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神思恍惚的走到家门口时,借着月光竟看到伍伊坐在院子里。
柳清强自镇定,走到伍伊面前,“伍哥,你还没睡啊?”
伍伊拢拢外套,抬头看向柳清,从头到脚的看,一寸一寸的看,看得柳清心慌慌,担心秘密被发现了,伍伊才说:“阿清,你一个男儿家,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深夜出门吧,很危险的。”
呼,柳清松了一口气,笑着说:“是,我知道了。今夜只是太过于炎热了,睡不着所以出去走走。那我先进去了。”
“好。”伍伊的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柳清的鞋子,鞋子上沾有山上的泥土。
伍伊看着柳清神态自若的进房,点灯,关门,吹灯,睡下。
伍伊神色不明的看着一切,独自坐在院中。柳清对他撒谎了,他明明看到柳清朝着山上去的,柳清鞋底的山泥也可以证明啊。到底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才要柳清大半夜秘密的上山去……
伍伊想不明白,柳清对他们和赵日是掏心掏肺的好,这一点有目共睹的。可是为什么要隐瞒呢?柳清去山上有何不可告人的目的?
伍伊时不时的回过头去看看柳清漆黑的窗子,虽然不知道柳清隐瞒了什么事,但可以确定的是柳清绝对不会伤害他们。而且,他还有更烦心的事要处理,只要知道柳清不会伤害他们就好了,其余的又何须在意过多呢。
伍伊在外头无法入眠,柳清在屋子里也是辗转反侧,手中握着青花瓷瓶,就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翻来覆去的看,拔开瓶塞闻闻味道,又把瓶塞盖上,两难啊!
次日一早,伍伊和村里的几个少年与村夫一起跟着赵日进城,采买生活用品。
村长的夫郎也跟着去,一路上不停的和赵日交谈,而话题一直在伍伊的身上打转。
从伍伊的年纪到喜好,变着法儿的从赵日口中套消息。
赵日看着明显热心过头的村长夫郎,偷偷看向伍伊,想从伍伊那里看看村长夫郎为何要探听他的消息。
伍伊偏过头去看沿途的风景,对于两人的谈话置若恍闻,倒是同行的男子们捂着嘴看着伍伊吃吃的笑。
柳清不时嫌恶的翻白眼,感情这村长夫郎还是带着目的进城的呀。
赵日挑着问题回答,村长夫郎的问话让她感到很不舒服,似乎有些一直属于她的东西要被别人抢走了。
到得城中,村长夫郎极力邀请伍伊和他们一起去购物,伍伊不置可否,结果倒是赵日帮着婉拒了。
至此,村长夫郎才眯着眼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吧。有缘自能想见的,不急不急。”
赵日看着村长夫郎带着一帮子男人浩浩荡荡的想着摊贩而去,狐疑的看向伍伊和柳清,就算她再不通世故,也知道村长夫郎话里有话。
“不要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柳清烦心着吃不吃药的事,不想掺活,从车上取下文房四宝,忧思重重而去。
“伍哥,你是不是有事要告诉我?”赵日掉转马头,向着荷花庄而去。
伍伊揪着手帕,低头不看赵日,闷闷的说:“没有。没事要告诉你。”
“可是,伍哥,那个……”怎么会是没事?没事的话,你就会抬起头看我了。赵日很不高兴。
伍伊没让赵日说下去,匆匆打断了赵日的话,“阿日,我真的没事!”
