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言侧目,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那你为何现在又告诉我,难道不怕我说出去。”
冷无殇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一把将她揽进怀中,拇指轻轻的抚过她的菱唇,淡淡幽香瞬间吸入鼻尖。
“你尽管说,我死了,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的。”邪魅的笑看起来带着一死无赖,终于逗得瑾言大笑起来。
看见她的笑,冷无殇终于安心了,她不会再和自己闹别扭了,她原谅他了。可是转眼,瑾言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调皮的笑容完全消失,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深蓝色的瞳孔微微一缩,单手揪住冷无殇的衣领,身体一翻,跪在了他的两腿之间,“放心,我要是死了,也会在十八层地狱的每一层等着你的。”看似邪恶的话语却带着阵阵俏皮,这倒是让冷无殇翻新不少。
只是他微微一愣,连忙扭过头去,该死的,她难道不知道不能和一个男人保持这样一个暧昧的姿势吗?天晓得,这时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
看着他微微发红的眼睛,瑾言还刻意的将脸凑了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似乎有点热啊。
“冷无殇,你好烫啊。”尖尖的下巴在他的唇边晃来晃去,不经意间还会碰到他的下巴。那双迷死人的眼睛也不停的眨着,关键是她还穿着松垮的亵衣,从冷无殇的角度,几乎是一览无余的。
这简直是赤果果勾引啊,一个正常的男人面对这样的诱惑怎么扛得住,冷无殇突然一把搂住她的腰,“你知道,你现在这样的姿势有多么的危险吗?”
即使在黑暗中瑾言也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燥热,只见那双狭长的凤眸,盯着她的胸,瑾言这才意识到她衣服上的丝带散开了,连忙捂住。
“冷无殇,你要做什么!”瑾言身体向后一倒,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跳开,可是却正好靠在了他的手上,两个人顺着这股劲,倒在了柔软的被褥中。
这样看来,似乎是她勾引冷无殇在先啊。看着他的唇缓缓落下,瑾言微微一震,借着淡淡的月光,为什么,她的眼前出现的却是另一张脸。
那样熟悉的龙涎香,好闻却不腻,冰冷的银色面具下,闪烁着的是一双充满宠溺的眼神。蛊阵前的那深情一吻,青云门的拼死相护,她不停的摇晃着脑袋,这时那张容颜却怎么也忘不了。
凤无颜,凤无颜……
突然瑾言推开了冷无殇,灵活的躲到了另一边,“我……我葵水来了,不方便。”说完这句话,瑾言暗骂自己的愚蠢,这是什么烂理由啊,她的脸都快要烫的爆炸了。
冷无殇脑中嗡的一响,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亏她想得出这样的借口,不过也好,他不想逼她,“那睡觉吧,我困了。”
他竟然自顾自的躺了下来,也没问瑾言同不同意。裹着被子就倒下了,瑾言紧紧地抱着胸口,一脸茫然,小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指了指那边的太师椅,“冷无殇,你去那里睡!咱们以前可是说好的。”她知道萧家兄弟就守在外面,所以也不敢太大声,可是谁知他竟然装作听不见,蒙头大睡。
无赖,死无赖,气得她直跺脚。
瑾言实在没办法了,她肩膀上还有伤,腿也扭到了,一瘸一拐的朝着那张垫着虎皮的太师椅走去。
冷无殇,算你狠,可是我也不是好惹的。瑾言拿着火狐皮盖在身上,打了一个哈欠,小脸贴着柔软的虎皮,然后沉沉的睡去。
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冷无殇缓缓的坐了起来,双手撑在床边,隔着一层纱幔,看着那张潮红未退的脸蛋,轻轻地抿唇一笑,她现在还不能接受他,他都懂。
翌日清晨,清脆的鸟啼声将瑾言吵醒,她才睁开眼就意识到不对,两条手臂紧紧的抱着她。
转身一看,忍不住的大叫了一声,“冷无殇,你……你,给我滚下去。”
只见她扬起一掌,就将冷无殇推倒在地上,这小子竟然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坐在地上撒起娇来,这一切让瑾言觉得,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觉。
她摸着自己的额头,昨晚她不会是在做梦吧。可是看着自己受的伤,她确定不是梦。
“娘子,真是粗鲁啊,不过本王喜欢。”冷无殇坐在地上一脸无赖的样子,丝毫没有昨晚的冷漠。
萧云和萧宸听见声音,立刻闯了进来,看见的却是这一幕。冷无殇坐在地上,瑾言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可想而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赶紧转过身,同时闭上了眼睛。
冷无殇迅速的穿好了衣服,走到两兄弟面前,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调侃神情,变得格外的严肃,“那些刺客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萧云低下身小声的说了一句,眼神还盯着站在门边的瑾言,似乎在害怕被她听见,“是其它三云门的人。”
三云门,除了青云门之外的,紫云门,霄云门,赤云门,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莲池呢,这种皇家的聚会,武林中人都不屑参加的。
冷无殇闭上眼睛,若有所思,他似乎猜到了什么,微微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兰亭水榭中,舒媱依依着栏杆,望着一望无际的莲池发呆,满眼忧伤。
“舒媱依!”一声厉喝从水榭外的楼梯上传来,只见一身冰蓝色银龙玄袍的钟离止容缓缓的走到她的面前,面带怒色。
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突然觉得陌生起来,她的心现在就好比着莲池的水,表面看起来波澜不惊,实则深不可测。
舒媱依紧紧握着手中的丝绢,她亏欠他的,所以也害怕他,“止容,你怎么了。”很多年前,她是那么的了解他,可是现在却一点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警告你,别再去天一殿,否则后果你自负。”褐色的瞳孔竟然透着阵阵杀气,钟离止容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力道之大,让她根本就挣脱不掉。
她摇了摇头,以前的止容是那么的温柔,那么体贴,怎么舍得弄疼她,可是现在却是冷语相加,怒目而视,“止容,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舒媱依无奈的笑着,转身面向湖面,如果她真想跳进这冰冷的湖水中,换得清净。
可是她不能,为了舒家的荣誉,她就必须坐在这母仪天下的宝座上。只见她突然转过身,朱红色的嘴唇绷成一条直线。
五年前的事情,她不想解释,也不需要,不管他原谅不原谅,她都选择了这条路。至少,她可以保持她最后的骄傲。
钟离止容,既然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女人,我也无需对你愧疚了,“辛安王真是风流啊,难道天一殿的庸王妃也和你有关系。”
虽然是带着笑容,可是让人看起来却让人不寒而栗,丝毫没有了刚才的愧疚和软弱。
钟离止容仰头大笑,“总之我话已经送到,尊不遵守是皇后的事情。”他称呼她为“皇后”,好陌生啊。
丢下一句话,转身,迅速离开,就好像躲着瘟疫一样,避之不及。
舒媱依猛地靠在了一旁的栏杆上,看着那个绝情的身影越行越远,两行清泪从眼中溢出。握着丝绢的纤纤玉手,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