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人世间,哪有那么多的瞻前顾后,不过还算罗知州有所顾忌,至少说服那帮想要咱们命的人网开一面,想着留下咱们一条性命,若是他不考虑他的官位、家眷。恐怕接风宴后,就是你殒命之时。所以,你现在应该庆幸,他至少还懂得绕了圈子。”
察哥转头,眸如寒湖,望向潘云。“她说的对,你现在真的应该庆幸,至少从现在的状况推断,他还不着急要了你的命。”
听闻察哥、卓青青的话,潘云多少有点释怀。
正是,若是罗知州早已无所顾忌,那么现在自己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谢谢你,青青,若是你不说出这大张旗鼓进入苏州的决定,恐怕,我现在早已经是任人鱼肉了。”潘云垂首,算是认同了卓青青的话语。“那现在怎么办?闯还是不闯?”
“不闯,咱们要先走……”卓青青看着院中的情况,果断的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接着,她侧着头,望向察哥。“你们来的时候,咱们的院落可有被人监视?”
察哥稍一回忆,随后便是摇头。“估计他们以为咱们不知道他们私下接触的事,也可能怕人多被咱们发现,打草惊蛇。所有咱们的院落,并不曾安排人监视,没准他们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这屋中了。”
卓青青抬头,望向玄乎一片的夜幕。这黑漆漆的夜空,好像深不见底的幽潭,透着诡异的深邃和让人莫名的惊恐感。
“哼,还只许州官防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卓青青冷哼,好像对罗知州这种埋伏不以为意。“他有他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墙梯。”
“怎么做?”察哥闻言,心中莫名兴奋。
好像从接触这小娘子开始,她就带给自己层出不穷的惊喜。
这种观于微处的未卜先知,还有她谈笑间摆弄于人,真的为自己原本枯燥的日子添色不少。
察哥垂眸,为自己多年来下定的决心庆幸不已。终于知道,自己听从师傅那天大地大,循心而为告诫是多么的中肯。
回忆自己的过往,从年幼时的躲藏,到后来殚精竭虑的反扑,一路走来,真的觉得天地尽是灰暗。
直到那年,遇上那咄咄逼人时就将自己解救的卓青青,自己那一颗冷冰冰的心才算是有了一丝莫名的温度。随后,遵循内心,找上卓青青,情急之下,看似玩笑,实则欺辱的让她喊自己‘谢’,谁知道却被她轻而易举就识破了自己的伎俩。那一刻,年少的自己,就笃定了要与眼前的孩子纠缠一生一世,不为别的,就因为只有她,才能让自己那胸膛之下的内心,有了片刻激烈的跳动。
随后,就有了安排疏影就近观察她的决定。接下来的六年,她的讯息,如同雪片似的飞进了他的屋中。
她的细腻、她的心计,她的小心眼,她的咄咄逼人,她的不屑一顾,她的不慌不忙等等,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他午夜梦回辗转反侧的乐趣。
终于在思念愈加剧烈,遮掩不住的时候,共患难的皇兄才终于同意让自己跟随使团来到了这遍布宋人的地方,并语重心长的告诫自己,若是看见少女后,发现她已不是自己期许的模样时。就要即刻转回,遵从宗族的安排,娶一位对自己有帮助的女子为妻,一辈子安安稳稳做自己的想做的事。