周围的几个村子一哄而上,竞争对手多了,咱们也就失去了垄断地位,在加上产品不能更新换代,出现这种结果是早晚的事。”孙家树说。
“四弟,你还真会替他们辩护,你说的垄断我不懂,但产品更新换代谈何容易啊,就是一些铁蛋子,怎么换代啊?再换不还是铁蛋子?”红军说。
“我看我们也要向镑秤这方面发展,不能只局限于木杆秤,我们供货的这家衡器厂,一台地磅的利润有一百多元,是我们铸造几百个的秤砣的利润,以我们现在的条件,只要有技术,完全也可以制造地磅。”孙家树说。
“真的?”红军有点不相信。
“明天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孙家树说。
“如果换代,那可是需要很大一笔资金啊,光设备就需要很多钱,厂子现在是个空壳,到哪里找钱呢?”红军说。
“这个不难,我们可以融资,一是可以从银行贷款,还可以搞股份制,让群众投资。”孙家树说。
“你说的银行贷款我知道,股份制我就不清楚了。”红军说。
“股份制吗?”孙家树正说着,忽然看到前面不远处狼烟滚滚,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哥,你看前面是不是失火了?”
“还真是,对,好像是汽修厂。”红军说。
“对,就是汽修厂,咱们的防滑链就是从那里买的。”孙家树说。
汽车慢慢地接近了冒烟的地点,果然是汽修厂着火了,院子里有有人正在忙着救火,看样子是油料着火了,冒着浓浓的黑烟,几个人在大火面前是一筹莫展。
“哥,咱们下去帮助他们救火吧?”孙家树说。
“咱们不是急着交货吗?现在不急了?”红军说。
“现在不是有特殊情况吗?”孙家树说。
“我问你,咱们的防滑链是不是在这里买的?”红军问。
“是啊,如果买不到,咱们恐怕还走不了哩。”孙家树说。
“帮谁也不能帮他们,你知道他们宰了你多少钱?”红军说。
“多少钱?”孙家树问。
“告诉你,五百元可以买十副防滑链,这种人你还去帮他们?”红军说。
“真的,也黑了,哥,那咱们走。”孙家树恨恨地说。
看到路上有车子经过,院子里一个人跑出来大声呼救:“同志,停停车,帮帮忙吧。”
红军一踩油门,车子加速了。
“停车。”孙家树突然说。
“停车干什么?”红军问。
“我听到里面有孩子的哭声,是不是孩子被困到火里了。”孙家树说。
红军不情愿地停住了车。孙家树拉开门就跳了下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院子,只见大火正熊熊地燃烧着,二楼一个小孩正趴在窗台上大声地哭喊,下面一对年轻的夫妇却无能为力,他们在声嘶力竭地喊着,大火已经烧到了二楼,楼梯口被大火封死了,再不采取措施,这个孩子恐怕就要葬身火海了。
来不及思考,孙家树攀着墙壁“噌噌”几下就上了二楼,连这一对年轻的夫妇也没看清他是怎么上去的,他们还以为是消防兵来了呢。
孙家树小心地从窗户里爬了进去,屋里面已是浓烟滚滚,孩子已经晕倒了,怎么把孩子弄下去呢?总不能把他扔下去吧。他看到窗帘还没有着火,便一把扯了下来,然后一头捆住了孩子的腰,他拉着窗帘的一头慢慢把孩子放了下来,下面的人急忙伸手去接,窗帘太短,屋里的火迅速经蔓延过来,孙家树只好撒了手,下面的人伸手托住了孩子,孙家树紧接着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