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没有回应,她不知道自己猜对还是猜错了,可是那股熟悉的味道她又怎么会闻错,那的确是他身上才有的香味。
“你叫尤四凤。”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男性磁性低沉的声音,让她更加确定这个人就是郁君雪,可是他的话却更她皱眉“是的。”
“好,我可以放你自由,但你不准出声,否则我就杀了你。”身后冰冷无情的声音带着威胁警告。
墨芝雅虽然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即便感到后背传来被点击的酥麻感,慢慢转身看向他。
一袭黑色锦袍,黑发被同色的黑色缎带禁锢在头顶,脑后余下的发丝顺滑柔软披散在左右胸前,如谪仙般的容颜,冰冷的黑色双眸,高挺的鼻梁,红润的薄唇。
虽然还是那个郁君雪,只是眼神变得好陌生,是她不熟悉的另一个郁君雪。
她不敢轻易上前,更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郁君雪却是看着她的表情不断变幻,见到他是最初的痴迷,然后又变得清冷,最后陌生,这种变化让他很不满意,不禁皱眉问道“你认识我。”
墨芝雅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只是望着他的双眸泛着震惊的光芒。
郁君雪继续问道“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墨芝雅开口淡淡反问道,脸上是嘲讽的表情,郁君雪望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也许以前有关系,可是现在我们只是陌生人罢了,如果你失去了记忆,这样的结局对你对我来说都是最好的。
抑制住心里的激动,心里的悲伤,心里的痛苦,可是话还没说泪便流了出来。
赶紧转身背对着他,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泪水,强颜欢笑“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是高高在上的逸王爷,又怎会和我们这些庶民有关系呢。”
郁君雪紧紧皱眉,听到她微微哽咽的声音,知道她在哭,心里只感觉窒闷,一把拉过她将她面对自己,望着她受伤的泪眼伸手帮她轻擦去眼泪。
可是他越擦,她的泪水越多,他心里也越痛,只得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似乎这样的动作对他来说是再熟悉再自然不过的。
“凤儿。”刹那间他想起自己似乎有过这样的梦,抱着一个女子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轻轻呢喃着她的名字。
墨芝雅却是浑身一怔,睁大了眼睛,刚刚她听到了他叫她凤儿,是她期待已久的温柔,回抱住了他的腰身,顿时眼泪再次决堤“君雪。”
郁君雪听到她的呼唤,有一瞬间的出神,似乎他等待这个呼唤等待了很久很久,只是这也让他清醒了过来。
猛地推开怀里的人,冷冷望着她“本王以前和你是什么关系。”
望着那双璀璨的黑眸中只剩下陌生和冰冷,墨芝雅低垂了眉眼,薄唇却勾起一道自嘲的笑意,背转了身子“逸王妃。”
她毫无焦距地望着眼前,声音中满是悲哀“几个月前我是你的逸王妃,但,现在已经不是了,你已经休了我,我们之间再无瓜葛。”眼泪随着脸颊悄悄流下,舌尖尝到淡淡的咸涩味道。
“本王为什么要休了你,你犯了什么错。”郁君雪望着她纤细的背影不解地问道,脑子里一片糊涂,这个女人以前是他的王妃?
墨芝雅苦涩一笑,抚上了微微隆起的小腹,幸福的笑容中又带着淡淡的哀伤“我背叛了王爷。”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她知道这个人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郁君雪一怔,想起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刹那间变了脸色,双眸中泛着异光。
一种酸涩的痛楚袭上他的全身,他皱紧了眉头,对于她对自己的影响感到非常不满意,赶紧转移了话题“既然你已经不是逸王府的人,今天回来又是为何。”
“没什么,只是想去看看你罢了。”墨芝雅回转过身子,望着他冰冷的黑眸调皮一笑,向房间内的床榻走去“夜深了,王爷若没有其他的事,我要休息了。”
郁君雪看着她整理床铺,没有丝毫的做作和紧张,顿觉无趣,转身跃出窗台,消失在夜色中。
墨芝雅顿时跌坐在地上,大大松了口气,抚上胸口,里面还是激烈的跳动着,抬头望向大开的窗户,感受着夏日夜风的轻抚,黯淡了眼眸,悲伤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洛雅阁的房顶上不知何时站了两个人,一红一白衣衫随风飘扬,黑色长发随风舞动,如妖如仙。
“洛,他似乎失去了记忆。”红衣男子望着从洛雅阁出来的人的背影,淡淡开了口,那双桃花眼中泛着不知名的光芒。
颜洛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望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背影,凝起了他好看的烟月眉,过了好半天才轻轻道“即使失去了记忆,他依然会重新爱上雅。”
房间内发生的一切,他和郁君钥在房顶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到了郁君雪的那份柔情和悸动。
他担心的不是那个人重新爱上雅,而是担心那个人会让雅再次跌入痛苦的境地。
郁君钥没有答话,静静望着夜空,默默叹息。
这一夜似乎很长,墨芝雅不知翻转了多少次身子才勉强入睡,可是梦中她又梦到了郁君雪手持长弓对着她冷冷放箭。
她猛然惊醒,睁眼才发现只是一场梦,然后全身瘫软在床上,微微喘息着,似乎在平和刚才的惊吓。
梦中郁君雪冰冷而陌生的眼眸好恐怖,沾满了鲜血的双手拉起长弓瞄准了她的胸口,他的手指轻轻一松,羽箭随着弓箭的力道向她飞去。
她抚上伤口刚刚愈合的胸口,羽箭的痕迹还清晰地留在那里,轻轻扯动那里还会疼痛,是因为昨天看到了郁君雪才会做这样的噩梦吧。
“雅雅。”正在她冥想之际,房门外传来了郁君钥的声音,她起身打开了房门,看着一脸凝重的人,微皱了眉头“钥,怎么了。”
“长乐公主死了。”郁君钥的脸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却在看到墨芝雅凝眉时没有再说下去,他想起了长乐公主和她之间的不愉快。
“郁襄,是他的堂妹啊。”墨芝雅淡淡一笑,眼眸中泛着哀伤的光芒,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必介意。
重重地叹息之后,她坐在了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又是一声轻叹,抚上了自己的脸,那个十三四的小孩,还那么年轻就走了。
如果那孩子不是生活在高墙内,也许她可以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如果那孩子没有权利的诱惑,没有阴谋的算计,她也许可以过得幸福点,自由点。
那个人从驻守地回来也是为了要见那个孩子吧,他是那个孩子的三皇兄呢?
突然想起了郁君钥,他也是那个孩子的四皇兄呢,即使剥去了血脉相连的关系,可是十几年的亲情又怎会轻易抹去。
透过铜镜她看到坐在桌子前面对她的人,郁襄走了,他是在为她悲伤?
“二皇兄。”她起身来到他的身旁,而他竟无所觉,只是悲伤地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