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樊清宁叹了口气。
“把简家那里的人撤回来吧,以后不必再关注了。你找一日空闲,看看那位冯家的新夫人身边的侍婢,能不能提点三两。”她能帮简芸芸的也大概就这些了。
阿姣应声。主子心善,大概也是少时逢难,那简家姑娘对主子也算是真心实意,将心比心,主子这是要帮着收买了那些下人。也是,那姑娘太天真了,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要面临怎样的人生呢。
夜深了,樊清宁洗漱之后靠在大引枕上,神情落寂,阿姣与另一个虞家新送过来的迷迪对视一眼,迷迪新来,尚不了解主子的心思,眼中有着询问,阿姣摇头,示意她先下去,今晚主子大概睡不好了,所以她决定还是自己守夜吧。
迷迪下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主子,二少爷那边,似乎有异动。”
樊清宁抬头。“做了什么?”
“二少爷院子里的几个小厮护院,刚刚想溜进咱们院子,凤堤问,要不要动手?”迷迪眼中戾气难消。她一来就知道了,那个二少爷弄回来一个恶心的男人想要坏了主子的名声,这会儿倒是真的动手了,只不过,那么些的男子,这要是贸贸然的闯进了主子的屋子,别管其他的,主子的名声肯定就给他们算计了。
樊清宁来了兴致,想了一会儿,道:“叫凤堤他们只管监视着,先不动手,听我的命令行事。”樊芙那里虚实未知,贸然泄露底细,只会让自己从此陷入被动。她可不信,樊芙没有自己的心腹,要不是那一晚的意外,自己还不是要把她当做一个被宠坏了的娇小姐了,哪里会想的那般深远?不过,也许靠着樊芙,就能对当年逼死虞若素的凶手的底细顺藤摸瓜了。
迷迪应了声,就出去了。樊清宁示意阿姣屋子里只留下一盏烛光,主仆二人一个靠在床头,一个坐在踏板上。
“主子是想将计就计?”阿姣看出了樊清宁是想试探樊芙。
樊清宁顺了顺头发,道:“这府里一个个的都带着面具生活,偏我这个人手贱,总想把那些伪装片片的给他们扒下来,你说我是不是有点儿残忍?都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你说这在脸上撕下一大张人皮来,可不得血肉模糊了……”
阿姣垂眸笑着。大宅门里哪有真的傻子?能够活的精彩的,哪一个私底下不是精于算计?不过,阿姣现在想的,却是其他的事情。“二少爷这么明目张胆,是真的无所顾忌,还是院子里有他的眼线?”阿姣谨慎,早在进府的第一天,就已经把院子里的人清理了一遍。
“都说了水至清则无鱼,这院子里为啥非得打造的像是铁桶一般?若是真的心中有沟堑,岂会在乎小妖三两只?”樊清宁笑,“阿姣,同样的事情,你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耳朵?”
阿姣抬头,眼中一亮。“信我可以信的足矣。”樊清宁说着,就别过头去。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她不认为自己有那般聪慧滴水不漏的谋算,黎儿是个实心眼,只适合做个忠心的护卫,可是阿姣和迷迪不是。他们本身就是被特意培养的面面俱到的能手,樊清宁觉得,在核心的目标以外,她是绝对可以放心把事情交给两人去办的。而且,她窥探术的作弊神器可不是摆着好看的,是忠是奸,其实她心里早就有数了。
“阿姣,这件事交给迷迪,樊家,她所知甚少,凡事都不能只听不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现在该是她自己动手掌控一切的时候了。”阿姣心性坚定,迷迪虽然也不差,但是性情上还是容易被自己的感知牵着鼻子走,以前樊清宁对樊家并不当回事,可是经过了樊芙的事之后,樊清宁觉得,樊家,她必须掌控在自己手心里才能安心。迷迪,终归还是比不上阿姣的。
阿姣点头,迷迪性情如何,她们都是一起受过训练的,自然知道。而迷迪最好的一点就是她深知自己的欠缺,从不会因为别人比自己受器重就会嫉妒,继而做出不理智的行为。这也是当初樊清宁征询过阿姣之后跟虞艎讨来的人手。
迷迪在自己的房间,借着月光,看着原本的守门婆子被院子里一个不起眼的粗使丫头给哄的吃醉了酒歪倒在一旁,之后,那丫头鬼鬼祟祟的开了小门,先是两个有些身手的护院,再是两个小厮抬着的昏死过去的清瘦男子,接着,还有两个贼眉鼠眼的小厮,手里拿着几样东西,迷迪眯眼,要是没看错,都是些迷药、迷烟之类的东西。心中嗤笑,倒是准备的齐全。这是怕惊醒了坏事,所以干脆想要一网打尽?迷迪可不会认为,那几个护院是巡逻的,这是想要趁着今晚,连院子里的其他姑娘一起一个也不放过……想不到,那个樊光年纪小小,心眼儿可黑的够人受的。
迷迪扬了扬手,一道黑影落在身后。“去,请咱们的二少爷,去跟乱葬岗的女鬼来一场亲密约会。”这是虞家大房的底牌,阿姣和迷迪每人身边都有两个这样的暗卫死士,至于交到樊清宁手上的,自然是翻倍也不止的。只是,樊清宁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她没有这一方面的金手指,所以,想要训练出如此的人手,时间自然不会短,可她也不愿意贸然用那些别人训练出来的,总觉得就像是穿别人的二手衣服一样,哪哪都别扭。当然,要是少师大人不介意,多送几个她也是不会嫌弃的。
迷迪看着那几个人一脸YIN笑,眼睛一转,忽而有了想法。
“樊芙的院子?”
“是!”阿姣憋着笑。
“这丫头是想弄一场美丽的误会?”樊清宁扶额。樊光想算计她,结果一群傻蛋二缺手下跑进了樊芙的院子,这个误会真的是美丽的不要不要的了。
阿姣咳咳两声。迷迪其实早就憋不住想要去试探樊芙的底了,这个机会其实也挺难得的不是?
“叫迷迪别玩过头。”樊清宁翻个身,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