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流光从客栈的房间中起床,打开了窗子,昨晚的一切繁华都归于了平静,或许会再一次燃起,但至少此刻,是安静的。
虽然临近金陵佳节还有几日,可流光的目的不是游山玩水,快乐的享受,一日,足矣。
云峰,南宫墨,月流光,三个人各自上马,朝着帝都的方向又一次开始行进。
“你们也要和我同去么?”月流光对着南宫墨和云峰说道,她不会吝啬到真的要求南宫墨来还钱,再说这钱也真不是她的,对于昨日,除却一些她不喜的身体接触之外,流光还是非常感谢南宫墨的,有了他的陪伴,她知道了很多,也感悟了很多。
南宫墨骑上了追风,终于不需要再次步行,他坚定的说:“当然,我是一个尽责的保镖。”
“云兄呢?金陵有很多才女可是倾心的很啊!不留下么?”流光打趣道,她说的也是事实,很多女子都对云峰做了暗示,但是云峰也装糊涂,依旧我行我素。
云峰也笑了笑,说道:“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的生活只是为了艺术,或者成全他人的艺术。”
“艺你个头,你还有艺术,你要真为了艺术就留下来参加金陵才子会,该不会是钱花光了,过不下去了吧。”南宫墨无情的揭露了事实。
云峰感觉窘迫非常,说道:“你这种庸人哪里懂得,艺术一直在我心中。我只是突然觉得,月姑娘本身的行为就是一种艺术,所以决定跟着月姑娘同去,我会作为一个合格的公关,为姑娘处理帝都的事情,只需要姑娘能够包吃包住就好”
月流光对着二人一阵无言,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但他也明白云峰虽然没钱,也并不在乎这些俗物,他若是想要赚取,凭他的本事在任何一个城市都能生活的下去,虽然二人这么说,但她还是很感动,因为一些话不需要用言语来表达。
她也没有拒绝,封平王给她的盘缠很多,只是付一些饭费还是可以接受。
“那,走吧”三个人策马奔腾,飞驰在路上。
帝都热闹的市集中,今日变得更加的热闹,不仅仅有着一个个的摊位,还出现了一群官兵,这些人围住了一个女子,纷纷亮出了兵器,声势浩大。
“你们在做什么!”书怡对这些围着她的人怒目而视,双拳攥的死死的。
“做什么!来人拿下”为首的一个公子哥,呼唤着附近的官兵,这些人都是他叫来的,作为一个官二代,这些兵马不得不听从他的调动。
书怡觉得非常莫名其妙,吼道:“我一没作奸犯科,二没掳掠,更没有做任何不法的事情,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说你杀人了,你就是杀人”公子哥把玩着手中的玉件,得意的不可一世,神色中尽是嘲笑。
“杀人?我没有,你有什么证据?”书怡辩解着,她虽然嫉恶如仇,但真的不会随便杀人,顶多是教训一顿然后离去。
“证据,我说你杀了东街老王,你有证据不是你杀得么?”男子笑的更开心,这是他常用的手段,上一次他被眼前这个女子狠狠的打了一顿,然后他就决心要报复,要让这个女子关进大牢。
“你想一手遮天么?想捉我?”书怡想要反抗,拔出了自己的佩剑。
“我怎么可能一手遮天呢,我爹是太常卿啊,你可以反抗啊,若是殴打朝廷钦差,那可就是罪加一等啊!”男子根本不在乎,他巴不得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了,这样罪名就成立了。
“哼,二世祖,除了靠长辈还能做什么!,依赖着长辈,永远都是废物。”书怡别过了头,放弃了反抗。现在反抗她不是这么多官兵的对手,定会被他们找理由格杀的。
书怡被官兵圧在武器之下,扣上了手撩,走过男子身边的时候,这个公子哥嘲笑道:“让你多管闲事,先在牢里待上个一年半载吧。拜拜!”
“我呸,南安有你们这帮人,真是不幸。”书怡想要张大嘴咬他一口,但是被官兵按得死死地,动弹不得。
“说的和你不是南安子民一样,废活少说,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告诉你有些人是惹不得的!等你老迈走出大牢的时候记得,在帝都我就是规则!”男子大步走去了,继续他的吃喝玩乐。
“好,我和你们走,人在做,天在看,我问心无愧,自然会有人为我伸冤”书怡喊得很大声,她相信她帮助了这么多人,一定会有人替她上报。
男子见她如此,也是哈哈一笑,然后对四周的人问道:“你就靠那些老弱病残?他们可不像你这样,他们只会想着自保。”
“你们,谁愿意为她出头?”公子哥指着附近的一个个摊贩再次问道,书怡也看着其中的一些人。
这里面有很多人经常被欺负,然后是书怡替他们摆平了事情。有的遇见混混,也是书怡帮忙赶跑的。有一些女子经常被骚扰,同样还是书怡给那她们出的头。
只是,现在的结果,寂静的无一应答。
这些人都低下了头,他们心中有愧,可确实不敢得罪面前的这个人,他们担心一旦站出来,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被抓的人。
可是他们同样不知道,正是因为这样的忍让,一次又一次的放纵,才助长了这种风气。
“看吧,一个都没有”公子哥哈哈笑道,然后转身离去。
“我依然相信。”书怡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坚定。
“带走”
这件事情闹得不是很大,在帝都总会听到各种各样类似的事情,所以无论是官员还是人民都慢慢的见怪不怪了,可换了个角色,关心的人也就变了!
