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至少报了我的姓啊,你却骗我骗的很彻底啊!”钟离止容调侃着她,还不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可是在冰源里躺了五年啊,许久没有尝到最爱的美酒了。
瑾言瞪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真是没见过这么爱计较的男人,抠字眼比女人还要强。只见她抓起一杯酒,一饮而尽,“我那是权宜之策。”
钟离赶紧接了一句,生怕吃亏,“那我也是缓兵之计啊。”
瑾言竖起纤细的手指,虽然冻得微微发红,可是戳起人来依旧是那么用力,“五十步笑百步,你是不是男人。”
突然,钟离止容站了起来,朝着瑾言走去,邪魅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单手撑着墙面,另一只手将她抱在怀中。
指了指无人的御花园,朝着她的耳侧吹了一口气,“我是不是男人,你马上就会知道。”
瑾言直冒冷汗,四下无人,她又打不过这个男人,万一……那怎么办。看着她一副赴死的模样,钟离止容突然笑出声来。
停在花上的小蝴蝶被惊飞了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花园里。
“王妃,你可是有夫之妇啊,思想真是太不纯洁了。”苍白的食指在瑾言的额头上轻轻一弹,虽然很轻,可是还是让瑾言打了一个机灵。
脸颊发烫的瑾言,突然露出一个色迷迷的笑容,伸出右手,“我的思想纯不纯洁,你还不知道吗?嘿嘿。”
钟离止容想起在冰源,她的那句“美男的便宜,是一定要占的。”就立刻闪到了一边。
看着他如此搞笑的表情,瑾言捧腹大笑起来,“听说这南邵的辛安王好饮人血,是不是真的啊。”
夜色如墨,银白色的月光渲染出一道道光晕,两个人,两个倒影,水中鱼儿吐了个泡泡,搅碎了着如镜一边的沉寂。
钟离止容拿起酒壶,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比起人血,本王还是比较喜欢这东西。”
还好,他不想传闻中的那样怪癖,否则瑾言还真的会害怕,他会喝她的血呢。可是就在这时,钟离止容却站了起来,狭长的凤眸色迷迷的盯着瑾言,“不过庸王妃的血吗,就另当别论了。”
看着他的眼神,瑾言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本姑娘还是回去睡觉吧,告辞。”
小碎步不停的朝着天一殿的方向跑去,还不停的朝着止容做鬼脸,坐在亭子里的男子,会心一笑。
就在瑾言走出花园的那一刻,躲在角落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钟离止容微微侧目,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站起身来就准备走。
“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昏暗的石灯下,一张柔美的面容显得微微泛黄,那个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南邵的皇后——舒媱依。
她从身后拉住了止容的手,眼中满是愧疚,身体还在微微发颤,根本没了以前的那种国母的风范,更多的是一种小女人的柔情。
钟离止容突然转身,单手抓住她的下颌,咬着唇角,冷笑着。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突然觉得又可笑,又可恨。
“皇嫂,此时此刻,你在这里和我在一起,合适吗?你不怕皇兄看见吗?”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衔制着舒媱依下颌的手指也越来越用力,关节处摁的都快要发白了,只见他冷哼了一声,松开了自己的手。
然后掏出怀中的白丝绢,擦了擦自己的手指,一脸嫌弃的将丝绢丢到了地上,转身从上面踏过,离开。
看着那抹曾经那么熟悉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媱依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要被抽干,整个人轰的一声坐在了地上,长长的金色裙摆,铺在地上,就像一朵盛开的金莲花,美丽却凄凉。
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滴到了手背上,溅起一朵朵泪花。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紧紧的握着那张被践踏的丝绢,双目无神。
那是七年前,她送给他的,今日却被他无情的踩在脚下。当年,止容消失的时候,她就开始心神不安,现在他再次出现,她根本就没有幻想过,他会原谅她当年的背叛。
只是,舒媱依没想到的是,他却以那样绝情的方式来回应她。
刚才她看见钟离止容和瑾言在一起的样子,他笑得是那么的开心,就好像五年前一样,难道,难道止容喜欢那个女人。
舒媱依摇了摇头,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才认识啊。”一脸自嘲的笑容,让她看起来狼狈不堪。
“止容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以前是,现在也是。”她小声的嘀咕着,眼神带着恍惚,就好像发疯了一样。
逍遥楼,重华阁内,莫离正端坐在书案前,手边还停着一只白鸽。
“莫离姐,你这是在给韩冥大哥写情书吧!”羽墨轻轻的抚摸着白鸽的羽毛,那小家伙竟然很嫌弃的抖了抖身体。
莫离只是瞥了他一眼,把写好的纸条塞进了绑在白鸽腿上的小竹筒内,然后走到窗边。
“连鸽子都讨厌你,真是奇葩。”墨绿色的眼睛朝着羽墨犯了个大白眼,惹得站在一旁的如风轻笑起来。
“我说你们都准备好了吗?再过些日子,可是就是莲池会了啊。”那张妖媚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忧郁之色,苍白的手指从猩红色的嘴唇上划过。
莲池会,每三年都会举行一次,各个国家的君臣都会参加,商讨之事自然是每个国家之间的军机要事,每一次去那里,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翌日清晨,一大清早,天一殿外就传来一阵吵闹声,瑾言穿好衣服,才出屋子,就看见一大批宫女在天一殿的门前倒垃圾。而葵香和毓秀都在尽力阻止,可是……
“你们在做什么!”瑾言夺过一个领头宫女手中的扫帚,丢在一边。
他们虽然是蜀国的人质,可是也绝对不允许,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这里撒野。
那宫女根本就不以为意,挥了挥手,让身后的几个小丫鬟接着干,一脸轻蔑的看着瑾言,她们上头可都是有人,难不成还怕她。
瑾言挥起手来就是一巴掌,由于力气太大,那个宫女连站都站不起来,捂住红肿的嘴角,不满的看着她。
就在这时,舒媱依突然出现了,身姿绰约,头上的金步摇也随着来回晃动,“玲儿,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吗?”
那个倒在地上的宫女,连忙一脸可怜模样的跪在了她的面前,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瑾言的身上。舒媱依朝着瑾言走来,洁白的贝齿在嘴唇上咬出一排齿印,钟离止容只能喜欢她一个人,这个女人必须除掉。
“不知庸王妃对本宫的奴婢有什么意见吗?”修长的手指划过挂在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好似在炫耀,眼中露出挑衅的眼神。
瑾言抿唇一笑,俯身微拜,“草民只是觉得娘娘手下有这样的狗奴才,着实是侮辱了娘娘的清明。”
两人相视一笑,却带着浓重的火药味,瑾言本来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不坏,甚至有点佩服她,因为她敢在那么多人面前站出来与她比试,只是为了帮钟离莫争面子。
可是现在看她刁钻跋扈的样子,却又觉得昨夜的舒媱依和现在的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