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张婶不在,下午就被陆阿姨给假回家过年了。
于是,我主动请缨包饺子并且拉着宋俨来打下手,做别的不会,但是包饺子还是不错的。陆阿姨之前说要来帮忙,可是被我急急推进客厅去一边看电视一边休息了。我还信誓旦旦的对阿姨和奶奶说,只要有我俩就够了!
宋俨干活自然是被我逼的。
“你站在这玩手机干嘛,我叫你来事帮我干活!你舍得阿姨和奶奶来吗?”我忙活着和面,抬眼瞥了一眼那悠闲潇洒靠着厨房门一边玩手机一边笑的宋少爷。宋俨头也不抬,兀自点头,“我不是洗过碗了吗。”
我随手揪起一小块面团往他那边扔。
他无奈扔下手机开始扣抠那一块粘在他衣领出的白色黏滑滑的面团。我得意洋洋的看着他。
宋俨撇了撇嘴,道:“你怎么这么狠心?你以为,我躲不过去?你还真扔啊!”如墨玉般的双眸垂下,暮然抬起,盯着我,绽开笑容,“我只是不想躲罢了。”
笑容温柔,迷人,我有一瞬的沉沦,稍才复神。我蹙起眉头,细细品量他说的话,似话里有话,捉摸不透。
所以,我作了一个决定,于是扔下手中正在和的面团,拉开厨房门,把宋俨推了出去。
我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着,厨房门再次被推开。
“我说宋俨,你不帮忙就不要进来添乱了好不好!”我回头,怒道。
门口的人,是宋奶奶。
我的眉头松了松,眼皮微微颤了颤。早听爸爸说宋奶奶年轻时是女军官,雷厉风行,颇有气势,只是近几年患上了老年痴呆。
宋奶奶看向我的眼神似看自己的孩子,温馨和蔼。可是我却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一抹异样精明的情愫,根本不像老年痴呆,她掩饰的很好。
我正在给饺子下锅,宋奶奶走过来接过大勺,在锅里顺时针轻轻搅了搅。目光慈爱的看向我,“小怜啊,在奶奶心里啊你是个好孩子。”
宋奶奶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有说,拍了拍我的肩膀。
宋奶奶意欲何为我都明白,“奶奶,您觉得我和小俨他……”
“小怜,小俨,你们在奶奶心里都是孩子,你们都还年轻,对于爱情,一定要做到不让自己后悔,总是被动的爱情就会略显廉价,或许是小俨真的还小吧……”
我突然一愣,想起方才在客厅宋奶奶将我往宋俨身上推的时候……原来,宋奶奶还没有痴呆那么严重,她跟我说这类话,说明她很爱孙子。
可是我,终究还是害怕。害怕的,顾虑的太多,所以我才会停滞不前,我更希望永远都安于现状。
我真是自私至极的女人。
我轻叹了一口气,“奶奶,我懂。”
宋奶奶再一次拍了拍我的肩,微微一笑,走了出去。
我当然知道宋俨这么多年对我的情愫,可是我始终都不敢接受,我害怕,我会因为还忘不了那个人伤害他……这么多年姐姐弟弟的叫或许不是真的如亲人一般的情义,而是每时每刻的提醒,提醒着:方怜姐姐,宋俨弟弟。
我悠悠抹了抹额头,吐了一口气,揉了揉发红的眼眶。这时,宋俨走进来,拿着纸巾擦了擦我额上的虚汗,我不敢看他,也不敢开口,怕一开口,便是满口热泪盈眶,酸楚难挨。心里装满的难受和异样情绪不多不少与他有关。
我仓促对宋俨笑笑,再找个理由搪塞让他出去。
他走出厨房之前,说:“奶奶年纪大了,说了什么话你别往心里去。”我点头,“奶奶没跟我说什么。”宋俨忧郁一笑,他迈开步走出厨房,但是好像脚下灌了铅般,他又停下,深深地看着我。
墨染过般的漆黑明亮双眸,似乎一个温柔的漩涡。
“你一直拒绝我,是因为杨……算了,没什么。”宋俨停顿,揉了揉我的头发走出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