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赤云还是霜霞?”
“赤云,所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男子看着她冷冷道。
“我知道了。”白钰彤低头答道,随即又问道:“那么霜霞呢?”
“霜霞已经知道在哪,但那个人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人,想要动他必须经过精心的谋划,那个你暂时不用操心,好好做好你的事,别被那些无聊的儿女情长绊住了。清楚吗?”
“清楚了。”白钰彤虽然嘴上说着明白,但心中的仇恨还在翻腾,她感到男子好似在刻意护着她,这层认知让她更加有想要杀了宫梓萱的欲望。
门上传来下人叩门的声响,男子一个闪身离开后,白钰彤才让人进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人总是会想很多东西,我也不例外,透着月光,我躺在硬硬的木板上,环视周围,不禁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想起几天前进入这间柴房时的情景。
那日,千雪陪着我去找老总管,那位善良的总管看着我深深叹了口气。自知上官定然不会给我安排一个轻松的活,未免为难总管,我装作无所谓地笑笑道:“总管,有什么交代尽管说吧。”
“宫侧妃……”他才犹疑地开口,我便将他打断道:“总管,宫侧妃已经死了,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而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个不知好歹的宫梓萱,千万别叫错了,这可是欺君的大罪呢。”
听闻我淡讽的话,老总管看着我半天,才突然领悟,于是改口道:“萱姑娘,请跟我来。”
看到这个老人家临去时还不忘回头叹一声气,让我不禁怀疑将要去的地方是否是龙潭虎穴。但我深知该来的躲不了的道理,于是坦然地跟在他身后来到一个破破小小的院落。
“萱姑娘,王爷说了,这以后就是你住的地方。”也许是有些不忍吧,管家一直没有抬头,只是将我领到一座摇摇欲坠的小木房前。
“什么!这里根本就是柴房!”我还未开口,千雪就已经沉不住气地开口。
听闻千雪这么说,我才明白原来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柴房啊,古人还真没新意,一有个什么错就关柴房,好似柴房是什么蛇窟鼠窝似的。
“这个……”我斜眼瞥见老总管面色微有难意,知道这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不想牵连无辜的人,于是,我微微一笑道:“总管,这里挺好的,请你帮我回去谢谢王爷,给了我这么个清幽的小院。”
“小姐!这里怎么会好!”千雪不平地跺了跺脚。
“怎么会不好?你看!”我边说边走到那个看似一推就倒的木屋前,指指那扇早已没有窗户纸的窗子道:“这里晚上看星星不用出门,躺在床上就能看到,实在是有“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意境。”
看着千雪不敢苟同地表情,我又指了指那扇快要掉下来的门道:“这里夜不用闭户,想想也知定然是安全万分,王爷让我住这么安全的地方,我怎能不感谢他?”
这次轮到老总管目瞪口呆,我推门进入,看着一室扎乱的柴火,不免皱了皱眉,随手拿起一根柴棍,将角落的蜘蛛网卷走,一只老鼠“吱”地一声从我们脚底穿过,千雪忍不住大喊:“老鼠!”
我挑眉看了她一眼又道:“看来王爷是怕我无人陪伴,特地养些小动物给我做伴。千雪,我们收拾收拾这里吧,无论怎样,总是要弄个睡觉的地方的。”
“恩,好的。”千雪利落的回答,正要卷起袖子帮忙打扫,却听闻一旁站着的老总管支支吾吾半天,才不忍地道:“萱姑娘,真是对不起了,王爷吩咐过从今天开始,一切都要你自己来做,如果发现有谁帮你,定会要了他的命。”
“什么?”听闻此话,我眯了眯眼,一股无名火在心中燃烧。
“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小姐是千金之躯,这些杂事怎么能让她自己来?”千雪一听就急了,没大没小地朝总管喊着。
“萱姑娘,这个也是王爷的命令啊!”他无奈地对我说着。
“那么每日三餐呢?”我深吸一口问。
“自己,动手。”总管顿了一下,一直低着头。
“那么他还想要我做什么?”我心下冷笑,看来上官是笃定我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一旦失去旁人的帮助就无法生存,可他错估了,我并不是真的宫梓萱,而是一个从小尝遍冷暖的孤儿,这些小事又怎么会难倒我,怕只怕这些仅仅只是个开胃菜,而以上官的性格而言也确实如此,于是,我也不选择躲避,直接让管家说出。
“那个,王爷有交代,以后每日寅时、卯时和辰时去井边将所有衣服洗净,巳时、午时和未时在院中将当日送来的柴火砍完,申时、丑时和戌时将所有院落打扫干净。在戌时以后才能休息。”
听完总管的交代,我心地更加凉寒,好个上官辰逸,果然是个折磨人的高手,这个时节寅时、卯时和辰时的井水是最冰冷彻骨的,而巳时、午时和未时的太阳是最辣烈的,而申时、丑时和戌时是人最乏困的时候。但我依旧冷冷一笑道:“替我谢谢王爷,他好歹给我留了三个时辰休息!”
说完,我自顾自地开始收拾起柴房,见此总管叹了口气转身离开,千雪在一旁红着眼干着急。
寂寞的月夜依旧漆黑,我躺在那日捡来的木板搭成的床上,全身软绵绵的,一丝力气都没有,仿佛所有精力都被抽干了似的,但却没有一丝睡意,过往的一切在脑中清晰地划过,于是,我仰躺着,透过天花板上的“天窗”自嘲地看起星星来。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
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看着你抱着我。
目光似月色寂寞,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我轻轻哼起《画心》,眼前浮现出那个人的脸,妖冶邪魅,无时无刻都是笑意满面,但这张妖艳的颜面下却有着一颗我看不透猜不着的心。
睡不着,我坐起,靠在身后的柴堆上,倏地,一抹黑影从破旧的窗前一闪而过,我立刻警觉地坐立,却想到自己此刻的情形,即便是偷,也不会想要光顾的吧,于是,自嘲一番后便又将自己埋入柴堆里。
“没想到梓萱你会唱歌!呵呵,虽然调子有些奇异,但却很好听呢!”
屋外传来温柔地声音,听闻有人呼出自己的名字,我惊讶地抬起头,从窗口望出,但是,除了醉人的月色,什么也没有。当下,心中便有些戚戚焉,想到某种长发白衣的阿飘,打了个冷颤,人家的歌声是能引鸟,就怕我的歌声是招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