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了,再看向床上的三个人,这才发现,聂轻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厥过去,现在正一动不动的仰面躺在榻上,眉头紧锁,眼角犹有泪痕。
“你?”慌乱的从床榻上扯下自己已经凌乱的上衣,也来不及穿,胡乱的抱在身前,墨夜夺路而逃。
冲出房门的时候一个趔趄站立不稳,狠狠的撞在木门上,巨大的响动终于让床上的司空寒清醒了过来。
门外有守夜的看他出来,慌着要跟,却被司空寒摇着手阻止了。
想追却又不能再追,他的行为已经是逾越的过头了。
这并不是他的本意,原只是想让他来给床上的这两个点难堪罢了。
为什么竟被这个小奴儿勾起了自己高涨的****,以至于情不自禁的对她——一个男孩下了手?
床上的霖夫人尴尬的缩在一旁,看着司空寒,又不敢对上他的眼神,那眼神中满是惊恐,如若再有那么一点点的鄙视,司空寒绝对能当下就要了她的命。
“滚出去!”厉声一喝,把霖夫人的魂吓得只剩下半个,却也连滚带爬的溜出门去,身上仅裹着床上的锦被,也不争辩也不说话,显然是吓坏了。
司空寒诧异聂轻尘竟然敢不动,看了她一眼才发现她已经昏迷过去,懊恼的吐了一口气,并没有打算管她,只是把自己的衣物穿戴好,一把掠下帐子,铺盖在聂轻尘的身上,这才吩咐下人进来收拾残局。
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王爷虽然平时玩的过火了一些,可聂轻尘毕竟是袁将军送来的侧妃,谁想到竟也是这样的待遇,不觉得都有些疑惑,却没有半个敢问,巴巴的进来又是穿衣又是手忙脚乱的喂着安神汤。
司空寒不等聂轻尘醒转,自己趁着下人忙乱的当儿从梧轩苑溜了出来。
神色已经不复往日的邪妄,紧皱着眉头,一边担心着墨夜的去向,一边不准自己再去想那个让自己失控了的小男奴。
别人不知道司空寒是何许人也,他自己最该是知道,可也被今天的自己吓得不轻。他确实是把女人当作玩物,可也并不代表他必须要爱上一个男人?
抓乱了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司空寒的神色有些落拓,夜色中寒星一样的眸子迷乱着,神色却也茫然,竟像是个做错事的孩童一样,不知所措起来。
夜深,司空寒一路走一路找,回到了竹玉暖阁。
柳儿虽已经睡下,却睡得警醒,这时候一有动静,先是醒了,探头出来看,见是司空寒,也不说话,迎了上来,对这样的情景仿佛已经司空见惯。
“墨夜呢?”嗓子干涩着,说出这句话已如火烧般灼热。
“跟王爷出去之后就没回来。”一句话说的司空寒心凉半截,想问,却先是扯出了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
只是一个小小的男奴,自己又何必挂心,刚才也是自己玩的兴起而已,管她做什么?
“困了,睡觉。”大踏步的走进屋子,怕自己反悔一样赶紧扑到床上,由柳儿放下了帐子,也放下一片昏暗。
辗转反侧,虽不让自己去想,却不能不挂心墨夜的去向。她刚来不久,王府还不十分熟悉,这深更半夜的,又会不会走丢?
刚才她****着上身撞到了木门,又不知道会不会伤到。
一想到这里,一股热流竟然穿心而过,瞬间点燃般让他再次亢奋起来,气急败坏的下床,大踏步的出门。
夏夜竟然没有一丝微凉,又或许是他的热度已经烧烈这周遭的空气,只觉得憋闷异常,连呼吸都显得急迫起来。
夜幕低垂,没有月亮,只得几颗黯淡的小星,徒劳的闪着隐隐的光。
在这府邸,司空寒平时总去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其他下人的住所他也不逛,自然也不熟悉,尤其是这三更半夜的,就更是辨不清方向。
还没找上一圈,自己竟然先迷了路。
白天的秀石奇绝现如今看来只觉得鬼影幢幢,又不自觉的担心会不会吓到了墨夜,纷繁杂陈一路,心中郁结,不知道自己对墨夜到底是什么情感。
也许只是愧疚吧,毕竟她还是个孩子,本不该知道那些个污秽的事情。
和女人在一起就是污秽……可是自己对她呢,对这个使自己冲破理性枷锁的小男奴,难道不是更加臭秽不堪么。
司空寒找的辛苦,躲着的墨夜自然也不好受。
虽然实际年龄要比这个小男孩大上很多,可是毕竟自己在那一世是个女人,胆子又小的可以,平时连看个鬼片都会吓得好几天不敢单独上厕所。
刚才只是单凭着一股冲动之气,一冲出来气就泄掉了大半,慌不择路的乱跑,现在连个方向都辨别不清,不要提什么气,先就把自己吓个半死了。
庭院深深,难保这王府没有几个冤死的魂灵游荡。
好端端的院子又刻意修得峰回路转层峦叠嶂,真怕一个不小心就转角遇到鬼。
墨夜抚弄着胸口,刚才已经吓得魂魄不全,现在若是再遇到一个半个孤魂野鬼,难保不提前见了阎王。
泪流洒了一路,颇有些孟姜女哭长城的架势。
这个该死的司空寒,为什么要让她受这样的侮辱,断背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难道非要断的那么大张旗鼓么?
再说了,这是简简单单的断背么?这根本就是对她人格的侮辱,小两口亲热亲热也就算了,至少要背着人吧,哪有床上还躺两个拉拉队的道理。
这个司空寒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女人。那个霖夫人也就算了,反正看起来脸皮很厚的样子。可是聂轻尘吓得都昏过去了……
自己竟然没有昏……墨夜想着,看来自己的脸皮也不是很薄弱。
不知道这是兜转到了哪里,墨夜只觉得身上冰冷,唯有刚刚撞到的地方阵阵发热,又有一丝隐隐约约的疼痛袭来,心中就更觉得委屈了。
泪已经不再无声,墨夜嘤嘤啜泣,早就没有力气再走,只好将自己的身子躲在一处假山缝隙中,侧靠着石头,稍许觉得有些安全感,这才再也抑制不住的痛哭出声。
从此以后又该怎么办,墨夜已经完全没了主意。
这个男人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好惹,是留在他的身边,还是自己冒死一试看能不能回去自己的年代?
一想到要离开这里,心中竟然升腾起一丝不舍,这不舍盘旋着,越来浓密,以至于遮住了墨夜原有的理智。
他的样貌,他的身体,他的神情,他的一切一切,好似跟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跌撞进墨夜的内心,和她的心跳融成了一个,想要逃离,却也无力。
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心中烙下了一个印记,好似归属了他一样,再无旁骛多顾其他。
如此生活么?跟着他,就该是如此的生活么?难道要她像那个霖夫人一样,一想到他的身体要和别人分享,心就已经窒息般疼痛起来,泪更是断线一样流淌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