真的没事?!就骗我吧。赵日瘪瘪嘴,不在说话。既然伍伊不想说,她也不愿逼问。
车轮咕噜咕噜的往前转动,两人默默无语。
许久之后,快到荷花庄时,伍伊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阿日,我今年二十五岁了。你知道吧。”
云似二十二岁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爹爹了,衣儿都五岁了。我都二十五岁了,自然有人要……伍伊看着赵日逐渐壮实的背影发呆。
伍伊说话的声音太小,赵日根本没有听清,待赵日回过头要伍伊再说一次时,伍伊抿着唇,揪着手帕,不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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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日皱着眉头,一言不发的赶着车,她发现伍伊今天很不对劲,有事又不肯跟她说,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对于自己被伍伊排斥在心房之外,赵日极其的不爽。
萧越玉树临风在庄门口等着赵日,远远的看到赵日就死命的挥动手中的折扇,似乎只要她更用力挥动折扇,就能让赵日更早来到眼前。
萧小公子翻着白眼,悄悄的从萧越身边挪开,唯恐人家发现这个貌似在对着一个马车夫发花痴的女人是他的姐姐。
这几天他没少受萧越的折磨,随时随地的萧越都能拉着他诉说赵日如何的才华横溢,那一首《上邪》让萧小公子的耳朵都听出了茧子来。
正眼看向渐趋渐近的赵日,萧小公子心里是充满感激的,要不是赵日及时出手相救,现在他肯定已经受不了侮辱,一死以保清白了。
萧越和萧小公子看到赵日的时候,伍伊也看到了萧小公子,烦闷的心里渗出一丝丝的苦涩,暗自唾弃自己,却仍是满腔苦涩。
低下头,微微合起眼睑,无声苦笑,耳边听得赵日爽朗的声音,抬头对上萧小公子不经意的大量眼光,嘴角抿着笑,仪态端庄大方地点头打招呼。
萧越本就俊美的长相在看到赵日后,更是活生生笑成了一朵花,眉眼弯弯,折扇猛劲打着自个的手掌心,“呵呵”傻笑着,笑得赵日心头莫名发毛。
这架势,这笑容,怎么就这般瘆人呢?!心下腹诽着,赵日跳下马车,把伍伊扶下来后,热情的和萧越打招呼:“萧小姐,早上好啊!”
“哼——”萧越闻言不满的哼一声,尾音拖得很长,赵日甚至隐约听出这个尾音打了转才消失。
萧小公子尴尬的干笑着,伸手拉扯萧越的衣袍,咬着后槽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姐,你干嘛呢?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快点见到人家嘛。现在这样不觉得丢脸吗?”
萧越斜瞪赵日一眼,嘴角扯出一个冷笑,也不看萧小公子那笑得跟哭一样的脸,拍打开扯着她衣袍的小手,抬头望天,又哼了一声,很明白的告诉众人,她现在很不爽,她生气了。
伍伊很诧异的用眼角的余光去观察萧越,再小心的收回目光,无声的询问赵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日无力的翻着白眼,对着伍伊摇摇头,表示她也很无奈,都道文人有个性,但她还真是没料到萧越的个性如斯的鲜明,说得到做得到。
放下一直牵在手中的缰绳,赵日苦笑着,迎视着萧小公子抱歉的目光,直视气愤中的萧越,用力的咳嗽,等着萧越回转头来看她一眼。
“哼——”萧越听得赵日的咳嗽,连续拍打手心的折扇有一瞬的停顿,但仍不回头,很有个性的又哼了一声,但大家都听出来,这一次萧越的火气已经降下不少,声音温和了些许,语气没有刚才那般冲。
萧小公子额头滑下三道黑线,丢脸的转身背对萧越,他真是没脸见人了,摊上这么个姐姐,杯具啊~~~
伍伊心下不满,任谁看到自己的心上人被人无视,都不喜笑颜开,但良好的修养让他选择视为不见,安心等待赵日处理。
“阿越,我错了,行了吧?”赵日苦笑着,不甘不愿的拱手认错,这话听得伍伊不解,萧越的神情倒是缓和下来,眼角有着压抑不住的的笑。
萧大小姐骄傲的转身,斜着眼,停下拍打手心的折扇,慢悠悠的说:“哎哟,赵小姐还知道自己有错啊?那错哪了?”哼,说不出个所以然,别想本小姐原谅你。
打着转的话语飘进伍伊的耳里,雷起伍伊一身的鸡皮疙瘩,他狐疑的看看哭笑不得的赵日,在看看等待回答的萧越,无语了。阿日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嗯~~~”萧越等了半晌,也不见赵日回答,不满的拖长了语调,表示自己的不耐烦,“怎么不知道哪里错了?”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气。
赵日嘴角直抽,唉,文人嘛,脾气都是这样的,忍吧!
“知道,知道。不能客套的叫你萧小姐嘛。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赵日梗着脖子,苦着脸道,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越想和人家分清界限,越是和人家纠缠不清啊。
萧越终于笑逐颜开,眉眼弯弯的拉着赵日的手,情真意切的表白:“阿日,这样才对嘛。我们之间可不比那些个俗人,小姐来小姐去的。咱就是知心的好友,嫡亲的姐妹,不该如此见外的!”义正言辞的教训完赵日后 ,萧越才发现伍伊的存在,叽里呱啦的东扯西扯。
赵日无语垂泪,谁能猜到萧越高傲冷情的表象下,是一个傲娇的话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