刑部尚书处理文件的时候,看见没有经过通报就进来了一个人。但看清楚模样之后,显然已经认出,手中的毛笔掉落到了地上,大惊道:“您是!!”
“嘘!!”男子让他小些声音。
但刑部尚书还是跪下行了一礼说道:“您尊贵之身怎么能屈尊到寒舍。”
“我来救一个人!”男子压低了声音,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啊?您说释放何人,小的立刻照办。”刑部尚书诚惶诚恐,不知道有什么人居然惊动了眼前这位常年不露面的人。
“别啊,我是来救人的,你们释放那成何体统。”男子摆了摆手,觉得这个刑部尚书真的是不开窍,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居然还不懂。
这个男子是致远,他本与书怡约定去风味阁吃午饭,可等了两个时辰都没有见到书怡,便知道可能出事了,然后到处一打听就知道了原因,他很气愤,可他毕竟不是当朝皇帝,不能随便将一个朝廷命官罢免,只得想了另一个计划,便是现在如此。
“我们如何做,请您吩咐”刑部尚书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他的身份只是放一个人,那谁敢不同意。
“什么都不做就当没看见好了,对了,来一身官吏的服装。”致远催促着,他虽然相信刑部的管理隶属于六部,还不会由这些公子哥来搅乱,书怡在牢中不至于受了委屈,可毕竟环境不好啊,潮湿阴冷的地方对心情对身体都是一种侵害,一种煎熬。
“这,实在不妥啊”刑部尚书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继续说道:“您想让谁出来,朝堂之上有谁敢不从,何必多此一举?”
致远不耐烦的拿出了一块令牌说道:“好了,快点吧,不要和别人说我来过,这是命令,若是透露出去,格杀勿论。”
“是!!”刑部尚书不敢不从。
牢狱之中,书怡看着窗外的月光,她的心很痛苦,她明明做的是对的,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些二世祖就真的可以无法无天了么?她觉得很委屈。
她帮了那些人,最后没有人为她站出来,她也觉得很寒心,但她没有绝望,她在盼着,在等着。
“叮当”一个声音从牢外传来。书怡连忙站了起来,看见一个身着官吏服装的人在开着锁,笨手笨脚的钥匙掉落在地上好几回。
等到月光再次洒入的时候,书怡终于看清了这个她熟悉的脸庞,大惊道:“致远!”
致远都服了她了,若不是他提前都打好了招呼,否则她这一喊绝对把那些守卫都喊过来,急忙低声说道:“笨妞,小声点!”
“唔”书怡用两只手捂住了嘴,知道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然后慢慢地松开,也压低着声音说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样进来被人知道可是要杀头的。”
“哎呀,别问这么多了,难道你还真想在这里面待几年啊”致远经过几经周折终于打开了锁,他发现他真不适合干这个,有钥匙的情况下都要这么久才能打开。
书怡在里面毫无动作,没有因为牢门被打开就离去,而是倔强的说道:“不,我相信公道”
“公道不相信你,别废话了,快和我走。”致远朝着她招着手,示意她快一些。
“我不走,我走了就代表我做错了!”书怡在某方面也是很倔的,她渴望被救出,但是不是这种方式。
“你!”致远觉得这个傻妞实在是太单纯了,她若是等下去,恐怕到了老太婆都不一定会走出这里。
“什么你啊我啊,你快走吧,你这要是被发现可仅仅是被关这么容易。”书怡反而将致远推了出去。
“你能做女侠,我就不能么?无论你替弱者出头,还是劫富济贫,一定会得罪权贵,除非你有后台,否则你早晚会栽!”致远有些着急了,如果她不出去,那他就需要通过别的方式,那么他的身份就真的大白于天下了。
“我不信,如果连做好事都是错,那世间还有什么是正确的。”书怡给自己做着决定。他认为自己没有错,那就没有错,自己没有罪,那就应该得到释放。
“我也不信”,致远承认她的话,但是接着说道“但在南安纷乱没结束之前,是不会有你说的那种状况的,我想你保证,在以后,一定会出现你想要的那种环境。”
“你保证什么,你又不是当朝皇帝。”书怡白了他一眼觉得他真是大言不惭。
“我,那好,如果你不和我走,那我就大声喊叫,如果被发现,到时候我要牺牲在此了。你作为一个女侠,要亲眼看见我死在这里么?”致远下着通牒,并作出大喊的架势。
书怡赶忙答应着,他不想看到致远因为她出现什么意外,说道:“你!好吧,我和你走。但我不会逃走,更不想躲躲藏藏,明日我依然会光明正大的走在阳光之下,依旧做我认为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