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红木房檐和涂着赤色的石柱的回廊,不时会有宫女太监匆忙的来往,手中端着各种各样的东西。若是平常他们也不会这么忙,而这几日确是大日子。
回廊边的栏杆上,两个女子正一站一坐的聊着天,准确的说是站着的说,坐着的听。
和裴凌澋分开后,两人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随意的找了地方坐下。
诺橙讲了很多关于以前裴凌玥的行事风格,还有北原皇对从前裴凌玥的喜爱,这也让她有点诧异,不是古代都是男尊女卑,重男轻女吗?这个传统到现代还是有些许没有变化,难道北原皇脑子秀逗了?居然对一个胸无点墨的女儿那么好。
不过想归想,背后有个大靠山什么的也不错,至少不会有步步为营的感觉。不过在转念想想,裴凌玥又觉得毛骨悚然,看刚才裴凌澋还有诺橙对凤止彧的态度,琅王凤止彧应该是凶名在外的主。以前的裴凌玥会不知道?就算真的不知,来东傲时北原皇会不叮嘱几句?她可不信,作为一国公主就算在恃宠而骄,也不会随意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一定有问题。
那么,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凤止彧寝宫的房顶上,简单整合了一下,裴凌玥就觉得整个身子冷到了极点。
紧紧的蹙起秀眉,裴凌玥低声自语:“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看她烦闷的样子,诺橙好奇的将脑袋凑了上来:“什么不对,公主您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从栏杆上跳下来,裴凌玥伸了个懒腰,只听‘咔嚓’身子一直,弯不回来了:“咳咳!不对,本公主的腰不对。好痛啊!快,诺橙扶我一把,动不了了。”
绷着腰杆子裴凌玥头仰的高高的,向回廊上方看去。紫色的眼眸中好像划过了什么,却又不太清楚。就在回廊上面木柱上刚好可以站下一个人,只可惜若不藏好就会有破绽。
诺橙惊慌的赶紧扶住她,小心的为裴凌玥揉了揉腰,嘟囔着:“您动作那么大,腰当然会闪到了。怎么失了忆您还是老样子呀!”
脸上一臭,裴凌玥很不客气的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下:“小丫头说什么呢!这是习惯懂吗?习惯成自然,习惯很可怕,改不了知道吗?”
揉着脑袋,诺橙嘟嘴:“奴婢知道了。”不过,公主下手好重啊!
“好了,咱们回去吧!可不能让大皇兄知道,咱们到现在还没回去。”一想到,那面瘫的脸,她就汗毛直立。要是再被裴凌澋顶着个怒容,责备一定很可怕。
所以,为了自己的睡眠质量,说什么也不能被发现。
果然,公主连怕大皇子也还是如初。诺橙默默想着,记下了习惯个很可怕。乖巧点头:“哦!那我们赶紧回去。”
诺橙扶着裴凌玥就慢慢地离开,丝毫没有察觉到就在她们离开的同时,一个人影从回廊顶上闪身向远处去。
穿过长廊,长满花木野草的小路显得幽静,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在阳光下闪光,蜿蜒的不知通向何方。看着那红瓦的高墙,裴凌玥微微失神,北原是什么样子?在哪里可有她的家?
一路下来,两人都没有说话走的很冷清。渐渐的高高的房檐映入了裴凌玥额眼中,房檐下红铜制的铃铛在风的吹动下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在欢迎她的归来。
“嗷呜~!”突然一只金闪闪的不明物体从宫门冲出来,直直扑向了裴凌玥,嘴里还发出一声声狼嚎。好似许久未见的亲人。
没站稳,裴凌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我叉!什么鬼东西啊!”用力把哪东西从怀中扯出来,她才看清楚它的模样。那是一只狼崽子,皮毛像是镀上了金闪闪发亮,黑曜石般的眸子满是激动。看裴凌玥把自己从怀中弄出来,狼眸中明显有些委屈,人性化的表情别提多萌了。
“嗷呜~!”主人你去哪了,把爷一个人都在没人的宫殿里,你还有良心吗?要不是爷刚刚睡醒不久,走丢了怎么办,你去哪里哭!居然还扯爷闪亮的皮毛。狼眸中全是控诉,好像裴凌玥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手僵在空中,打量了许久。明明萌萌哒的小狼崽,不知为何裴凌玥偏偏看出了猥琐的潜质。不确定的喊了一声:“米粒?!”
米粒傲娇的瞥了她一眼,狼头一转,似乎不想再看她:“嗷呜~!”怎么才一会儿没见,主人又傻了。爷怎么眼界这么差选了个脑子不行的主人。
突然它一转头再看了看裴凌玥,好像看懂了什么又转头,双爪捂脸悲哀的嚎着:“嗷呜~!”爷命怎么这么苦啊!原来不是爷眼睛不行,是越长越傻了。
裴凌玥额角青筋暴跳,她虽然听不懂米粒在说什么,可是她觉得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我叉,这什么狼啊!”她好怀疑,这是以前裴凌玥的爱宠,怎么看着出了萌之外,就没啥优点了呢?
裴凌玥话才说完,手中的米粒立刻开始暴跳如雷,努力挣扎着从她魔抓中逃出来。可惜,因为年龄还小,裴凌玥稍稍一松手,整个身子‘啪嗒’掉在了地上,接着狼嘴里惨叫不断:“嗷呜!嗷!嗷呜~!”前爪捂着屁股跳了两下,狼眸愤怒的瞪着自家主人。
“嗷呜~!嗷呜~!”你怎么可以把英明神武的爷,随手丢在地上。爷可是狼皇子,爷要画个圈圈诅咒你。
裴凌玥愣了,她第一次见到智商这么高,却猥琐气尽显的动物。不由蹲下身,伸出两个指头:“哎!米粒你知道这是几吗??”
米粒看了看那两只手指,狼脸一黑:“嗷呜~!”你在侮辱堂堂狼皇子的智商吗?伸俩指头,以为爷不会算数吗?
看哪咬牙切齿的样子,裴凌玥就知道它认识:“这是二对不对?”
点了点,米粒头人性化的叹了口气,它家主人又傻了。
伸手把它从地上提起来,裴凌玥面上甜甜一笑,还没擦干净的脸上还有些脏。再加上她这么一笑,米粒明显觉得有问题,警惕且略带疑问的叫了一声:“嗷呜~!嗷~!?”主人,你要对爷做什么?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她继续笑着,手上的力度一紧,做了个抛球的动作,蓄力待发。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二’的狼,真丢狼的脸。”
在诺橙同情的目光中,金闪闪的狼皇子米粒,在裴凌玥手中发射了出去。带着悲惨的嚎叫声,还有她家公主怒吼,镶嵌赤红的宫墙上,那亲密的模样似是对宫墙产生了浓厚的爱意。
“嗷~……呜……~!”你给爷……等着……瞧。
许久,诺橙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公主,这样真的好吗?”
“我丢出去时把握好力度了,死不了,最多残几天。”裴凌玥重重点头,铿锵有力的说着。
公主,奴婢问的不是这个。再看了一眼还在对墙诉说爱意,扣都扣不下来的米粒童鞋,诺橙为它抹了把悲伤的眼泪,也深深的理解了一个道理,绝对不能在公主面前傲娇,不然你会感受到墙壁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